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他這個父親的生日都能忘記。 司爸爸疲憊地揉了揉眼睛,抬頭時正好程杭伸手遞了個什麽東西過來,還以為是想安慰他,不由得感歎這孩子年紀輕輕本事這麽大,還這麽會體貼人,然後手裏就被塞了樣東西。 他低頭一瞧,發現是張金色小卡片。 司宇嘯眼角一抽。 就見程杭目光柔和些許,熟練地說道:“金卡會費八十八萬,刷卡還是轉賬?” 司爸爸:“……” -- 司爸爸恍惚地付了錢,拿到一張金卡,就見程杭掏出一張皺皺巴巴的黃符,貼在了景玨的腦門上。 雙麵膠還不管用了,現在黃符背後貼的雙麵膠是從他們家工具箱裏麵翻出來的。 司爸爸:“……” 總覺得好像不太靠譜的樣子。 不過說起來奇怪,一拿到金卡,司爸爸身上一直潮濕黏膩的感覺瞬間就消失了,感覺周身暖洋洋的,仿佛沐浴在陽光裏。 司爸爸將信將疑地帶程杭去了次臥。 家裏鬧了怪事,人心惶惶,司爸爸幹脆給傭人全放了假,偌大的屋子裏空蕩蕩的,更顯得陰森了。 尤其是這間次臥。 剛才在客廳還不覺得,進來之後果然聞到一股濃烈的黴味,幾乎要嗆到,程杭抬手扇了扇,捏著鼻子看清了屋內的情況。 時間是下午五點,外頭陽光還算熱烈,次臥的窗簾卻全都被拆卸下來丟到一旁,火.辣的陽光直接照進來,將床上的人影整個籠罩進去。 司夜手腳都被拷在床腳,緩緩轉過頭來,整張臉都是黑的。 也不知道是被曬得還是氣得。 不過有太陽光照著,他現在的意識還算清醒,見到程杭和景玨兩個,臉色更難看了。 他張了張嘴,但想到上回在餐廳遇見程杭他們之後,就一直倒黴到現在,遲疑地頓了頓,幹脆不說話了。 緊接著就見程杭張口,似乎有話要說。 這時候過來,是來嘲笑他的嗎? 誰知程杭隻是平淡地問道:“你爸和弟弟都辦了金卡,你不也來一張嗎?” 司夜:“……” 司夜頓時感受到難言的羞辱,這種感覺簡直比程杭嘲諷他還讓他難受! 他惱怒地別開視線,鐵骨錚錚道:“不辦!” 令他感到疑惑的是,聽見自己拒絕的話,程杭卻一點遺憾的模樣都沒有,看起來甚至鬆了一口氣。 “那你待會兒忍著點。” 司夜:“???” 沒給他反應的時間,程杭幾步上前,捏起拳頭哐哐就是兩下,揍得司夜兩個眼眶烏青。 司爸爸和司宇嘯都驚呆了,愣愣地看著司夜挨打,都忘了上前阻止。 景玨也愣了下,片刻後低咳一聲,“程杭。” 程杭意識到不對,及時停下來,看了眼窗外熱烈的陽光,頓時恍然:“不好意思,忘了現在是大白天,鬼出不來。那等晚上再說吧。” 司夜:“??????” -- 程杭若無其事地在次臥轉悠了一圈,這兒摸摸那兒碰碰,很快就晃了出去。 司夜終於反應過來,暴跳如雷,拚命晃動身體,想要掙脫手銬下來打人,失去理智破口大罵:“什麽叫忘了現在是大白天!你當我是傻的嗎?!王八蛋!你有本事忽悠他們辦卡,有本事把我鬆開!我#@¥……” 後麵的話都被司宇嘯捂住嘴巴封住了。 司爸爸有些懵逼,不過見陰鬱了幾個月的大兒子總算有了點活力,心中頗覺欣慰,認為程杭還是有點本事的。 讓司宇嘯拿剩下的膠帶把他嘴巴封上,司爸爸跟著程杭出去,就發現他徑直走進了司宇嘯先前住的臥室。 這個房間的黴味也很重,不是那種陰雨天東西沒曬幹發黴的味道,而像是一棟幾十年沒打開過的陳舊老屋,從深處散發出來的陳舊腐爛的味道。 程杭問:“他回祖宅有遇到什麽奇怪的人或者事情嗎?或者帶回來什麽東西?” 司爸爸早就派人查過相關的事情,立即回答道:“沒有啊!他當天去,當天就回了,也沒留宿。” 他們老家在挺偏僻的鄉下,路到現在都沒有修完,去祖宅的一段路還有泥濘,司夜從小在城市長大,原本不喜歡回去,這次算是他給司夜的一個小懲罰,他當然不會多待。 更別說跟那些他看不起的同鄉交流了。 程杭點頭,打量著這個房間。 床鋪明顯被挪動過,地上有床腳摩擦的劃痕,床頭就是窗戶。 窗簾都被拉開了,但玻璃上貼的黑色膠帶卻沒有撕掉,依然貼在上麵,整個房間的光線因此顯得十分幽暗。 程杭的視線停在上麵,不動了。 司爸爸一進這房間就感覺胸口壓著什麽東西一樣,悶得慌,見他盯著窗戶看,便解釋道:“家裏接二連三的出事情,這幾天沒來得及收拾。也是因為這玻璃上的膠帶,我們才想到陽光可以克製厲鬼,把那邊的窗簾給撤了。” 程杭眉心微皺,說:“這不是膠帶。” 司爸爸愣了下,“不是膠帶?那是什麽東西?” “是布。” “布?” 司爸爸覺得有點不可思議。 這東西看起來這麽光滑,怎麽會是布? 而且布是怎麽自己黏在窗戶上的? 程杭看了司爸爸一眼,沒解答他內心的疑惑,轉而問道:“你看這些玻璃上的圖案,像什麽東西?” 司爸爸順著他的視線望過去,玻璃上的黑布一圈繞一圈,外麵的部分看起來就像是好幾個“口”字套在一起,卻又不是很整齊,最外麵一圈很厚重,中間的部分一團亂,但要說像什麽東西,他一時半會兒也說不出來。 “程大師,這是……” 邊上的景玨卻景玨蹲下來,往床底下掃了一眼,發現床底下也有類似的黑布,布上的液體將周圍地板的顏色都浸得幽深。 他眉頭微皺,“這個房間沒有打掃過?” 司爸爸順著他的動作,也看見了床底下的東西,不由得一愣,“打掃過的呀!保潔公司派了好幾撥人過來,都說打掃不幹淨,又出了這麽多事情,我才放在這裏沒管的。” 語氣中還有些生氣。 這些保潔怎麽這麽不專業的!這麽多布丟在床底下,居然都沒有打掃出來! 景玨跟程杭對視了一眼,沉聲給出了之前那個問題的答案:“玻璃上的圖案是棺槨。” “床底下就是棺材。”他說道,“床頭朝著棺槨,這是要入葬。” 司爸爸懵了一下,還沒來得及反應,緊接著就聽見程杭說道:“窗戶上的布也不是普通的布,而是沾了屍油的裹屍布。” 這話一出,司爸爸臉色大變! “司夜怎麽會碰到這種東西!還帶回來?” 程杭聳聳肩,“這隻能問他自己。” 說話間日漸西斜,太陽沉入地平線的刹那,門外忽然傳來司宇嘯的痛呼:“司夜!你幹什麽!糟了,程大師救命!” 程杭臉色一沉,立即轉身出門。 作者有話要說: 保潔:休想讓我背鍋! 感謝在2020-01-02 21:05:41~2020-01-03 21:41:26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涼尹酒愁 6瓶;another 2瓶;我是孤狼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第71章 人凳 一出房間,眾人就瞧見了本該被鎖在次臥床上的司夜出現在客廳裏。 他整個人爬在司宇嘯的背上,四肢緊扣,從背後緊緊抱著他,隻露出一個腦袋。 用來限製他活動的手銬還掛在他的手腕上,另一端卻像是受到什麽巨力拉扯,整個崩斷開來,隨著兩個人的動作四處搖晃,叮當作響。 司宇嘯慌張極了,邊喊救命邊從次臥跑出來,到門口的時候忽然感覺腳下被什麽東西絆住了一樣,動彈不得,身體卻由於慣性繼續往前,於是麵朝下直直往前一摔。 “嘭!” 他背後的司夜也因此暴露在眾人麵前。 隻見他手腕以奇怪的角度扭曲,像是折斷了,手肘和膝蓋關節倒是完好,卻像是失去了作用一樣,無力地垂下來,掛在半空中晃蕩。 司爸爸嚇得都懵了,六神無主地喃喃:“這……他們怎麽會變成這個樣子?” 景玨沉聲道:“附身了。” 瞧見他們出來,司宇嘯立馬求救道:“大師救命!他剛才還好好的在說話,結果太陽一沒,他突然就變成這個樣子了!” 話音剛落,司夜從他身後抬起頭來,雙眼眼球上翻,隻剩下眼白的眼珠子直直地盯著眾人。 客廳裏的燈光“啪”的一聲熄滅,開始閃爍起來。 如此詭異的場景,偏偏司夜那張堪稱英俊的臉上掛著的,卻是柔美甜蜜的笑容。 他緩緩張口,聲音輕且細,哼唱著不知名的曲調。 曲子裏帶著淡淡的哀怨,聲線極為優美動人,可惜配上司夜這張臉,還有翻到天上的白眼,不但無法讓人心生半點同情,反而更讓人覺得恐懼。 司爸爸:“啊啊啊啊啊鬼啊!” 司宇嘯:“啊啊啊啊啊好惡心!” “……” 程杭沒說話,快步上前,照著司夜黑黝黝的兩個黑眼圈,哐哐就是兩拳,直接把他從司宇嘯身上掀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