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仆人顫抖著伸出手指,戰戰兢兢地指向一個身穿丫鬟服飾的女子,聲音發顫地道:“那個……就是她。”


    話音未落,隻見那名女子瞬間臉色大變,怒目圓睜,厲聲道:“你胡說八道些什麽!我不過是一名普通的丫鬟罷了,何時變成了你口中所謂的妾室?簡直是無稽之談!”


    麵對女子的怒斥,施蔚然則是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冷冽的笑容。


    他冷哼一聲,語氣冰冷地說道:


    “好一個伶牙俐齒的丫鬟!哼,什麽時候開始,區區一個小小的丫鬟,竟敢在本官麵前如此放肆地自稱‘我’了?


    難道你不知道上下尊卑之分嗎?還是說,你被你們楊大人寵的無邊了?習慣了這麽自稱?”


    眾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這名女子身上。


    仔細觀察之下,可以發現她雖然穿著丫鬟的衣裳,但舉手投足之間卻透露出一種嬌媚,臉上的妝容也很精致,哪裏有一絲丫鬟的粗糙樣子?也沒有丫鬟的謙卑。


    刻意換上這身丫鬟服,顯然是想要隱瞞或者逃避某些事情。


    跟在施蔚然身邊的錦衣衛,本來對施大人突然要找一個妾室有些疑惑,這下是有些欽佩了。


    “將她綁起來!”施蔚然麵色冷峻,眼神中閃爍著威嚴與決絕。


    隨著這聲令下,站在他身旁的錦衣衛士們立刻行動起來,撲向那個身著丫鬟服飾、卻難掩妾身身份的女子。


    那妾身顯然沒有料到這大理寺的人一點不講情麵,她原本還企圖繼續偽裝下去,但此刻已然明白事情敗露。


    那就沒必要再裝了。


    她並未因此而感到畏懼,反而像是被激怒的野獸,露出猙獰麵目。


    隻見她怒目圓睜,對著施蔚然大罵道:“你竟敢這樣對待本姑奶奶,就不怕遭到報應嗎?等我們家老爺知道此事後,定會將你碎屍萬段,五馬分屍,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這番話一出,眾人皆麵麵相覷,一時間竟無人敢出聲回應。


    畢竟,他們都深知這位妾身口中所說的“老爺”乃是掌管內務府之人,其權勢之大,可謂一手遮天。


    但如今,這妾身竟然揚言要讓大理寺的官員遭受五馬分屍之刑,實在是令人匪夷所思。


    究竟是誰給了她如此大的底氣呢?難道僅僅因為她是那位權貴的小妾嗎?


    錦衣衛的人暗自思忖著,心中充滿了疑惑和不解。


    要知道,即便是貴為主管內務府的大員,也未必有權力判處他人以如此殘酷的刑罰,更何況,眼前這位不過隻是個小小的妾室罷了。


    若真要論及罪責,殺了她一個妾室,也隻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而已,又何至於讓大理寺的官員付出五馬分屍的代價?


    施蔚然微微眯了眯眼,露出邪魅一笑:“看來,你們老爺,平時沒少讓人五馬分屍啊!”


    那妾室驕傲的抬頭:“識相的,趕緊放了我!不然我們老爺一定讓你好看!”


    哼,他們老爺的本事,可是通天的。這幫人都眼瞎了,竟敢和老爺過不去!


    等著吧,等著老爺把你們一個個殺得片甲不留,全部都給我下課!


    “把嘴堵上。” 施蔚然低頭擦著手指,淡淡的說。


    他不跟蠢人說話,忒浪費時間。


    “是!”伴隨著這聲回應,隻見一名身著飛魚服、腰挎繡春刀的錦衣衛如鬼魅般閃現而出。


    他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塊髒兮兮、殘破不堪的布條,毫不猶豫地將其塞入那女子口中,動作幹淨利落,仿佛早已習以為常。


    “你,給本大人帶路!”施蔚然目光淩厲,直視著那個剛剛指出妾室所在之人,語氣冰冷而威嚴,不容置疑。


    那名仆人被嚇得渾身一顫,臉色瞬間變得蒼白如紙,但又不敢有絲毫怠慢,忙不迭地點頭應諾。


    他始終低垂著頭,根本不敢去直視府內諸位主子投來的充滿警告意味的目光,悶頭匆匆向前趕路,腳步踉蹌而慌亂,生怕自己稍有停頓便會招來殺身之禍。


    就這樣,在這名仆人的引領下,施蔚然一行人朝著那妾室居住的院落快步走去。


    一路走來,映入眼簾的是楊大人的府邸,它看上去竟是如此樸素無華,絲毫不像一個擁有額外收入之人的居所,若非要形容一番,用“簡樸”二字恐怕也是毫不誇張的。


    這座府邸規模不小,然而其中卻並無太多奢華之物點綴。


    一眼望去,入目皆是那些顯然已有數十年歲月痕跡的陳舊房屋與廊道,還有稀稀落落的幾株光禿禿的大樹。


    除此之外,再無其他任何裝點之物。


    那一排排略顯破敗的古老房屋,宛如飽經滄桑的老人一般,靜靜地佇立在那裏,默默地注視著歲月的更迭與變遷。


    它們身上斑駁的牆壁、褪色的門窗以及長滿青苔的屋頂,無一不在訴說著曾經經曆過的風風雨雨。


    這些房屋仿佛是曆史長河中的一個個沉默的見證者,見證了無數代人的生老病死、喜怒哀樂;也似乎從上一任主人甚至更為遙遠的年代起,就已經紮根於這片土地之上,成為了這裏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每一塊磚石、每一根梁柱都承載著往昔歲月的記憶和故事,讓人不禁感歎時光的無情和生命的短暫。


    錦衣衛們一邊前行,一邊低聲議論紛紛:“今日怕是要空手而歸嘍!怎會選擇這般貧寒之戶呢?這位施大人果真是未曾親身經曆過辦案之事啊,全然不懂得其中門道。”


    他們心中暗自思忖著,對於此次行動能否有所收獲打了個大問號。


    畢竟,眼前所見實在難以讓人相信這裏藏有什麽值得抄沒的財富。


    或許,這次真如眾人所言,這施大人隻是個大理寺打雜的,什麽都不懂,卻要打腫臉充胖子,接了皇後的活兒。


    到最後不過是白費力氣罷了。


    錦衣衛們有嘀咕的,也有警惕的審視的。


    既然是皇後命令他們跟來的,那他們用心觀察。除了施蔚然施大人,楊大人的府邸他們也要看仔細了。


    絕不錯過蛛絲馬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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