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曲佳妍的樣子,我剛打算說些什麽,突然又想起另一件事,於是轉頭對童童說道:


    “童童,你去找唐博和梓軒,讓他們調查風沙裏的情況,看看新孟邦黨那些被抓過去的人,關在哪裏。”


    童童點點頭,剛走出房門,突然又轉過頭來,看著我,一臉促狹,說道:


    “陸哥哥,你不會是要做什麽壞事,故意把我支走的吧!”


    童童臉上的表情讓我有些不自在,有些尷尬的摸了摸鼻子,好在曲佳妍還是呆呆的坐在床上,似乎是沒有聽清童童的話。


    曲佳妍從外貌上來說,沒有任何瑕疵,身材也是微胖,但不臃腫的那一類,在某些情況下,她豐滿的身材搭配白大褂,還有一股知性的氣質美。


    作為一個血氣方剛的正常男人,這種女人的殺傷力太大了,說不動心是不可能的。


    但是我知道,她和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曲佳妍隻是一個普通人,我們的萍水相逢是一種緣分,但也僅止於此,我沒有必要摻和她原本平靜的生活。


    我朝童童擺擺手,說道:


    “趕緊去,這件事很重要!”


    童童吐了吐舌頭,調皮的扮了個鬼臉,向外跑去。


    看著童童消失在街角的身影,我關上房門,看向坐在床上的曲佳妍。


    和上一次見到她時不一樣,她原本知性的氣質和可愛的性格,現在一點也看不出來了。


    整個人都因為憔悴的臉色,而顯出一股柔弱的感覺,就像一朵經曆的狂風暴雨摧殘的花朵,讓我從心底產生一股憐惜的想法。


    我搖搖頭,甩開腦子裏不對勁的想法,走上前去,問道:


    “最近休息的不太好嗎?”


    曲佳妍抬起頭,看清是我,黯淡的眼神稍微明亮了幾分。


    她點點頭,說道:


    “我……有點……害怕……”


    “害怕?害怕什麽?”


    曲佳妍的眼神似乎穿透了屋子的牆壁,看向遠處,緩緩說道:


    “我……這段時間就好像做夢一樣,經曆的這些事情,認識的人,我以前想都沒想過,總是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我做夢回到了港島的診所,又夢見了第一次和你們遇見的那天,總感覺……從那天起,我的生活好像就被改變了一樣……”


    聽著曲佳妍的話,我有些犯難,摸了摸褲兜,掏出一根香煙,叼在嘴裏,點燃,抽了一口,


    我說道:


    “我這幾天就聯係人,幫你買票回港島……”


    “我護照丟了……之前被抓過來的時候,東西都放在酒店,沒有帶出來……”


    我聽了曲佳妍的話,才反應過來。


    走正常的渠道,必須要護照才能出境,那麽隻能聯係蛇頭將她送出去。


    我看著曲佳妍宛如林黛玉一般的模樣,隻怕是送到蛇頭手裏,未必能安全到達港島。


    我問道:


    “要不你在這裏再待一段時間……我讓手下送你回港島。”


    “你……你能送我回去嗎?”


    麵對曲佳妍的眼神,我毫不猶豫的搖頭拒絕。


    我可沒有時間陪她談情說愛,對她的幫助,也僅限於人道主義,和當初她救治楊山的一些補償。


    深深的嘬了一口嘴裏的的煙,我剛想說些什麽,卻突然感覺到心髒的跳動仿佛一下劇烈了起來。


    緊接著,耳邊仿佛響起了打鼓一樣的心跳聲,身體裏的血流,從耳後的血管流過的聲音,我似乎都能聽見。


    我眼前一黑,打了個趔趄,跌坐在地,嘴裏的香煙也掉在了地上。


    看著地上的香煙,我伸出手,想要撿起來,夠了幾下卻都沒有夠到,隻能放棄了閉上眼睛,選了個稍微舒服一點的姿勢,靠坐在曲佳妍的床邊。


    “你……你怎麽了?”


    曲佳妍看著我,一臉關切的問道。


    我笑著搖搖頭,說道:


    “沒什麽……就是身體有點不舒服。”


    我想撿起地上的煙,可是手卻忍不住的顫抖,感覺身上開始泛起一股涼意,有些冰冷,打了幾個寒戰。


    “你這個……你這個樣子,是不是吸那個了?!看不出來你是這種人!”


    曲佳妍兩個眼睛瞪的大大的,臉上有吃驚也有不知所措。


    我知道自己現在的臉色肯定很不好看,也隻能說道:


    “沒……沒有……”


    “你騙我!我在港島參加義工活動的時候,去懲教署參觀過,那些發作的人,和你一模一樣!”


    曲佳妍的表情有些嚴肅,似乎是對我很不滿。


    我搖搖頭:


    “我現在確實是癮發作了,但我是被人注射的,不是自己吸的……我之前消失的時間,就是被人抓去,關在地牢裏麵了……”


    短短的幾句話,差不多耗盡了我全身的力氣,我也不知道為什麽要跟她解釋這個。


    聽了我的話,曲佳妍的臉色緩和了幾分,說道:


    “那……那怎麽辦?感覺你很難受的樣子……我之前在懲教署看見那些人發作的時候,教官就會用電擊棒去幫他們,這樣能減輕痛苦嗎?”


    我聽著曲佳妍的話,額頭的冷汗都冒出來了,本來就生不如死,要是再弄根電棒,不得把我弄死。


    曲佳妍的臉色有些糾結:


    “可是……我這一下也找不到電棒啊。”


    我搖搖頭,說道:


    “不用……我坐一會就好了。”


    “要不……要不你坐到床上來吧。”


    曲佳妍似乎是下了很大的決心,起身將我往床上攙。


    看著她因為用力而繃緊的小臉,我一下沒忍住笑出了聲。


    曲佳妍將我放到床上,臉上充滿疑惑:


    “你笑什麽?”


    我說道:


    “不知道為什麽,看著你有些可愛的樣子,忍不住想笑。”


    曲佳妍似乎有幾分生氣,說道:


    “都什麽時候了,你還笑得出!”


    我搖搖頭,沒有再說。


    這才剛剛開始,後麵才是難熬的時候。


    看著曲佳妍有幾分著急的神色,我忍不住說道:


    “要不你出去一下?我怕待會嚇到你……”


    曲佳妍聽了我的話,似乎更生氣了:


    “我都不在乎!你還想這麽多!”


    經過曲佳妍的打岔,等我反應過來的時候,耳邊的鼓聲已經仿佛雷鳴般的巨響,身體中的寒冷也在熾熱之間反複的轉換。


    仿佛有一千把刀子在我的腹部刮擦,我的視線,也開始模糊,曲佳妍的身影,仿佛隱藏在影影綽綽的幻象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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