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前方不遠處即將登船的隊伍。


    我氣喘籲籲,幾乎用盡全身上下,最後一絲力氣,放聲大喊:


    “各位三刀堂的弟兄們,都請留步!”


    “勞煩你們通知刀爺和單燕,我拿到救蘇莫離的藥了!”


    “她,得救了!”


    那批隊伍上的人,紛紛停下了動作,看向了我。


    其中一人轉頭便衝進去通知了。


    十天過後。


    新德裏,首都。


    阿波羅私人醫院。


    病床前,兩位醫生仔細為蘇莫離做著檢查。


    我坐在輪椅上,掛著吊水,臉色緊張的看著這一幕。


    在我的身旁,是雙手抱胸靠在牆上的單燕,她也略帶期待地望著那兩名醫生的動作。


    大概兩分鍾過後,兩位醫生露出了笑容,轉頭看向了我們,用英語說道:“病人所有機能恢複正常。”


    “隻要將她全身的血液再透析一遍,修養半個月左右,基本上就不會再有任何後遺症了。”


    聽到這話。


    我和單燕兩人,同時鬆了一口氣。


    半個月時間,不長。


    但在一個星期過後,蘇莫離就已經醒了過來。


    她的臉色很是蒼白,但這些天來為了陪伴在她身旁,我幾乎寸步不離,在醫生的要求下,跟她說了很多話。


    看到我的瞬間。


    她茫然問道:“我這是在哪?”


    我牽住她的手,語氣平和道:“印度,首都新德裏,全國最大的私立醫院,在這間病房住一天要花兩萬塊,回頭你記得還給我。”


    她愣了一下,隨後冷冷道:“你以為我還不起這個錢嗎?少看不起我。”


    聽到她還有力氣跟我拌嘴,我眼眶微紅了起來,而後回頭看向角落裏的單燕,聲音微顫道:“看吧,我沒說錯吧?”


    “你輸了。”


    “一百。”


    單燕從身上掏出了一張百元美刀,扔到了我的麵前。


    “你們……”


    “在幹什麽?”


    蘇莫離仍然是一臉茫然:“王黎,你哭什麽?是不是發生什麽事了?我怎麽……記不太清楚了。”


    “我們不是應該在北非嗎?為什麽來了印度?那裏的事情解決了沒有?”


    我沒有說話。


    如鯁在喉。


    還好,單燕坐在了她麵前,替她講述了這段時間以來發生的一切。


    我在一旁始終沒有說話,但等到單燕說完之後,蘇莫離看向我的眼神,已經變得有些慍怒了起來。


    “單燕說的都是對的?”


    “是。”


    我點了點頭。


    “你不欠我,沒必要這麽做,中了玄一的殺招是我太過馬虎,死了那也是我的死,用得著你管?”


    “用不著我管。”


    “在雪山上跪了十五個日日夜夜,你真把自己當成無堅不摧的機器人了?這樣做毫無意義。”


    “對,毫無意義。”


    “我去北非的目的隻是為了執行任務而已,跟救你也沒太大關聯,你不要自……”


    我握緊了她的手。


    十指勾在一起。


    她沒有掙脫。


    “你能活下來,比什麽都好。”


    “其他的,不必再說。”


    “總之以後,我不會讓你再出事了。”


    她偏過頭去,沒說話。


    單燕在一旁冷哼道:“別得寸進尺啊,王黎,我們家莫離還沒原諒你,少在這裏說些甜言蜜語。”


    “她就不吃這一套。”


    “還有,誰讓你牽她手了?”


    “放開。”


    我點點頭,但沒鬆開手。


    因為莫離也沒有抽走。


    “你們兩個……”


    “怪惡心的!”


    單燕故意露出一副厭惡模樣,連忙擺手道:“別在我麵前膩歪!王黎,你倒是說說,是怎麽求到那味藥物的?”


    “神秘兮兮的,問了半天你也不講。”


    “現在也該你說了。”


    我停頓了一下,看向蘇莫離,發現她也用一種好奇的眼神看著我。


    我便沒有隱瞞,跟她們講述了那天發生的事情。


    不錯,上雪山來找我的人,正是那位老喇嘛口中提到的紀海,他真的與我長得一模一樣,並且說話的方式,還有各種細節,都像是跟我一個模子造的。


    “奇了怪了,這世上真有如此神奇之事?”


    “兩位紀先生,居然長得如此……相似。”


    老喇嘛從房間裏麵走了出來,當看到我眼前的人出現時,他明顯有些被嚇到了。


    “上師,多年不見,可還好啊?”


    這家夥直接從我身旁走了過去,跟那位老喇嘛互相握住了手,兩人如同多年未見的老友一樣,敘說著這些年發生的事情。


    “你說白瑪上師他們都一個個西去了?嘖,這可是件好事,當初我把你們從奴隸解救出來的時候,就跟你們說過,日後隻要潛心修佛,必然能去往極樂世界。”


    “想必您也快了吧?”


    老喇嘛聽到這樣古怪的話,非但沒有任何惱怒,反而嗬嗬笑道:“紀先生說的是,我想我也快了。”


    “老衲每晚都在想著極樂世界裏發生的一切,那裏能見到紀先生,還能和紀先生談笑風生,真是美事一樁。”


    “哎,說的什麽話,我還年輕,不想英年早逝。”紀海哈哈大笑,隨後才轉頭看向我:“愣著幹什麽?”


    “二傻子啊你是?”


    “趕緊進來,凍不死你。”


    我試圖站起來,但雙腿像是灌了鉛一樣,才微微發力就不受控製地倒在了地上,根本站不起來。


    “紀先生,他在這裏跪了將近半個月,怕是走不了路……”


    老喇嘛替我說了一句話。


    “半個月?”


    “你可真能堅持啊。”


    “不愧是我。”


    他說了一句我壓根就摸不著頭腦的話,而後便主動走過來,把我攙扶了起來,想要帶著我進入廟宇。


    “等等……”


    “這是誰的人頭?”


    我下意識的問道。


    那人頭在雪中看不清真貌,但從其茂密的長發上我可以清晰的看到,那應該是個女人的頭發。


    “誰的人頭你猜不出來?”


    “自然是玄一的了。”


    紀海用一種極其平淡的語氣告訴我,絲毫不理會我那震撼的表情,從身上掏出了一個空瓶子,裏麵裝著一條像是蟲子一樣的東西。


    “這玩意,知道是什麽吧?救你那相好的解藥,我可是花了老大勁,才從她嘴裏給逼問出來的。”


    “你啊你,哪裏都好,就是這點沒我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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