“什麽?人走了?”蘇阿大回到家中,才發現他之前擄來的丫頭早已不見蹤影。


    “你怎麽辦事的?” 他黑著臉,直接給了自己女人一耳光。


    “你是不是不想讓蘇青娶到妻子?你這個壞女人!”


    啪啪又是兩耳光。


    婦人哭喊著說道:“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當家的你聽我說啊。”


    “賤人!”蘇阿大越想越氣。一腳將她踢到角落裏。


    阿毛在角落裏看著,擔心的咬著手指甲。


    他太小了,打不過爹地。


    等他和孫悟空一樣厲害了,就能打壞蛋爹地。


    等蘇阿大一離開,阿毛衝到婦人身邊,將她扶了起來,眼淚忍不住流下:“娘,您沒事吧?”


    婦人頭被撞的嗡嗡嗡的,臉頰被打腫了,身上也被撞的生疼。


    “阿毛,娘沒事。你爹這是太生氣了,等他明白了就好了。”哪個男人不打女人呢?婦人沒覺得有什麽。


    痛一下就過去了。


    “娘,你以後別讓爹爹打到你。”阿毛傷心的說,“阿毛害怕。”


    萬一,娘被爹爹打怕了,也和小姐姐一樣不聲不響的離開了怎麽辦?


    “乖孩子,你爹地心裏有火氣,發泄了就好了。娘沒關係的。”


    “娘,爹有火氣為什麽要對著娘發泄啊?他不好對著山上的樹枝什麽的發泄的?就是門口的狗子們也行啊,狗子比娘可扛打多了。阿毛生氣,就不會遷怒到別人身上,阿毛都自己消化掉的。” 阿毛皺眉道。


    “娘,爹爹是不是沒長大?姐姐說,不成熟的男人,才會打女人。”


    “別提她了。”婦人皺眉。


    賤丫頭,自己對她不夠好嗎?阿毛對她不夠好嗎?小叔子對她不夠好嗎?


    真是個狠心的。


    在山上這些天,她一直好言好語的相待,好吃好喝的供著,是真心把她當未來妯娌的。


    這沒良心的白眼狼,居然在他們的湯裏下了藥,也不知道哪裏來的。讓她整整睡了十二個時辰,不是阿毛尿床到她身上,她還醒不來。


    小叔子都因此頹廢了好幾天,話本子都寫不出來了,錢都少賺了很多。


    “蘇青。”蘇阿大走到弟弟床前,心疼的看著憔悴的弟弟。


    “是哥哥沒用,哥哥對不起你。哥哥不應該離開家裏去幹活的。早點把你們的親事辦了就好了。”


    “哥,你沒有對不起我。”蘇青苦笑道。


    他這個大哥啊,別的都好,就是到他的事情上,就會昏了頭。什麽律法啊,道義啊,統統不顧了。


    “是小弟我拖累你了。”蘇青歎了口氣。


    若不是自己沒用,哥哥怎麽會為了自己去害人家姑娘?


    “放心,哥哥會給你再找的。這次,抓到山上就個你們兩成親,等生米煮成熟飯,就不怕她跑了。”蘇阿大看著清秀的弟弟明顯消瘦的身形,心疼不已。


    這麽好的弟弟,本應該是家裏的驕傲,是風光霽月,鮮衣怒馬的翩翩少年郎。是被萬人追捧,姑娘們哭著喊著求著嫁他的秀才啊!


    都是因為自己的失誤,才讓他落到如此境地。


    是自己對不起爹娘,對不起祖宗。


    弟弟本就長相不俗,從小就討人喜歡。


    十歲那年,童生一次過,十二歲那年,又是秀才一次過。


    那時候,爹娘還在,全家為此歡喜不已,全村人都羨慕的不行。


    上門想求親的人多的是。都被爹給拒絕了。


    爹娘想著,弟弟這麽出色,值得更好的,沒必要娶村裏沒有讀過書的女孩。


    本應幸福的一家人,卻因為員外的女兒求親後被拒絕,直接花錢請了強盜來,將他家裏一把火燒掉。


    那一天, 他正好去了鎮上打零工,不在家。


    爹娘就此葬身火海,弟弟的腿被大梁砸斷,從此和科舉無緣。


    等他回到家時,看到的就是一眼的灰燼。和滿臉淚水,渾身血汙,被人攔住還想爬著衝進屋找爹娘的弟弟。


    那一年,弟弟十四歲。


    蘇阿大瘋了!


    拎起刀衝到員外家裏,把員外和他夫人還有那黑心的姑娘都給宰了。


    回到家,看到牆角傷心落淚的弟弟,蘇阿大這才清醒過來。


    他這是——犯了殺人罪 !


    雖然他是事後反抗,可他無權無勢,誰能幫他?


    員外在鎮上有錢的親戚不少,等事情暴露,肯定是不僅是他,連弟弟的性命都保不住的。


    蘇阿大很快做了決定。


    蹲下身子,背起弟弟就逃。


    怕被抓住,他一路上都選擇了山路。


    逃也山上,住也山上,吃也山上。


    就這樣,整整逃了一個月,蘇阿大遇上了在山上差點被人強奸的女人,也就是他現在的妻子蘇嫂。


    蘇嫂是被爹娘賣給了一個鰥夫。可沒想到那鰥夫是個賭徒。


    因為欠債累累,將她賣給了山上缺老婆的山匪。


    蘇嫂見滿臉橫肉的陌生男人,把自己壓在樹幹上,上來就撕破自己的衣服,明顯是要強了自己,魂兒都嚇掉了。


    拚命掙紮呼喊。


    那死土匪還哈哈大笑,叫囂著:“妹子,你喊吧,山上沒人聽得見。你喊的越大聲,老子越來勁!”


    “放心,你男人已經把你抵債抵給我了,我睡了你也是合法的。你乖乖的聽話,我會讓你舒服的。你若是再鬧騰,我就讓山上的兄弟們一個個輪著上。”


    蘇嫂喊救命喊的嗓子都啞了,知道自己力量懸殊,淚流滿麵。


    萬般無奈,她哭著出聲懇求:“大哥,求求你,你既然是要娶我,能不能別在這裏?”


    這裏雖然是山上,可也不是沒人經過的。


    若是被人撞見,她還怎麽活啊?


    “哈哈哈,老子就是喜歡在外麵!老子還喜歡被人看著幹你!”死土匪哈哈大笑,一把撕破了蘇嫂的褲子。


    蘇嫂淚流滿麵,一張嘴,就想咬舌自盡。


    突然,身上的壓力沒了。


    她驚恐的睜眼,就見一個高大的男人,一塊石頭敲在土匪頭上。


    土匪滿臉是血的倒下。


    蘇嫂一下子泄了力氣,乏力的跪坐在地上,哽咽道:“謝謝壯士救命之恩。”


    “你家住哪裏?我送你回去。”女人白白的大腿露出,蘇阿大尷尬的轉開了視線。


    “大哥,我無家可歸了!”女人哭泣道,“我爹和我後娘把我賣掉了,賣給了一個鰥夫。那鰥夫他轉手就把我賣給了這個土匪。我不從,土匪就想硬來……”


    她的命,怎麽就這麽苦呢?


    想了想,蘇嫂對著蘇阿大磕頭:“壯士,求你收留我吧。給你做牛做馬做奴婢都成。”


    她想明白了,做奴才也比一個人在外麵受人欺負好。


    這男人一看就是個好人。


    又救了她的命,做她的奴才,她願意。


    男子身後的少年郎,突然道:“你願意做我大嫂嗎?”


    “啊?”女人驚訝的抬頭。


    她有些聽不懂。


    蘇阿大詫異的看了眼弟弟,見他點頭,紅著臉問女人:“我弟弟問你,願不願意嫁給我?我光棍一條,和弟弟兩人相依為命。你若是願意好好照顧我弟弟,不管何時都把我弟弟放在第一位,我可以娶你。”


    婦人果斷點頭:“我願意!”


    這男人看著就有安全感,他弟弟看著更加靠譜。


    三人一番商量,相攜而行。


    有了蘇嫂的加入,生活質量明顯高了很多。


    衣服髒了有人洗了,破了有人補了。吃飯也按時了,哪怕是野菜也比之前煮的味道好了不少。


    看著弟弟明顯好轉的臉色,和身上幹淨的衣服,蘇阿大這才放下心來。


    果然,弟弟就是不一樣,他一眼就能看出來這個女人適合他們家。


    行走了一個月後,三個人選擇了現在的地方紮下根來。


    村長還算是好說話的,除了讓他們每年交五百文,別的沒要求。但不允許他們住村子裏,除非蘇青和村裏的人結親。


    可蘇青腿瘸了,蘇阿大又是窮的叮當響的,村裏的女人誰願意嫁。


    就這麽的,一年有一年,轉眼蘇青都十九了,婚事還沒著落。


    蘇阿大都快急白了頭發了。


    蘇阿大對蘇嫂,從開始就是利用的心態。


    他的心裏隻有弟弟。


    哪怕是後來蘇嫂生了阿毛,他也是如此。


    他心心念念的,就是幫弟弟找一門好親事,讓弟弟活的像個人。


    再幫弟弟養大他的孩子,以後死了也能對父母有個交代了。


    上次雲汐出事時,他正好經過。


    看到馬車倒下,掉出來個好看的姑娘。


    他也不知怎麽了,突然就想把她給搶過來給弟弟做妻子。


    行動永遠比思想快,還沒想好,已經把雲汐背上後背跑出了一截路了。


    可事情也趕巧了,隔天去鎮上給弟弟買成親用的紅蠟燭,遇見個相熟的,說是讓他幫忙去一趟外地,能給十兩銀子。


    蘇阿大完全沒法拒絕十兩銀子的誘惑,當場就答應了。


    回家匆忙告訴了妻子和弟弟一聲,就出發了。


    今天他懷揣著十兩巨款,歡歡喜喜的回來,沒想到直接一個晴天霹靂:搶到的新娘子不見了!


    這能忍?


    他直接就對著妻子開揍!


    “大哥,你去把嫂子喊過來吧。”蘇青溫聲道。


    “喊她做什麽?婦道人家,盡壞事兒!”蘇阿大憤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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