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腦沒了的人,還算人嗎?


    至少陳全看起來像人多過像詭異。


    可方星刀卻撇撇嘴,用陳全身上的衣服擦了擦匕首後說道:“看來他不想說,確實沒辦法。”


    說完抬頭解釋道:“失去了控製情感和觸覺的大腦,這家夥也就是個看起來像人的東西罷了。現在好像還保留著感情,也不過是記憶的回響而已。”


    陳全聽著方星刀的話,又是嘿嘿一樂,說道:“後生,要不要當新郎呀?嘻嘻嘻嘻,你們把我拖走,那個娘們可不會放過你們。”


    “哼。”方星刀冷哼一聲,不搭理這個說話瘋瘋癲癲的陳全,起身看向門外。


    我也順著他的目光看去,此時祠堂門口的煙霧彈還在冒著濃烈的白煙,我也看不清廣場上其他人如今的狀態。


    要是無人機還在就好了。


    我看了看天空,濃霧似乎淡了一點。


    說起來,這場濃霧也是紅衣女人搞出來的嗎?


    我又看了看那個紅衣女人,此時從書中伸出的兩條怪異手臂依然緊緊鎖著它,看來暫時沒什麽問題。


    躺在地上的洞女也和死了一樣,一動不動。


    我舒了口氣,感覺放鬆不少。


    低頭看看手表上的時間,23點57分。


    應該安全了!


    至於之後該如何疏散救援廣場上的幾千名群眾,怎麽關押洞女和紅衣女人,這些問題就留給左隊長頭疼吧。


    “嘻嘻。”


    我耳邊傳來一陣女子的輕笑聲。


    “誰…臥槽!”我猛然轉身,看向那個紅衣女人。


    這笑聲我太熟悉了!


    是那個紅衣女人!


    隻見那個被瘦長怪手鎖死的紅衣女人,居然開始慢慢融化。


    就像一根蠟燭,血紅色的“蠟滴”不斷從它身上剝落,順著胳膊之間的縫隙“流淌”出來。


    “哈哈哈哈哈,死定啦!”一旁的陳全也開心地大笑起來。


    但很快他就笑不出來了。


    一堆又一堆肉紅色的蟲子從他嘴裏湧出來,化作一團團血紅色的“肉團”。


    這不就是紅衣女人身上的流淌下來的“蠟滴”嗎?


    “砰!砰!砰!砰!”


    孟春豪掏出手槍便對著這些肉團射擊,但手槍子彈就像射入水中一般,毫無作用。


    不僅僅是陳全,就連那些已經倒地不起的洞女,也有無數肉色小蟲從它們的眼窩、鼻孔、嘴巴裏爬出來。


    這些肉蟲最終匯集到一起,逐漸重塑成紅衣女人的樣子。


    這場麵莫名讓我想起來了一部電影裏的反派,那是一台打不死的液體金屬機器人,從未來被傳送回來追殺主角。


    而這眼前這個紅衣女人也差不多,隻不過她是生化版的。


    左隊長那本書倒也不能說完全沒用,那兩隻瘦長古怪的胳膊,最終還是抱住了大概一半肉團。


    新誕生的紅衣女人,像是等比例縮小過一般,比剛才縮水了一大圈。


    之前的紅衣女人,看起來就是一個成年女性。


    但如今的它,則更像一個八九歲的小女孩。


    左擎倉趁機走到瘦長胳膊,將書給撿了起來。


    說來也奇怪,在他拾起書的瞬間,那兩條胳膊便抱著紅衣女人剩下的“肉團”縮回書裏。


    而那本薄薄的經書中,又有幾張書頁滑落出來。


    這幾張書頁還沒落地,就化作飛灰。


    連帶著那本經書,看起來馬上就要散架一樣。


    那本經書看起來起碼有一百多頁,如果每次都是這樣,用幾頁的代價就能封印一種詭異,那麽一旦經書散架……


    想到這裏,我不寒而栗。


    左擎倉此時也一臉凝重,原本百試百靈的封印關押手段,這次居然沒有完全成功!


    “實在不行把陳全關押起來。”方星刀對著紅衣女人舉起了槍:“雖然不知道這個東西為什麽執意要進行儀式,不過隻要不讓它順利,那就對了!”


    說完,方星刀扣動扳機。


    子彈打到紅衣女人體內,把它打了一個踉蹌。


    但也僅此而已。


    隨著它傷口處一陣蠕動,彈頭很快就被推了出來。


    我眯著眼看去,發現所謂的彈頭,看起來倒像是一顆人的牙齒。


    陳全就在我們身邊,剛才在“吐”了一大堆肉蟲後,他看起來非常虛弱。


    我掏出特製的繩索,將他捆綁起來。


    這種繩索是由特種合金絲和超高分子聚合物編織而成,一根筷子粗細的繩索就能吊起數噸重物,算是臨時應急時用來對付詭異的道具。


    隻是這玩意兒大多數時候沒什麽用,要麽捆不住,要麽沒法捆。


    左隊長麵色陰沉地看著紅衣女人。


    看得出來,他依然想用最後一次機會,把這個更加棘手的詭異給封印關押。


    “嘻嘻嘻,一群蠢貨,你們沒機會的。”一旁看起來虛弱至極的陳全,依然還在說著風涼話。


    眼看紅衣女人正一步步地靠近陳全,我和一旁的孟春豪對視一眼,果斷拉起繩子,朝反方向跑去!


    “沒用!嘿嘿嘿,沒用!都死吧!全都死吧!”陳全癲狂地大喊著,他的腿也開始“融化”,掉落出一團又一團的白色肉蟲。


    “這玩意兒怎麽回事?”孟春豪皺著眉說道:“剛才還他媽刀槍不入,怎麽現在成這個鳥樣子!”


    “可能早就瘋了。”我看了一眼在地上亂喊亂叫的陳全,猜測道:“從他能被那碗米飯吸引過來就說明,這家夥大概已經被詭異侵蝕的幾乎隻剩下本能。”


    孟春豪吃力地拖著陳全,說道:“怪不得剛開始不跑呢,還以為他有什麽限製,現在看來是早就瘋了!”


    “往這邊!”遠處的胡子向我們喊道。


    我和孟春豪對視一眼,迅速繞開洞女,開始往胡子那邊跑去。


    紅衣女人想追過來,卻被一顆子彈打的一踉蹌,讓我們在千鈞一發之際避了過去。


    開槍的人是胡子,他把自己最後一顆子彈也用掉了。


    一旁臉色慘白的藍莓,此時也從懷裏掏出了那枚用“長生丸”製作成的膠囊。


    一瞬間,我就明白了胡子的意思。


    藍莓要拚命了!


    果然,她再次朝心髒刺了一刀,重新湧出來的鮮血又一次浸透紙人。


    藍莓接過左隊長遞過去的書,緩步向我們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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