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麽不報警?”我問出了心裏的問題。


    如果對方真這麽不講道理,為啥不直接報警,反而出大價錢替對方平事?


    石建民對我的問題也早有預料,而他的話也比我想象的更坦誠也更赤裸:“因為他們真能處理靈異事件。”


    “陳兄弟,你應該比我們更清楚,這兩年靈異事件越來越多了。”石建民狠抽一口香煙,讓煙把肺熏的透透的之後,才緩緩吐出來。


    “老哥我也不是說異管局不作為。這兩年分局幹的事兒,我們這些人都看在眼裏!心裏除了佩服沒別的!”石建民的情緒有些激動,大肚子頂的桌子上的碗碟叮當作響。


    “可這不夠!”石建民揮舞著胳膊,表情變得有些猙獰,“我們這群人辛辛苦苦拚了大半輩子,舔著別人的腚溝子才從爛泥坑裏殺出來,現在突然告訴我,這世界上有鬼,有他媽的鬼!我們掙點逼錢全他媽沒用了!你猜為啥?他媽的那群鬼不要錢!它們要命!錢沒用了!這他媽還有沒有天理了?!還他媽有沒有法律了?!”


    我冷眼看著情緒越來越激動的石建民,心中大概理解了他的狀態。


    我不知道石建民年輕時經曆過什麽,但大概能猜出來。


    他的世界觀就建立在金錢上,他大概打心底裏認為這個世界上錢可以擺平一切,如果擺不平,那就是錢還不夠多。


    可如今他卻發現,這世界上突然出現了一群錢搞不定的詭異,而且這群詭異還能隨時要他的命。


    所以他的世界觀崩塌了,所有憤怒都在掩蓋心中的驚慌與恐懼。


    一旁的沈如夢拉了拉石建民,我則繼續冷眼看著這對夫妻。


    說實話,我也分不清他倆是在演戲,還是真情流露,亦或者兩者都有。


    “曉飛,你可能不知道,這個宇宙聯邦的人——特別是那個解輝,她雖然要價特別狠,但真能處理靈異事件!之前她敲詐我們的時候,我們確實是準備報警。可後來她順手幫我們一個朋友解決了個不大不小的麻煩,大家才隻意識到她不單單是來訛錢的。”


    我摸了摸鼻子,反問道:“所以你們才肯後麵出大價錢替對方平事?”


    此時石建民的情緒也平複下來,他回答道:“陳兄弟,都說多個朋友多條路。現在靈異事件這麽多,我們都知道異管局壓根管不過來,但保不準哪天自己真碰上,我們不得給自己留個後手?說實話,大家都不怕花錢,大家害怕的是花了錢也辦不成事。”


    我心中對這番說辭不以為然,所以為了自己的安全,哪怕對方隨意殺害無辜路人也無所謂?畢竟丟命的是別人,保命的是自己是吧。


    但這話我並沒有說出口,我不是聖人,否則也不會為了想掙一些外快而和他們見麵。


    隻是我覺得在錢之上,應該還有些更重要的東西。


    至於解輝……我決定聽完之後再思考怎麽處理掉她。


    “既然你們想把解輝的宇宙聯邦當成後路,找我又是為什麽?”


    “她要的太多了,我給不起。”石建民的臉色有些難看。


    “一年一千萬保護費,幾個市中心地段50%的產權,你上百億身價給不起?”我有些揶揄地說道,在得知石建民明知解輝濫殺無辜還和她合作後,我心裏對這個男人的觀感多少有些差。


    “這點錢,我確實能擠出來,可解輝真正要求的,是我們加入她的宇宙聯邦!”石建民咬牙切齒地說道,“說什麽獲得聯邦公民身份得上繳十分之一的財產,以後每年收入還得作為什麽聯邦公民稅上繳20%,這他媽不是赤裸裸的搶錢!?”


    聽完我直接樂了,這解輝搶錢還挺有意思,富人直接按百分比扣錢。


    “好了好了,聽了半天,我還是沒明白,這中間不都是你跟解輝之間的事兒,找我到底要幹什麽?”我不耐煩地問道。


    本來想著就是處理個靈異事件,拿一筆外快就了結的事兒,沒想到現在這麽麻煩。


    管我肯定要管,畢竟殺人這種事我不可能視而不見,但對於石建民這種漠視人命的家夥,我也實在沒什麽好臉色。


    “哈哈,是這樣的,我想請陳兄弟你當個中間人,給解輝那邊談談。畢竟他那個要價,嗬嗬,實在太高了。”石建民賠笑著說道。


    明明剛才還咬牙切齒,現在瞬間變成笑臉,還真是個演技派。


    “我當中間人?”我看著石建民,問道:“我又不認識她,有什麽可談的?”


    “哎呀,陳兄弟,你可是咱們異常管理局x市分局的隊長啊!”石建民笑的臉上的肉都在抖,“誰敢不賣你的麵子?”


    “我考慮考慮。”我隻能這麽說。


    期間一直是石建民和沈如夢在和我聊天,而沈映雪一直沉默不語,大概是被上次拿槍頂頭搞出心理陰影了吧。


    吃完飯,我提著手提箱招呼肖麗欣和錢慕寒離開。


    “隊長,你真的要和那個什麽宇宙聯邦的解輝談談?”坐上車,肖麗欣看著裝金條的箱子問道。


    “我和殺人犯有什麽可談的?”雖然這麽說,但我還是撥通了王姐的電話,把今天發生的事匯報上去。


    “王姐,這種民間靈異組織犯罪,一般怎麽處理?”說完,我問道。


    王姐那邊聽罷,沉默片刻,反問道:“陳隊,你覺得呢?”


    “殺人償命,欠債還錢唄。”我把自己的想法說出來。


    “好,那就按陳隊你的想法處理。”王姐的語氣十分平靜。


    “啊?不用那個…審判嗎?或者說搜集證據之類的?”我有些驚訝,現在這麽直接嗎?不走個流程就直接殺?


    王姐卻用一種理所當然的語氣解釋:“那是公檢法的事兒,咱們局是處理靈異事件的,搞那些幹嘛?”


    她說得好有道理,但總覺得哪裏不對。


    王姐見我不說話,便進一步解釋:“刑法裏第一章第四條寫的很明白,對任何人犯罪,在適用法律上一律平等。不允許任何人有超越法律的特權。


    “而被詭異侵蝕利用的家夥,還算人嗎?”王姐反問我一句。


    見我還不說話,王姐繼續說:“以後這種事,你可以根據自己的判斷去處理。如果你覺得他們有利用價值,就讓他們活著戴罪立功;如果你覺得他們該死,那就處理掉。這是屬於隊長的特權,原則上隻要及時匯報,局裏無條件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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