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現在我向你道歉。我正缺一個文書郎,你可願做?”莫敘生不知他葫蘆裏賣的什麽藥,但顯然此時拒絕是不明智的。便順著他意思說:“離川願。”秦不晝開懷地笑起來,伸手拉住白離川被寒泉浸得冰冷的手,把他拉到身旁。“你大概還不認得我,我叫秦不晝。”秦不晝,叛軍首領,自號承澤。原來自己此番的目標就在眼前,外界百般猜測的叛軍頭領竟生著一副如此模樣……真是有些出人意料。這樣出色而標誌性的相貌竟然沒有流傳出來,可見此人對部下的掌控力。莫敘生心生出些忌憚,垂了眼皮道:“見過承澤王。”秦不晝嗤笑一聲,“什麽承澤王,都是他們瞎吹出來的。離川叫我不晝就好。”想了想,補上一句讓莫敘生有些毛骨悚然的話,“不過我想弄死皇帝是真的。”秦不晝接過莫敘生的手腕搭了一下脈,忽然皺起眉,故作疑惑的問:“你會武?”莫敘生猶豫一下,知道瞞不過他,便點點頭:“在下誌在朝堂,粗通一些武藝。”秦不晝摸摸下巴,“能文能武,我這是撿了個寶貝啊?”聽到這句誌在朝堂朗聲大笑,“好!要是我當了皇帝,就封你當丞相!”在他過去的認知裏,隻要識字就是很厲害的文人了。侍女把溫水端上來,秦不晝試了試水溫,用布巾沾了溫水,親手替莫敘生擦拭傷口,又抹上最好的藥膏。手指蘸了點淡粉色的藥膏抹在莫敘生額上,輕輕抹開,“我平時受了什麽傷,就用的這藥膏。很快就愈合,不會留下疤痕的。”他溫熱的指尖和冰涼的藥膏在額上化開,觸碰過的地方皆是燃起了火焰般發燙。莫敘生覺得自己大約是被剛才寒泉中的搏鬥攪亂了心房,感覺著他的觸摸,指尖有些顫抖,聲音平穩道:“男兒身上有些疤痕不算什麽。”秦不晝卻說:“離川是文人,和我這等糙人不同,好看的跟塊玉石似的,若有了疤痕豈不很可惜?”收起藥膏,摸了摸莫敘生的臉,含笑把他摟進懷裏,倒在綿軟的被衾裏:“睡吧。”莫敘生愣了愣,立刻推拒他的胸膛用力掙紮起來:“承澤王……秦兄這是做什麽?”“我聽聞抵足而眠,可以增進人的感情。”秦不晝睜眼望著他,認真地說,“你受的蒙汗藥數量不重,睡一覺就好了。”“別怕,我在這裏,你既答應做我的文書郎,就是我的人。”秦不晝嘴唇在莫敘生額上碰了碰,輕柔地哄道,“安心睡吧。”他的聲音很溫和,讓人不由自主地就陷進了那柔軟的漩渦裏。莫敘生稍微猶疑,今天的一切,無論是從柴房中被秦不晝救出來,還是在寒泉中……發生的事,都讓他感到無所適從。他不明白為何能從這傳說中最為暴戾凶悍的叛軍首領身上收獲到善意。更可怕的是自己竟也生出一種親近的意思。但莫敘生沒有忘記自己的身份,這山寨裏駐紮的叛軍,包括眼前的人,每一個都是他的敵人。……可是。自己現在除了聽他的話睡覺,還能做什麽呢?莫敘生略微無奈,輕輕閉上眼。感官逐漸被秦不晝的氣息和溫度緊緊包裹。  ☆、第5章 .26晨曦初露的時候,莫敘生如往常的習慣醒來。映入眼簾的是男子安靜的睡顏,輕輕覆蓋的睫羽,暖乎乎的氣息撲灑在莫敘生臉上。莫敘生盯著他看了一會兒,想下床,便微微動了一下,秦不晝立刻睜開了眼,眼中完全沒有初醒的迷茫反而冰冷而銳利,在對上莫敘生的目光之後滯了幾息,就摟著莫敘生再次躺倒:“再睡會兒。”秦不晝閉了閉眼睛,最後還是坐了起來。原主的作息時間比他上個世界早不少,也規律不少。“我先去了,你在這用早膳,待會兒會有人帶你來校場。”洗漱完畢,秦不晝一邊上了輪椅,一邊轉頭看著莫敘生說。莫敘生猶豫了一下,微微傾身問道:“承澤王……秦兄的腿……”秦不晝歪著腦袋瞅了他一會兒,笑吟吟地伸手揉了揉莫敘生腦袋:“不過小傷,還有兩旬便好,離川不用多掛心。”秦不晝習慣於去校場和部下同食,然後操練軍隊。原主遺留的願望是推翻大永王朝,既然秦不晝成為了他,就會為他實現遺憾,改變原著中被淩遲而死的淒慘結局。秦不晝吩咐人送來早飯,莫敘生用完了,便穿好衣裳出了房門。有個少女等在院落前,莫敘生走過去的時候恰好回過頭來。這少女麵色如無瑕美玉,一點櫻唇微啟,兩道黛眉輕挑,美目流轉間隱隱有一股英氣,和秦不晝有四分相似。莫敘生很快意識到這是秦不晝的族人。秦蓁好奇地打量了莫敘生幾眼,她昨日聽人說劉四他們要欺負俘虜的平民,立刻趕往柴房阻止,卻聽說人已經被大哥救了,還帶回了自己的房間。大哥生性多疑,但一旦交托了信任就會全心全意地為了人好,可謂愛之欲其生惡之欲其死。能讓他一個見麵就信任的人實在不多,也不知這白離川是有什麽樣的品質吸引了他。秦蓁的目光掠過莫敘生身上,這青年神情冷淡,身量頎長挺拔,雙手卻一副書生模樣,站姿雖有練武之人的警覺,可以感覺到武功上乘,但卻顯然偏向於係統學習,沒有經過太多生死打磨。既然是大哥信任的人,秦蓁也就不會多做懷疑,微笑道:“白離川是嗎?大哥叫我帶你去校場。”莫敘生行禮道:“勞煩姑娘了。”秦蓁睜著圓溜溜的金色杏核眼愣了愣,突然噗嗤一聲就笑起來:“哈哈哈哈你這人真有意思。聽說你們商隊是從皇城來的?皇城人都這樣麽,我還是第一次見到你這樣文縐縐的酸書生。大哥怎麽受得了你的?”第一次被人用酸形容的莫敘生:“……”不多時,莫敘生跟著秦蓁來到校場。離得很遠,就能感受到撲麵而來的血氣深厚如海。看清了校場上的情形,即便是莫敘生也不由地為之而感到震撼。就見校場之上,有人左右開弓在飛馳的馬背上射箭,箭箭把木靶射得粉碎;有人手舉石鎖,不斷提起放下,汗液將肌肉浸染的如銅汁澆鑄;有人在梅花樁上如靈猴般快步行走翻躍;有人腿綁著沙袋,赤膊與同僚你來我往的格鬥;還有人站好馬步,平舉雙臂,兩臂之上放著沉重的石墩,紋絲不動。校場更遠處的另外一半,大批軍士組成方陣,喊著口號變陣。虛虛實實急間殺意凜然,像是下一秒就要席卷八荒。一個營通常有五百人。這是承澤軍二營的校場,有千人駐紮,乃是精銳中的精銳,讓大永的兵士聞風喪膽。實在很難相信一支有這般氣勢的軍隊出自一個獵戶出身的頭領之手。莫敘生去過北地邊境,那裏的是大永最精銳的士兵,卻也比不上這支軍隊十分之一,無論是士兵的體格還是陣型轉換的默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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