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什麽嘛，諾諾這隻老狐狸夠能裝的。”“切～他這會兒肯定在房間裏抱著枕頭哭呢。”沒錯, 陳一諾好想哭, 門一關他偽裝出來的高冷瞬間垮台。相識伊始就在於錦程麵前裝酷扮長輩, 怎麽可以讓他撞見自己這副蠢樣子？！小孩兒一定在心裏嘲笑他吧？幼稚、娘炮、紙老虎，他試圖隱藏起來的另一麵暴露無餘, 陳一諾內心好煩躁，想立即訂張機票把於錦程遣回老家去。下班回到顏家老宅，顏錚把方澤發來的照片一一翻給顏小雙看：“瞧瞧你澤爸爸都變成什麽樣了, 我飛過去把他抓回來好不好？雙兒想不想去找澤爸爸？”吃飽睡足的顏小雙滴溜著眼珠子盯著手機屏幕看，滿月後小人兒很喜歡用眼睛追逐色彩鮮豔會移動的物體，照片上一顆顆綠腦袋成功吸引她的注意力。顏權江在對麵沙發上喝著熱茶冷哼道：“小澤剛離開沒幾天吧, 你能不能有點出息？”從不掩飾自己粘老婆的顏少爺振振有詞：“聖誕節不能在一起過就算了，元旦您就放我幾天假唄？自從到老爸公司實習我可好久都沒休假出去玩了。”顏權江一思量也是，自家大孫子婚後成熟不少，工作上不說有多大成就，至少沒犯錯誤沒偷懶；帶孩子就更不用說，絕對是第一主力，沒人比得上他和顏小雙之間的默契。此時此刻顏權江才驚覺，顏錚因為公司家裏兩頭忙清減不少，雙兒這個月添的膘都是他老爸身上掉的肉啊！老爺子大發慈悲擺擺手：“這幾天把年底收尾工作做好，元旦放你假出國和小澤團聚。”顏錚難得憋住沒把好消息透露給方澤，想著要送他個驚喜。顏小雙不開心，“卟”地漾出一口奶：哼，臭爸爸們把我丟家裏自己出去玩，好壞壞！平安夜外麵的商場小店早早打了烊，有些兩三天前就暫停營業，沒法出去玩方澤他們就參加酒店精心策劃的聖誕活動，一起品火雞大餐抽禮物。禮物是臨時準備的，方澤選的是條中規中矩的領帶，想著即使是女士抽到也能送給男朋友或老公。他擔心於錦程沒預備合適的禮物，便另選一條給於同學送去。誰知於錦程早把禮物包好了，四四方方的一個小盒子，用的是薑餅人的卡通包裝紙。於錦程靦腆地解釋：“前兩天崴腳在酒店休息時我跟人學做薑餅屋，不太好看，不過當聖誕禮物倒是應景。”想起家裏的小人兒，方澤笑道：“真希望我能抽到你做的薑餅屋，雙兒肯定會喜歡。”結果方澤抽到的是套英文立體繪本，幹媽們有人得到圍巾手套，有人得到鋼筆打火機。巧的是幾十號人參加活動，唯有陳一諾和於錦程兩人禮物互換了。陳一諾抽到於錦程的薑餅屋，於錦程抽到陳一諾的名牌錢包。於錦程想把錢包還給陳一諾，他清楚那錢包很值錢，和他的禮物不等價，而且他連錢都沒有要錢包能有什麽用？陳一諾臭著張臉拒絕：“人生在世不會時時刻刻都走運，運氣好的時候要懂得珍惜。”最後一個節目是酒店員工為小朋友們表演舞台劇，搞笑又誇張的聖誕老人邊表演邊派發糖果和巧克力。大家一起熱熱鬧鬧玩到淩晨，回房把錢包裝進行李箱時，於錦程發現這幾天他無意中收到好多來自陳一諾的東西。鞋子、衣服、帽子、各式小玩意，都是陳一諾掃貨時順手甩給他的，不容拒絕。不誇張的說，這是他長這麽大第一次如此集中的收到禮物。施舍也好，在對方眼中一文不值也罷，於錦程的心在寒冷的冬夜裏泛起微微一絲暖意。他有父母，卻活得像個孤兒，到頭來最不應該對他好的人是他唯一的慰藉。過完聖誕節年貨都買得差不多，一行人換到另一處風景優美的小鎮等待迎接陽曆新年。大都市的新年氛圍大差不差，小鎮卻各有各的特色，不同的飲食文化，風格迥異的慶祝活動，每天都大大滿足他們的獵奇心。到舊年最後一天清晨，方澤在臥室睡得正香甜，忽然感覺旁邊鑽進來個大活人，翻身一看，竟是顏錚。他身上還帶著風雪浸透的寒氣，沒來得及捂熱就把方澤緊緊摟住：“想死了，快給老公抱抱。”方澤心頭有諸多疑問，怎麽知道他住在這裏，誰給他開的門，是不是坐了大半夜的飛機，全被重逢的喜悅所掩蓋，這一刻他不想囉嗦隻想安靜地享受愛人的擁抱。不見麵時但覺有些思念，見了才知那相思已入骨。顏錚抱了一會開始玩鬧似的吻他，唇上輕啄幾口，額頭親幾下，很快又變得不知足，捧住方澤後腦勺深深地吻。縱是躺在床上方澤也渾身酥軟，人說小別勝新婚是真的，隻是愛人的親吻就讓他忘乎所以。於是就著側臥的姿勢做了一次，方澤死咬著被子不敢鬆口。顏錚能進來說明有人醒了給他開的門，被人聽見了豈不尷尬？“阿澤，阿澤，想我嗎？”“嗯……不想，這兒的男人又高又帥，比你強多了。”顏錚輕咬著方澤的耳垂說：“光是高帥沒有用，沒人能比你老公更愛你。”鬧完再睡個回籠覺，等兩人起床都十點多，幹媽們早吃完飯在客廳看電影。“還以為你倆一整天都不準備下樓呢。”“人家還在蜜月期，跟咱們不一樣，我們出來玩半年老公都不會想起來找的。”“嗬，聖誕節給我老公打電話，他說開會忙，一分鍾不到就給掛了。”他們到鎮上後租住的是棟三層別墅，顏錚帶著饜足的笑意到廚房給方澤做西式早餐，三明治加熱可可牛奶，再搭配一份水果沙拉。方澤問傅林：“今天有什麽安排？雪停了下午要不要去試試狗拉雪橇？”傅林斜顏錚一眼，說：“乘雪橇沒意思，我們打算吃完午飯去酒吧玩，順便撩撩當地帥哥。旅途中沒場豔遇注定不完美不是嗎？”“那我們和小於去別處玩，你們十一點之前能回來嗎？總要一起跨年吧？”傅林嫵媚一笑：“能回來，男人哪有閨蜜重要。”顏錚把早餐送過來時假情假意地問方澤：“你是不是也想去泡吧？想去就去我不介意的。”方澤淺淺地笑著：“真的嗎？那我就去嘍，權當漲漲見識。”顏錚湊到媳婦兒耳畔說：“大不了去之前先把你喂得飽飽的，讓你心裏隻裝得下我一個男人。”傅林說去撩漢純屬玩笑，本地酒吧就是真正品酒的地方，有時年輕人互相看對眼拚桌一起玩兒倒是有可能。方澤對酒不感興趣，加上顏錚來了想和他出去逛逛，便捎上於錦程單遛。午飯後兵分兩路，方澤還是決定去體驗一下雪橇，於錦程也一副興致勃勃的樣子。年輕男孩哪有不喜歡冒險的，雪橇犬像極了凶狠的野狼，站著不動都威風凜凜的，於錦程十分期待看到它們拉著自己在雪地上狂奔的情景。到租雪橇的地方聽工作人員大致講解後，顏錚帶著方澤坐一輛，於錦程由一位工作人員陪同坐一輛。開始顏錚駕駛方澤乘坐，沒跑多遠他就管不住盡情撒歡兒的雪橇犬們，讓停不停，讓走又不走，甚至互相掐架。看自家老公賣力和傻狗們溝通的樣子方澤笑到肚子痛，顏錚佯怒著要和方澤換位置，等方澤剛從雪橇上下來他就壞心眼地嗬他癢，往他衣領裏塞雪團。最後兩人索性打起雪仗，毫不手軟地團大雪球往對方身上砸，方澤不留神摔倒在雪地上，顏錚順勢把他壓在身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