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的樓中一盞盞燈亮起,陳護工走到大廳探出頭看著秦不晝在雨中的背影,擔心地問:“秦先生?您沒事吧。”秦不晝仔細翻找過小花圃邊上那一圈,沒發現人影。他回到房中,雨水順著他的頭發和褲腳直往下流,打濕了那一大片的地毯。陳護工問:“是辭安不見了?需要我幫忙嗎?”秦不晝搖搖頭:“不用。”他皺眉,腦海中飛速掠過一個個不著邊際的猜測,難道是宋辭安父親搞出來的好事?但他想破頭也不明白為什麽他那個黑道教父老爹會在這個時候出現,又是如何避開他的警覺把人帶走。畢竟他的警惕性在這個世界隻在宋辭安麵前失效。秦不晝想到這,轉身說了句“不是什麽大事,你們接著睡吧”就蹬蹬蹬上了樓。房間大開著,他走得太急忘記帶上。秦不晝翻出手機正準備打電話給白瑞晟,突然頓住。浴室有水聲。主臥的浴室和洗手間是分開的,他剛才並沒有想到檢查浴室。秦不晝側耳仔細辨認了一下,真的在窗外雨點嘩嘩的聲音之中,捕捉到了一丁點極細極細的水流聲。他繃緊了神經走了過去,輕輕推開浴室的門。浴室的門是隔音的,裏麵漆黑一片,並沒開燈。秦不晝眯了眯眼,反手一拍開關,明亮的光線瞬間充滿了狹小的空間。隻見宋辭安正蜷坐在蓬蓬頭下方,詫異地抬眼看過來,蓮蓬頭一直噴著毫無熱氣的涼水,已經將少年淋得像隻落湯雞。秦不晝心頭的石頭總算落地。可下一刻,又被對方的怪異舉動氣笑了。“宋辭安,你他媽的搞什麽鬼?!這麽冷的天為什麽要衝兩水!你是智障兒童嗎,洗個澡連衣服都不會脫?……不對,你有病吧,幹嘛大半夜爬起來洗澡?!”秦不晝一邊罵一邊拽著胳膊把宋辭安拖出來,濕衣服全部扒光,再把赤條條的少年重新塞回調好水溫的蓬蓬頭下。宋辭安張了張嘴:“秦……”“閉嘴!誰準你喊我名字的!”秦不晝冷冷地打斷他,就跟給貓兒洗澡一樣把人迅速搓了個遍,然後用浴巾裹起來塞被窩裏。他草草衝了個熱水澡,也掀開被子鑽進去。被窩被宋辭安的體溫烘得暖暖的,他不由低低喟歎一聲。宋辭安還沒睡,沉默不語地縮在床上盯著他,秦不晝卻不搭理他,閉眼翻了個身背對小崽子。他覺得自己就是個傻逼,來這個世界以後總是傻嗬嗬地跟這個淋雨綜合征的小崽子一起淋雨。誰說他很乖的,蕭洛栩比他可愛一百倍!可即使背對著宋辭安,秦不晝也能感受到那兩道安靜而專注的視線。秦不晝在心裏歎了口氣,轉回身把宋辭安撈進懷裏掐了掐臉,說:“剛才的事我不問你,但以後要做什麽先跟我說一聲,大半夜的枕邊人突然沒了很可怕的好麽。”他意識到說的話有歧義,輕咳一聲:“總之我不想一覺醒來發現你不見了。”懷中的身軀一僵,過了好一會兒才傳來個細細的聲音:“嗯……”“那好,睡吧。”秦不晝揉了把宋辭安細軟的發絲,鬆了手。正準備抽身躺到一邊,卻見宋辭安拉住了自己的三根手指,用上了些力道,秦不晝低頭,宋辭安睜著一雙清淩淩的桃花眼,不言不語地看著自己,看上去乖巧得不像話。……媽的就不能好好說話嗎,撒什麽嬌?!他這輩子大概是逃不過做奶爸的命了。秦不晝認命地翻了個白眼:“看什麽看,難不成還要我給你講個故事哄你睡?”宋辭安鬆開他手指,改拽著他的睡衣,小聲說:“給我唱歌吧。”秦不晝:“……”要不是來這個世界從沒唱過歌,他幾乎以為這小鬼是故意的了。秦不晝天生五音不全,屬於擺個破碗在路邊賣唱都能把人嚇得扔錢包的類型。雖然他嗓音不錯,但跟柔和完全沾不上邊,大半夜聽著真的不會被嚇懵麽?但是想到老師說的“孩子高考前總會有些奇怪的要求,盡量滿足他”,秦不晝憋了半天,隻能硬著頭皮上了:“咳,那你聽著啊……一閃一閃亮晶晶,漫天都是……”也不知宋辭安是太累了還是審美異常,居然在他的歌聲中慢慢閉上了眼睛,呼吸均勻起來。秦不晝等他睡熟,輕輕撥開他的手,到一樓大廳找了張沙發椅坐下,摸索著點了根煙。窗外,雨勢依舊,風雷恣意咆哮,朝這人世間宣泄著它的怒火。秦不晝透著落地窗,眼神飄遠,不知在想些什麽。第43章  現代重生(七)那夜發生過的事,很快就隨著b城的暑期到來而被秦不晝拋在了腦後。至少表麵看起來是這樣的。b城的盛夏炎熱非常,期盼已久的雨終於還是沒能在高考前降下,帶來水汽和陰涼。有時候天氣這種東西真是磨人的小妖精,在你措不及防時淋下一場雨,你招著手說“過來呀~”的時候卻又傲嬌地一哼唧,就是不給你。宋辭安正式上考場的那幾天,秦不晝莫名覺得比自己當年麵試還要緊張。考場和等候區間拉著條紅線,和大門與圍牆一起將孩子和滿懷殷殷惦念的人阻隔兩端。秦不晝像個普通的華國家長那樣,穿著短袖大褲衩,斜別著個鼓鼓囊囊的背包坐在棵大樹枝杈上遙望。但即便他有再好的視力,都無法穿透鋼筋混凝土的構築看見自己想見的人。樹下一個大叔抬頭看了看樹上的秦不晝,搭話道:“你等你弟弟?”秦不晝這具身體已經年過三十,但奈何臉長得實在年輕好看,就算說大學沒畢業都有人信。秦不晝拄著下巴,聞言笑了笑,也不多解釋:“嗯。”白瑞茗初中畢業以後就和白瑞晟回了景城念書,不過白瑞茗和宋辭安約定了要考同一所學校。兩個人都沒有出國的想法,第一選擇自然是景大。不過這就造成了白瑞茗和宋辭安的高考是在同一天,白瑞晟實在顧不過來,媳婦兒和親弟弟選哪個?白瑞晟看似痛苦實則毫不猶豫地選擇了見色忘弟,被秦不晝嘲諷以後肯定是個妻奴。白瑞晟被他說了也不生氣:“我妻奴我樂意,你有本事嘲笑我有本事脫單啊?!”這話簡直會心一擊。雖然秦不晝並沒有覺得單身多可恥,還是被這混蛋給惡心了一下。秦不晝知道白瑞晟一直誤解自己和宋辭安的關係,懶得跟他解釋什麽,朝天翻了個白眼就把視頻電話給掛了。他也是有過媳婦兒的人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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