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就送他和同事離開了。 中介小哥和同事都是一臉莫名其妙,卻沒放在心上。 回去的路上,同事笑著說:“我還以為你真不要人家的中介費,到時候回去肯定要挨老板的罵……不過不要錢也有好處,到時候如果出事,拿了錢肯定得惹麻煩。” 中介小哥搖頭笑了笑,沒說話。 他是真的沒想要程杭的中介費,要不是程杭一直堅持,他都不想把這房子租給他。 明知房子有問題還租,太缺德了。 隻不過這些話自己知道就行,說出來,別人隻會覺得他有錢不賺,是腦子有問題。 中介小哥剛回到店裏,就又有新的顧客上門,他趕緊帶人去看房,十分鍾一到,他下意識看了眼手機,想起程杭的話,便給家裏打了個電話。 電話很快被接起來,那邊老婆卻在哭,中介小哥心頭一緊,忙問道:“寶寶,怎麽了?你怎麽哭了?” “你還知道打電話!”妻子哭得上氣不接下氣,聽到是他的聲音,突然生氣起來,“你再不回家,我就把你的孩子打了!” 什麽?! 中介小哥先是一愣,緊接著反應過來,狂喜道:“你說什麽?我要當爸爸了?!” 聽到他這麽激動,妻子又好氣又好笑,一腔委屈頓時不知道去了哪裏,哼道:“你今晚再不回家就沒了!” 中介忙說自己晚上就回去,正要把顧客托付給同事,那客人卻對房子十分滿意,立即拍板道:“我就要這間了,跟誰簽合同?” 愛□□業雙豐收,中介小哥頓時樂暈了,等晚上回到家,看見媳婦的孕檢報告,隻覺得程杭實在太神了。 這簡直就是活神仙啊! 另一邊,程杭找了裝修隊來裝修鋪子,又去牌匾店定了一塊招牌,對著一片狼藉的施工場地拍了張照片發到朋友圈,便暫時不管了。 陸家人第一時間發來賀電,還補上了一筆巨額感謝費,作為開業的賀禮。 原因是程杭幫他們家改了風水之後,不僅陸邇的身體奇跡般的恢複,陸可晴得到了學校唯一一個出國進修的機會,陸老藥店鬧事的那些人也都被警察帶走教育,生意蒸蒸日上,陸一的公司還得到了一筆巨額融資,全家的生活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 陸家人是徹底服了程杭,陸老每發一條朋友圈,都離不開“程大師”這三個字,有他的不懈宣傳,圈內很快就都知道了問心宗有個年輕的玄學大師,治好了陸家小孫子的頑疾。 以前跟陸家交好的岑家,那個天天神神叨叨,晚上怕黑不敢出門的岑元九似乎也認識這個程大師,不過他的態度很奇怪,一邊罵罵咧咧說程大師坑他,一邊又給身邊人拚命推薦,簡直讓人摸不著頭腦。 加上陸家這些年著實找了不少所謂的大師,基本上沒看見成效,因此大家一開始還覺得陸家肯定是又被騙了,到後來看到活蹦亂跳的陸邇,才不由得信了幾分。 隻不過這種破破爛爛的小鋪子,打死他們都不會去的。 雲興娛樂的總裁辦公室,景玨紆尊降貴瞧了眼岑元九遞過來的手機,見到屏幕上隨處堆放的裝修材料,和隨便坐在地上、滿身粉塵的裝修工人,眉頭頓時一皺。 岑元九還在堅持不懈地勸說:“雖然才剛裝修,但他是真的有本事!真的,你去試一試!” 景玨收回視線,“不去,不靠譜,沒時間。” 岑元九依舊不死心,“試一試又不會掉塊肉!反正最差也就是沒有效果,總不可能讓你更倒黴!” 話音剛落,桌子上的金筆筒突然翻倒,咕嚕嚕地滾到了桌子底下。 景玨視線掃過來,岑元九立馬說道:“真沒鬼!你身邊要有鬼我還敢留在這兒嗎?” “……” 說得也是。 這家夥一開始接近他,就是看他方圓百米之內都沒有鬼魂存在。 景玨默默收回視線,按下內線對助理說:“送客。” 助理立馬進來請人,岑元九隻好站起來,臨出門前突然回頭,大喊:“你一定會後悔的!” 景玨滿不在乎。第21章 噩夢 弟弟病好以後,陸一就很熱衷於把人帶在身邊,介紹給自己認識的每一個人,就連同學會也不例外,仿佛擔心哪天自己一下沒看住他,就會把人弄丟似的。 陸邇知道哥哥的不安,病了這麽些年,陸一是最擔心他的一個,此時病好了自然也不忍心拒絕。 即使同學會上其他人帶的家屬都是老婆,隻有他們兩個是兄弟關係。 陸一的同學們一開始也覺得這個陣容有點奇葩,不過他們都聽說過陸邇的病,能夠理解陸一,後來喝了酒,更是直接把陸邇算作自己家的弟弟,都放開了說話。 其中一個叫錢睿禾的,是陸一大學時的室友,喝多了就開始摟著陸一訴苦:“你看看這群禽.獸!當初說好的,朋友一生一起走,誰先脫單誰是狗!結果現在一個個英年早婚,就剩我們兩個……” 一個同學道:“這能怪我們嗎?有句話怎麽說的?若能脫單狗就狗,誰跟你是好朋友!” 桌上一群人大笑起來,另一個同學又問:“還說我們呢,你之前不還在朋友圈秀恩愛來著?今天怎麽沒帶過來?” 錢睿禾擺擺手,苦笑道:“別提了!我爸媽不是不喜歡她嗎?為了哄她開心,我家都沒敢回,連著住了幾個月酒店。好不容易我爸媽服軟,願意接受她了,結果她倒好,忽然鬧分手,弄得我裏外不是人!現在我爸媽天天罵我不識好歹,當初差點讓她騙了去!” 作為同樣被女人傷害過的小可憐,陸邇忍不住問道:“她為什麽要分手?” “鬼知道為什麽!”錢睿禾說起這個就覺得憋屈,“我這段時間工作忙,天天睡不著覺,一睡著就做噩夢,本來就很累了,她還給我來這一出!” 自己婚姻美滿,結果卻勾起了別人的傷心事,一桌人頓時都有點尷尬,隻有陸一忽然問道:“你做的什麽噩夢?” “就是些鬼啊怪啊的,還不都是被甲方爸爸逼的!” 他們這一批人都是工科出身,將唯物主義貫徹到底,平時看鬼片都不帶尖叫的,對玄學之說向來不屑一顧,因此錢睿禾也沒多說,訴苦完就打算揭過去,“不說我了,晦氣!那誰,你之前不說給我介紹個對象嗎?” “那你可來晚了,那姑娘已經成你嫂子了!” 一群人又哈哈笑,錢睿禾心裏鬱悶,猛灌了一大口酒,就感覺自己肩膀上搭了隻手。 陸一神神秘秘地靠近他,臉色還有點紅,仿佛有點不好意思,支吾了半天才開口:“老錢啊……” 錢睿禾臉色一肅,“老陸,雖然你名字帶一,學生時代追你的零也不少,但我不搞基啊,你死了這條心吧!” 陸一:“……” 陸一心中些許的窘迫頓時消散無蹤,一瞬間甚至不想跟他說話了,但弟弟在邊上拉了下他的衣角,他忍了忍,還是說道:“你的事兒有點蹊蹺,不能掉以輕心,說不定就是鬼怪作祟。” 錢睿禾:“???” 看著老同學臉上強烈的不敢置信,陸一磕巴了一下,被陸邇催了催,才接著說道:“我認識一個大師,就是治好我弟的那位,我把你介紹給他?” “……” 錢睿禾簡直想送他去精神病院了,想了想,說:“要不我們還是回到上一個問題?不過先說好,我隻做一。” 陸一:“………………” -- 玩歸玩,鬧歸鬧,雖然不太相信神神怪怪的那些東西,看在老同學強力推薦的份上,錢睿禾還是決定去看看。 於是同學會結束後,錢睿禾就跟著陸一兄弟倆,找到了程杭的住處。 本來以為那麽厲害的高人,住的地方要麽是道館廟宇,要麽富麗堂皇,堪比皇宮,最不濟也該是個山野中的小竹樓,勉強稱得上仙氣飄飄,才有騙人的底氣。 然而最後被帶到一個還在裝修中的店麵門口,錢睿禾整個人都是懵逼的。 身後是川流不息的遊客,眼前店鋪的左邊是家小賣部,所有東西翻倍賣,專門坑遊客,右邊則是照相亭,塑料做的龍椅擺在湖邊,還得用石頭壓著,才不會被湖邊的大風吹跑,拍張照片得擺出查戶口的態度,否則一張照片六百塊,坑你沒商量。 位於旅遊景點兩大坑店中間,麵前這家鋪子還留著上一家店的門麵,“珠寶”兩個大字聯係上百分百中獎的抽獎告示,傻子都知道是怎麽回事兒。 怎麽看怎麽不靠譜。 等到見到陸一口中的大師,錢睿禾心中的不信任頓時達到了頂峰。 這麽年輕的大師,還長得這麽……妖孽,說他是狐狸精還更靠譜一點。 這真的不是跟陸一搞基的小零號嗎? 錢睿禾充滿懷疑地瞧了眼陸一,就見曾經拳打老和尚、腳踢神婆的老同學神色一正,鄭重地向他介紹:“這就是我跟你說過的程大師。程大師,這是我同學,錢睿禾。” “……” 程杭去市中心看了房子,發現那邊人氣太旺,身體新鮮值掉的速度有點快,索性就放棄了另外找房的想法,直接讓人在鋪子裏搭了個小閣樓,就住在店裏。 他此時手裏還有些餘錢,看了看陸一帶來這人的麵相,並非性命攸關的事情,便有些興致缺缺,懶散地問:“喝茶還是咖啡?” 不等他們開口,程杭又說道:“沒買茶葉,咖啡太貴,隻有熱水。” 三人:“……” 就連帶人過來的陸家兄弟倆都覺得有點說不過去,最後是陸邇尷尬地笑了聲,說:“那就喝水吧。” 結果還是從裝修隊借的熱水,連杯子都是剛從隔壁小賣部買來的一次性紙杯。 程杭這才望向錢睿禾,問:“找我什麽事?” 坐在粉塵漫天的裝修現場,端著一次性紙杯和熱水壺裏倒出來的熱水,身旁還有幾個好奇臉的裝修工人,從小生活優渥的三人一時間都恍恍惚惚,連陸一都懷疑自己是不是找錯了人。 這些天果然是他在做夢吧? 錢睿禾到這時已經很想走了,看在老同學的麵子上才沒表現出來,勉強坐下來喝了杯水,就想借口有事先走,含糊道:“其實也不是什麽大事,工作忙,做了幾天噩夢,太累了,估計有點忽略女朋友,她就跟我分手了。” 程杭還沒說話,邊上裝修隊的大叔便說道:“這些老娘們兒都這樣,一點兒都不明白老爺們在外邊的辛苦,小兄弟別傷心,老哥給你介紹個,保準兒聽話!” “……” 這好像買賣人口的語氣是怎麽回事兒? 錢睿禾好不容易醞釀起來的情緒瞬間消散,無語地看了那大叔一眼,正要說“這麽點小事兒就不勞煩大師費心了”,旁邊年輕一點的裝修工人又開口了。 “叔你得了吧,你不懂城裏的小姑娘,說分手那是撒撒嬌,就想讓你哄,哄好就跟沒事兒人一樣了。” “你這小子,戀愛沒談一個,說個屁!” “沒談戀愛咋了,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了?” 裝修隊統共六七個人,你一言我一語,愣是把錢睿禾弄得話都插不進去,直到程杭開口讓他們老實呆著,才把發言權交出來。 錢睿禾鬆了口氣,正要說話,又被程杭打斷。 程杭道:“你女朋友還跟你要了分手費?” 錢睿禾一愣,脫口而出道:“你怎麽知道?” 女友突然提分手,他心裏的確有怨氣,但就像之前說的,他知道自己的確有段時間忽略了她,因此還照顧著對方的顏麵,沒有跟任何人提起分手費的事情。 程杭是怎麽看出來的? 程杭點點自己的鼻頭,“這兒是財帛宮,短期內的財運指標。你鼻尖發紅,正是破財的征兆,近期又無其他變動,自然隻能是女朋友要的。” 錢睿禾下意識摸了摸自己鼻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