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多年沒有見過外來者了。”


    楚陽四人走近之後,位麵意識終於說出了第一句話。


    和之前在島外聽到的聲音不同。


    此時他們走近之後聽到的話語,如同一個機器人一般擠出來一樣。


    別說從中聽到什麽感情了,就連聲音究竟是男是女也完全分不清。


    也是,此界的位麵意識仍然沒有化形,根本就沒有性別一說。


    所以聲音顯得男女不分倒也正常。


    聞言,楚陽臉上露出一絲訝然。


    他怎麽也沒想到,對方的說出的第一句話居然會是這個。


    似乎如同一位老友一般,在和他敘舊。


    不過這麽一句沒有半點信息量的話,楚陽也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難道要點頭附和一聲“是”?


    那樣也顯得太傻了一點。


    而且對方說話的時候,似乎也沒有正眼看他們。


    好像在自言自語一般。


    楚陽也不好打擾人家懷舊的興致。


    “上次來到這裏的外來者,還是齊宇那小子吧?”


    聽到這個熟悉的名字,楚陽心中一凜。


    他怎麽也沒想到,會在位麵意識身上聽到這個名字。


    不過稍微想了想齊宇關於這個位麵的記載,對方認識齊宇倒也正常。


    畢竟書中所寫的,正是接納了齊宇的建議仙道界才會出現那些妖魔。


    而東海也變成了一個神秘的危險地帶。


    甚至可以說仙道界變成如今的情況,齊宇就是罪魁禍首。


    這麽一想,位麵意識認識齊宇也很正常。


    不過對方接下來的話,卻讓楚陽心中警鈴大作。


    “沒想到那小子居然會死在你手上。”


    位麵意識歎息一聲,針尖一般的眼神瞬間看向他。


    被這雙仿佛能洞穿人心的眼睛注視著,楚陽心裏沒來由地生出一絲緊張。


    白月、水靈兩女見他如此,直接向前一步將他擋在了身後。


    顯然她們也知道情郎似乎即將遭遇危險。


    見她們這般義無反顧的樣子,楚陽心裏升起感動之情。


    隨即雙手按著她們的肩膀,對她們微微搖頭。


    示意她們無需如此。


    雖然被看出他和齊宇之事讓他有點驚懼,但楚陽卻並不覺得自己會陷入危險之中。


    自從見到位麵意識之後,他反而覺得對方有些和善。


    盡管不知道自己這樣的想法究竟是怎麽來的,但他決定相信自己的直覺。


    將兩女重新拉回身邊後,楚陽目光灼灼地注視著麵前的位麵意識。


    他倒想看看,對方葫蘆裏賣的到底是什麽藥。


    若是對方真想對他不利,何須費這麽多口舌。


    直接動手他們也根本無法抵抗。


    “不必如此緊張,我和齊宇沒有什麽交情,不會因為他對你動手。”


    似乎是看出了他的心思,萬仙位麵的位麵意識——萬仙淡淡道。


    “相反,我可能還會給你一個莫大的饋贈。”


    不知為何,楚陽竟然聽到了對方語氣中的一絲解脫之意。


    他微微皺眉,不知道對方說的是什麽意思。


    從見到蓬萊仙島之後,接下來發生的事瞬間就急轉直下。


    就算到了現在,他心裏仍然還有諸多疑問。


    為何蓬萊仙島會成為一座空島?


    為何傳聞中無法過度幹涉位麵的位麵意識居然能降臨到小世界之中?


    對方如此捉摸不定的態度,究竟有什麽目的?


    ......


    種種疑問,讓楚陽此時的心裏滿是疑惑。


    如同一團漿糊一般。


    “我知道你有很多疑問,但時間已經不多了。”


    萬仙幽幽一歎,繼續道:


    “像這種小問題沒時間解答,我就直接開門見山吧。”


    好家夥,它怎麽好像能讀心一樣?


    楚陽微微一愣,對方每一句話都切在了要點上。


    他眼珠轉動,終於說出了見到萬仙後的第一句話:


    “請明示。”


    萬仙為何如此態度雖然他並不清楚,但他知道的一點是對方肯定有什麽目的。


    而且要達成這個目的,就必須要他的參與。


    如此一來,他也算找回了熟悉的感覺。


    這不就是接受npc的任務嗎?


    而且這個npc,還是這個位麵的老大。


    “任務倒也算不上,不過是交易罷了。”


    看到楚陽臉上露出的驚訝神情,萬仙淡然道:


    “無需如此驚訝,在我的領域裏區區讀心不是輕而易舉?”


    楚陽閉口不言,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既然對方都這麽說了,那他說不說話都沒什麽區別。


    畢竟他心中的想法一覽無遺,何必再多費口舌呢?


    萬仙看了他一眼,一團迷霧居然像是露出了一點笑意一般。


    隨後它直接了當道:


    “我們之間的交易很簡單。”


    “我會幫你突破瓶頸,還能讓你在之後的修煉道路上一帆風順、奇遇連連。”


    萬仙凝視著楚陽神色一凜的樣子,一字一句道:


    “而你要做的就是——”


    “殺了我。”


    最後三個字如同一枚炸彈,在楚陽的腦中轟然炸開。


    他不可置信地看著麵前的位麵意識,覺得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一開始聽到對方的話,他自然很是欣喜。


    他來到仙道界為的是什麽,不就是突破自身瓶頸嗎?


    若是能這麽輕鬆達成目的,他肯定樂意至極。


    但他也很清楚,對方的條件肯定很是苛刻。


    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完成,其中會有多大的危險。


    不過聽到對方如此出乎意料的條件,楚陽很是震驚。


    這個身為諸天萬界頂點的位麵意識,居然想尋死。


    這是他怎麽也無法理解的。


    見他這副樣子,萬仙淡淡道:


    “你知道坐在我這個位置上有多難受嗎?”


    “數萬年,整整數萬年都在枯燥中度過。”


    “一開始還好,靈智不高的時候不會想那麽多,但當靈智越來越高之後便會愈發覺得痛苦。”


    “所以,我想結束這段漫長的日子。”


    它洋洋灑灑一大堆,確實讓楚陽明白了他的目的。


    萬仙如此想法,楚陽倒是不難理解。


    他好歹也去過位麵意識生活的地方。


    除了白茫茫之外幾乎一無所有。


    最多就能讓位麵中人帶一點東西上來。


    這般枯燥的日子,受不了實屬正常。


    尤其是萬仙這種靈智非常高的位麵意識。


    它心中的想法很可能比他還要多上不少。


    如此被困於這麽單調的世界中,有點想法也很正常。


    但楚陽沒想到的是,對方居然付諸行動了。


    心中疑惑頓生,他忍不住問道:


    “身死之後又當如何?”


    “當然是轉生到下界度過一生了。”


    萬仙淡淡道。


    雖然語氣輕描淡寫,但楚陽隱隱能聽出它話中的顫抖。


    顯然對於不同於之前的正常生活已經期望許久。


    盡管可能要從頭開始,甚至可能會成為一介凡人。


    但這也是它由終的期望了。


    楚陽一時沉默,隨後問道:


    “為何是我?”


    他的意思很簡單。


    不管是白月、白玉還是水靈,修為都比他高太多了。


    若是尋找一個殺死位麵意識的人選,無論如何也輪不到他。


    “因為你身上還有一絲可能。”


    萬仙看了一眼三女,斷然道:


    “而她們早已定型了,一生都無法突破界限。”


    聞言,楚陽心下了然。


    雖然他修為很低,但修煉的時間終究還是很短。


    如果隻算在正常位麵的修煉時間,他才不到三年。


    至於那些低級別位麵,對他的影響可以忽略不計。


    而其他人都至少修煉幾十年了。


    正如萬仙所言,他現在的修煉道路仍未定型。


    換個好一點的說法就是修煉一途還有無限可能。


    突破界限的可能雖小,但比起三女毫無希望的情況已經好上太多了。


    這也是他這個低級別位麵來此的外來者,擁有的最大優勢。


    萬仙悠然道:


    “看來你明白了,那你的回答是?”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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