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拔指甲這種酷刑,不是正常人能夠忍受的。


    江湖出身的人,都知道這個路數。


    這個被稱為二當家的假喇嘛,還沒用刑就已經嚇得不行了,老老實實把來龍去脈都說了一遍。


    原來這一幫人,在這個鬼地方,已經躲了將近五年時間了。


    我以為這家夥在撒謊,直接用刀片剃掉了他的指甲蓋,哪知道這家夥哭的屁滾尿流,也還是保證沒有騙我。


    才五年時間,不長也不短。


    躲在這裏,有什麽意義?


    一番打聽,才知曉。


    這幫人是上了通緝令的人物。


    通緝令不是殺人,也不是縱火。


    而是偷竊、販賣國家級文物。


    嚴重到什麽地步?可以殺頭的地步。


    但並不是一開始就這樣,因為這幫響馬,在國內幹的生意,跟盜寶八竿子都打不著聯係,他們隻不過是一群在藏區裏麵打獵的偷獵者罷了。


    不過偷獵者也不是個小罪,我記得以前經曆過一段時間的嚴打,但是仍然有些人冒著死的風險,穿越在無人區,去捕獵那些價值不菲的保護動物。


    比如鷹隼,羚羊等等。


    這些在外麵,都能賣不少錢。


    “好好的偷獵不幹,你為什麽跑去販賣文物?”


    我不太理解這家夥的腦回路,但在他的敘述中我才明白,原來這家夥隻不過是偶然間,闖入了別人費勁千辛萬苦做的局罷了。


    那始於偶然間的一次偷獵,這幫家夥盯上了一個進藏做生意的商人,聽說他很有錢,而且喜歡吃野生動物的肉。


    越是珍貴,就越出手大方。


    於是,這幫響馬便打算用盜獵來的保護動物與其對接,然後再趁機誆騙勒索,從其手裏弄一大筆錢出來。


    盜亦有道。


    這幫響馬,當年也是跟著蔣公做事的人,幹點什麽都講規矩,倒也沒想著殺人滅口,隻是想用敲詐,賺一筆快財而已。


    可誰能想到。


    他們自己,反倒成為了對方的獵物。


    原來那個進藏的商人,壓根就不是商人,而是個狠人。


    他偽裝成商人的目的,是為了找當地一個赫赫有名的大財主牽線搭橋,明裏是要暗中販賣一批文物出去,實際上是想玩一招“引蛇出洞”。


    這麽形容起來,可能有些難以理解。


    換句話說。


    這群響馬,想敲詐這個商人。


    這個商人,想敲詐大財主。


    是不是以為,到這裏就結束了?


    不夠。


    這群響馬的背後老大,就是這位大財主。


    下命令讓響馬去敲詐商人的幕後主使,也是此人。


    如此一來,三撥人就各自有了各自的目的。


    於是。


    一場混亂到極致的博弈就開始了。


    過程太過複雜,這裏省略不表,最終的結果較為慘烈,但贏家是那個商人。


    為何說他是個狠人,這家夥竟然以一己之力,設計掰倒了那位大財主。


    按理來說,這幾個響馬也該跟著財主去死的,可這位商人元氣大傷,手底下正無人可用,於是又擺了這幫響馬一道——


    叫他們一起跟自己轉移大財主暗中藏在倉庫裏麵的文物,裏麵各個價值不菲,隨便拿一個出來公布售賣,雖然不至於直接掉腦袋,但是判個十年以上,輕輕鬆鬆。


    要說這幾個響馬也是軸,都到了那種時候了, 大不了直接反叛,弄死這個商人,獨吞那些玩意,豈不快哉?


    可他們想來想去,都沒敢這麽做,一來不知道那商人是否還有別的後手,二來背後的大財主死了,那商人能說會道,想要招攬他們成為自己的手下,等於是換了個東家,從長遠角度來看是好事。


    問題就出現在這裏。


    “我們幫那家夥轉移了貨之後,那個狗日的直接就跑路了,轉頭就把我們的名單舉報了出去!”


    “當時正好是嚴打時期,我和我的這幫弟兄,全部都成了通緝犯,大財主的死也全部賴我們頭上了!”


    “沒有別的辦法,我們隻能翻山越嶺,躲在了這麽個鬼地方,當時是花了所有的積蓄,找了幾個夏爾巴人,帶我們翻過了山……”


    這個假喇嘛說到這裏,我立馬打斷了他。


    “是誰告訴你們這裏有個達賴神宮?別跟我說是你們自己找過來的。”


    聽到我的問話,這家夥也不敢反抗和辯解,老老實實說道:“是那個家夥跟我們說的,當時我們幫他轉移那些國寶的時候,他曾經跟我們透露過,在這座山裏麵有個喇嘛廟,把貨物藏在裏麵,神仙也找不到。”


    我接話道:“所以你就帶著你的兄弟,冒著死在半路的風險,打算在這裏守株待兔,等那個家夥的到來,報仇雪恨?”


    “然後這一等,就是五年?”


    他顫抖著點了點下巴,眼神裏止不住的潰敗流出來:“這五年來,他的人影都沒出現過,我們隻能靠著跟那個導遊做生意,換錢,換食物……”


    “不,不對,”


    我再次打斷了他,目光灼灼地盯著他:“你在說謊,你們既然是落荒而逃的輸家,身上哪來的等值物能跟那個導遊做生意?”


    “這……”


    他眼神閃爍。


    邊上始終沒說話的單燕,立馬就舉起手裏麵的簪子,對準他的大腿,一下就紮了下去。


    “啊!!”


    “我說,我說!”


    他捂著大腿痛苦無比道:“這座喇嘛廟原來的主人,被我們給趕跑了,他們在這裏藏了很多黃金,我們全部拿來花了!”


    “我猜是那個坑了我們的家夥留下來的!”


    “現在裏麵至少還剩下半個箱子,你要的話……我給你,全部都給你!”


    我和單燕對視了一眼,這句話裏麵帶著一個關鍵信息,那才是我們這趟來的重中之重!!!!


    “你確定是趕跑了,不是宰了!?”


    我猛地伸手按在了他的傷口上,這家夥疼的嗷嗷叫,眼淚鼻涕一下子全部都冒出來了,拚了命的說道:“沒有宰了!沒有宰了!我看那幫喇嘛都不是壞人,我隻是,隻是把他們弄到後麵的雪山,叫他們自生自滅罷了!”


    聽到這話的瞬間,我怒火大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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