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過了多久,當墨矜延入神在筆記上做摘錄的時候,一隻手從他身後伸過來,拿走桌上的咖啡罐。秦不晝絲毫不把自己當外人地把易拉罐哢啪一聲拉開,喝了一口咖啡,然後整個人都不好了。好苦……!!秦不晝皺著張臉把罐子放回原地:“這是人喝的東西?”墨矜延抬起頭,深邃的瞳中難得掠過些笑意。秦不晝跨坐在圓桌另一邊的凳子上生無可戀地望著他:“食堂什麽時候開飯啊。我好餓。”墨矜延看著他的生無可戀臉搖了搖頭,低頭看表:“還有三分鍾。”秦不晝愣了:“你中午不去食堂?”墨矜延蹙眉:“人多。”居然有人不吃午飯?!簡直異端好嗎!秦不晝內心狠狠唾棄了他一把,剛跑到門邊準備自己離開,突然想起男主犯胃病疼得死去活來的情節,往回倒退了兩步一把拉過墨矜延的手腕:“一起去!”“……”墨矜延完全處於茫然的狀態被秦不晝拉跑了。兩個樣貌氣質出色的少年在校園內手拉手飛奔起來,吸引了不少過路人的視線。直到到了食堂門口,回過神的墨矜延才皺眉看著秦不晝:“放手。”秦不晝眨眨眼,鬆開手。被按坐在一張桌子邊的墨矜延視線穿過人群,望向端著托盤的秦不晝。平日裏高高在上的秦家二少在擁擠的隊伍中中穿行,毫不介意與他人有身體接觸,排到他的時候甚至麵帶親切的微笑和打飯阿姨聊起天來,不知他說了什麽,阿姨開心地笑起來,給他舀了滿滿一勺香濃的肉醬,還加了個雞腿。這個人真的是秦不晝?墨矜延垂眸,手指觸過之前被那人攥著的皮膚,因為奔跑時太過用力,手腕直到現在都泛著刺痛的紅痕。 ☆、第4章 現代情敵(三)秦不晝把裝得滿滿的餐盤咣當放在墨矜延對麵:“不知道你喜歡吃什麽,隨便裝了點。”墨矜延盯著迸濺出來的湯水,遲遲不接過秦不晝遞來的筷子。他有著明睿的天性,卻看不懂現在的秦不晝。從高中開始誤解他喜歡蘇羽若並且針對他,他很清楚麵前這個人對他的敵意,但也沒興趣對無關之人解釋太多。可今天這個人突然主動冰釋前嫌,麵對他時還能流露出如此自然的態度,就好像往日裏那些相看兩厭隻是他一人的記憶。墨矜延不知道他是真心與自己和解,還是又想出什麽羞辱他的主意。“我跟你說啊不能把年輕當資本就亂來,老了以後有你好受的……”秦不晝把筷子塞墨矜延手裏,一邊夾起一個雞腿一邊像市井大爺一樣叨叨著,仿佛沒看見少年冷淡的表情。秦不晝其實挺樂於跟人聊些什麽,不過因為戰鬥力太凶殘以前在自衛隊沒人敢捋他的毛。他對健康調養方麵格外重視,因為他自己十幾歲時就為了生存太拚命而落下舊疾,至今時常在戰場上發作。這種狀況天一冷時尤其明顯,也就導致他明明處於改造人的黃金年齡,各項數據卻不進反退。在強大的實力麵前,任何計謀都是扯淡。若他還在鼎盛時期,憑那幾個小崽子又怎麽可能算計得到他。隻是畢竟,好漢不提當年勇。當年的好漢老了,新生的年輕人早已不記得誰曾披荊斬棘浴血擋在人類身前。墨矜延沉默片刻,用餐桌上的抽紙把湯水擦拭幹淨,拿起筷子安靜地用餐。而秦不晝夾著雞腿啃著啃著直接擼袖子換上手抓,另一隻手繼續風卷殘雲地掃菜扒飯吃得呼啦啦響,那副多少年沒吃飯的模樣看得墨矜延直皺眉,下意識地掃視周圍一眼。他們這個位置在角落,有屏風遮擋。雖然紀檢部長和副主席的搭配實在讓人抓心撓肝,但介於墨矜延平日立下的威嚴沒人敢來一探究竟,都坐的很遠。所以沒什麽人注意這裏的動靜。……既然如此,那便隨他吧。墨矜延端起秦不晝盛的湯,垂著眼輕啜一口,隻覺得溫暖的液體順著喉嚨流進胃裏,整個人都被熨帖的暖意包裹。他看著秦不晝,而秦不晝正聚精會神地盯著麵前的灌湯包,嘴角沾著米粒醬汁,色澤淺淡的眼睛也顯得明亮璀璨。墨矜延突然就忘了以前那個一貫最是溫文爾雅注重禮儀的秦不晝是什麽模樣。秦不晝還是就這樣永遠不要變回去的好。·墨矜延從書中抬起頭:“你要出國?”“是啊,”秦不晝把蹺在茶幾上的腿收回,微屈著膝腳踩在沙發上,表情閑適,“老爺子讓我去他那住一陣,轉學手續都辦好了。”他來到這個世界已有半年時間,大三的最後一學期快要到達尾聲。其間由於他一時半會兒融入世界過於困難,係統破格給他換取了消除身邊人違和感的道具,並表示這次隻是破例,以後的人設需要他自己努力把握。在這期間景大發生了很多事,其中最為人所津津樂道的就是商院兩大男神化敵為友,冰釋前嫌的故事。這半年來秦不晝和墨矜延的關係不說突飛猛進,但已然成為較親近的朋友……雖然這種親近有些微妙。這兩人的三觀和思維模式都迥然相異,腦電波卻詭異地接軌,相處下來秦不晝才發現跟墨矜延待在一起實在舒服的不行,而他在這半年裏最熱衷做的事情就是看墨矜延變臉。前段時間女主蘇羽若突然毫無征兆地退了學,她的好閨蜜給她打過去的電話發去的郵件都石沉大海,因為擔憂她的安全甚至還求到秦不晝和墨矜延這裏。秦不晝知道這是大學卷劇情的終端,為接下來的社會卷重遇埋下伏筆。大學卷不過是高中和社會的過渡卷,社會人時代才是《首席的天價小萌妻》的重點。原劇情中,三年的相隔讓男主和秦不晝更加思念心上人,但無論怎樣的找尋都無法獲知女主的一星半點音信。秦不晝沒去問墨矜延對蘇羽若的看法,這是他們兩人之間總心照不宣避開的話題。確認了墨矜延三年內絕對見不到蘇羽若,秦不晝才放心地答應了父母讓他出國的要求。墨矜延垂眸,將手中的書翻過一頁。“什麽時候回來。”秦不晝從墨矜延辦公室的茶幾下摸出一包他藏在這的薯片“嘭”地拆開袋子,“三年。”他想了想,“我會每年回來兩個月看你。”以防劇情有變,還是盯緊一點比較好,“有沒有很感動呀阿延!”“完全沒有。”墨矜延鎮靜地說。秦不晝撇撇嘴,把番茄味的薯片往嘴裏倒,嚼得哢嚓哢嚓脆響,三口兩口咽了下去,又從沙發後麵拖出一大袋零食開始拆起包裝。“別弄髒地毯。”墨矜延蹙了蹙眉走到窗戶邊上把窗戶打開通風。秦不晝明明在學生會辦公樓有自己的辦公室,卻格外熱衷於在他這裏吃零食、吃快餐、吃榴蓮,留下一地包裝殘渣就跑路。墨矜延檢查過好幾次隻清理掉一些擺在明麵上的,也不知道那些東西他是怎麽藏進去的。半年來秦不晝在墨矜延的影響下注意了點禮儀,不至於糙到明麵上,但在墨矜延麵前依舊是一副接地氣到不行舉止粗俗的模樣。刷微博微信坐地板上蹺二郎腿,花花綠綠的打扮給條頭巾直接能cos種田老漢背影,而且絲毫不覺得自己哪裏不對。也許這就是別人說的反差萌?墨矜延回到桌邊,看著秦不晝俊美的五官在燈光下折射出晃人眼的光暈,“粗服亂頭不掩國色”說的就是這樣子了吧。墨矜延微微搖頭,他一點都不覺得這家夥哪裏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