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小鎮上的火災好像沒有發生過似的。


    車上眾人昏昏欲睡,除了發動機“吭哧吭哧”的聲響,再沒有一絲動靜。


    並沒有人討論昨晚的火災,好像大家都沒有聽說過,又或者都抱著事不關己的態度。


    如果不是頭發都被昨晚的火勢燎的有些幹枯發硬,這會兒我也找不到昨晚發生過火災的證據了。


    我歎息一聲,看向窗外,眼角餘光不時掃過前頭的身影。


    白人男子坐在前頭,沒有動靜。


    這家夥並不簡單!


    從體型上來說,他身材高大,無論鍛煉古武橫煉功夫還是西方自由搏擊,都擁有不小優勢。


    事實也和我預料的差不多,他估計身手不差,身份也不簡單!


    之前我沒有注意他的動作,但剛才卻仔細看了一遍。


    他衝上車的速度很快,但步伐不亂,身形很穩健,通常而言這就足以說明他的下盤力量穩健!


    然而這隻是隱約看出他身手不弱,倒也不是重點。


    白人男子的步態讓我更加用心留意了幾分!


    常言道“龍行虎步”來形容功夫傍身的江湖中人,但其實這個詞語隻適合形容那些修煉外家橫煉高手。


    古武修習一道,外家橫煉高手往往身形健碩,虎背熊腰也很常見。


    精氣足,氣血旺的橫煉高手往往就走路帶風,龍行虎步,所以這才是根據步態或者身姿來辨別古武高手的原理和途徑。


    但這個世界往往不隻有古武高手才會有奇異的步態身姿,還有一些經過其它專業訓練的人,也往往會留下屬於他們的“痕跡”。


    用“痕跡”形容可能有些不太恰當,這些奇異的步態或者習慣,如果把它們當成某個行業相關的職業病,也許正好合適。


    白人男子衝上車速度極快,下盤穩健倒也算了。


    但有趣的是,他在跑動過程中,雙臂的擺動幅度很小。


    並且幾乎在身子停下的瞬間,他就習慣性地掃視起周圍環境。


    與此同時,他的其中一隻手還隱隱夾著腋下,似乎僵住了一樣。


    看著他的背影,我回想起記憶中的這些細節,不禁沉思起來。


    那種夾著手臂的姿勢,多適合頂著槍托啊!


    又或者……也許他腋下和腰部可能別著一把小巧的手槍呢?


    這也不是沒有可能。


    總而言之,這家夥身手和身份都不簡單!


    如果徐梓軒還在這裏,也許他能看出些什麽,但可惜的是他並不在。


    我們人數太多,如果僅僅隻是我和蘇莫離兩人,還有隱瞞身份的可能,加上其他人,想要隱瞞身份就不太現實了。


    我轉頭看向蘇莫離,她也正好望了過來,眼神中似乎在詢問:


    “怎麽了?”


    讀懂她眼神中的意思,我卻沒有回答的想法。


    蘇莫離之所以不說話,多半也是忌憚前頭這人,我也一樣。


    這白人男子很可疑!


    但也僅僅隻是可疑!


    車上還有其它人,人多嘴雜。


    盡管內心裏他們的懷疑程度比不上這個白人家夥,但我也同樣沒有信任他們。


    客車駛出鎮子,穿過我們先前藏身的山林,往外頭更寬闊的道路駛去。


    不過在非洲這種地方,即使是埃及,顯然也不用指望有完好、平整、寬闊的公路能夠行駛。


    一路上都是山間泥路,隻是穿過山林之後,山間的泥路變成了草原中間的泥土路。


    兩邊都是遼闊的草原,或是不太高的灌木叢在窗外掠過。


    藍天白雲,晴空萬裏。


    雖然沒有下雨,但這種泥土路的體驗也遠遠不能跟水泥路或者柏油馬路相比。


    “吭哧!吭哧!”


    “嘚嘚嘚!”


    土路稀爛,這破舊的客車既像過山車又像是碰碰車。


    今天的路況要比昨天還要差許多,原本打算閉著眼睛睡覺的幾人,也皺眉看向窗外,似乎無法入眠。


    “嗨嘍,你們好,我叫劉易斯,不知道你們這是去哪裏啊?”


    前頭的白人男子轉過身來,打了個招呼問道。


    英語我倒是能聽懂,隻是不知該不該開口。


    劉易斯對上我的目光,和善的笑了下,繼續問道:


    “這該死的泥巴路,我就沒有見過比這還爛的路,每次都是這樣,也不知道還要忍受多久!”


    我和蘇莫離對視一眼,摸不清楚這是試探還是什麽,但也不太好將他晾在一邊不理。


    想了片刻,我緩緩說道:


    “劉易斯先生你好,我和我妻子是來這邊拜訪親戚的,對了……聽劉易斯先生說,似乎對這條路很熟悉了嗎?”


    “沒錯,這條路我都不知道走了多少遍了,這幾年……”


    劉易斯話語中的抱怨和怨氣不像是作偽,隻是聲音卻越說越低,直至低著頭讓我有些聽不清了。


    我低聲喊道:


    “劉易斯先生說什麽,我沒有聽清!”


    “啊!?不好意思,我隻是想到了一些不太愉快的事情!”


    劉易斯歉然一笑,又指著窗外補充道:


    “我確實對這邊的路況還算熟悉,但熟悉也沒有用,不過是同樣的景色多看了幾遍……看見遠處那片綠色的樹林了嗎?等我們穿過那片樹林,就該下車了!”


    我順著他手指指著的方向看去,果然遠處地平線的盡頭看見了一道深綠色的細線。


    如果不是陽光正好,如果不是草原一覽無餘,想必我還看不見那道墨綠色的細線。


    那是一片森林,隻是估摸著離這裏還有很遠的距離。


    草原低平,一覽無餘。


    風吹之下,極遠處的景象也能盡收眼底。


    劉易斯隻是身後隨便一指,我卻忍不住在心頭估計還有多遠。


    望山跑死馬,看著地平線處的森林,也要將這快要報廢的客車給折騰了個冒煙。


    當斑駁客車的“吭哧吭哧”聲變成了“嗬哧嗬哧”聲時,我才隱約感覺到了不對勁。


    這……


    “噗——噗噗——噗!”


    我轉頭看向蘇莫離,還沒來得及說些什麽,就看見外頭升起一道漆黑濃煙。


    緊接著,這輛麵臨報廢的客車就徹底罷工不幹了。


    車上眾人顯然也都意識到情況不妙,都望向司機,希望他能說些什麽。


    中年司機拍了下方向盤,推開門下了車。


    “砰!砰砰!!砰砰砰!!!”


    沒多久,我似乎聽見他暴力修車的聲音。


    這聲音倒並不溫柔,但大家似乎早已經習慣,都見怪不怪。


    聲音響了幾輪,終於在一道包含怒意的沉悶聲響過後,中年司機重新上了車。


    他喊了一句:


    “車壞了,聯係人來修需要等明天,你們要麽在這裏和我一起等,要麽就隻能步行穿過一片森林,才能抵達下個鎮子了……”


    司機隨口安排了兩句,也不管其它人怎麽選怎麽抱怨,便自顧自的掏出了一個餅子,不緊不慢地吃了起來。


    我轉頭看向蘇莫離,還沒說話,就聽見劉易斯看向我們問道:


    “你們下車還是在這等?下一個鎮子距離這裏也就是幾英裏,並不遠的,要不我們一起走過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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