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長時間的努力,燕姣然最終還是以失敗告終。


    不僅如此,甚至楚靈還以為她在親近自己,變得更黏這個“媽媽”了。


    實在是解釋不成反而加深的誤會。


    看到這種情況,楚陽不由鬆了一口氣,慶辛自己逃過一劫。


    按照這樣的發展,如果他之前也急著嚐試改變楚靈的認知的話,肯定也會是這個下場。


    這樣一來,說不定就算對方恢複記憶也很難走出這段關係了。


    既然無法改變,楚陽也隻好勉強接受了。


    反正對他來說,不管是小徒弟還是女兒都沒太大區別,隻不過是稱呼不同而已。


    為了這個失憶的小姑娘,他可得付出更多的努力。


    楚陽轉頭看向燕姣然,發現她似乎已經放棄了做無用功。


    她此時將楚靈抱在腿上,臉上露出萬般無奈的神情,顯然已經接受了現實。


    見他看過來,燕姣然不禁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目光惱怒不已。


    對此,楚陽隻能回一個無辜的眼神。


    明明是她自作自受,哪有道理現在來怪他?


    不過他倒是能理解燕姣然此時的心情。


    和他這個早已死豬不怕開水燙的人不同,她好歹也是青春少女,說不定都沒怎麽和除了他以外的異性說過話。


    但沒想到就這麽被人當成母親,可想而知究竟有何心情。


    而且這樣一來,就難以避免地和他產生了一些不清不楚的關係。


    向那些熟人解釋倒還好說,隻需說明真實情況就夠了。


    反正楚靈的情況也能清清楚楚地看到,根本不會有什麽差錯。


    更何況越是了解他和燕姣然的人,就越清楚他們師徒之間的關係。


    即便現在從明麵上已經緩和了許多,但無論誰都不會相信他們這麽快就會變成夫妻關係。


    當然,其中最重要的還是年齡差距。


    他這個較為神秘的人倒還好,可燕姣然不過雙十年華。


    若是她真有一個這麽大的女兒的話,那豈不是說她不到十歲就生了孩子?


    這個年紀即便放在這個玄幻世界,也是絕對不可能的。


    隻是對不了解他們的人來說,可就隻能知道一些表麵的東西了。


    由於修煉的關係,年齡這種東西在這個世界幾乎是未知數。


    光是從外表來看,完全看不出一個修士的具體年齡。


    也就是說,一旦被外人聽到楚靈對他們師徒的稱呼,那可就很難解釋了。


    總不可能每遇到一個人燕姣然就要解釋一遍吧?


    楚陽在千影山大大小小也算是個名人,好歹也是此脈首座。


    而雖然除了千影山很少人會關心這一脈的事,但如果他和燕姣然之間的關係真被誤會的話,肯定也會成為一個大新聞。


    師徒相戀甚至產下一子,在琉璃界也算是極為少見的。


    楚陽倒是對自己的風評沒什麽所謂,但燕姣然這樣的少女可就不同了。


    想到這裏,他不由發出一聲歎息。


    果然還是得盡快讓那個小姑娘的記憶恢複啊。


    不然的話,燕姣然肯定會受到很大的影響。


    而在此之前,也就隻能接受現實,就這樣先把楚靈帶回千影山吧。


    由於失憶的關係,現在她的心智也就相當於一個嬰兒。


    一想到這件事,楚陽便覺得有些頭疼。


    好在他還有三個女徒弟,應該比他這個大男人更擅長照顧她吧?


    事已至此,楚陽也隻能盡量樂觀一點了。


    “師父,你是在哪撿到她的?”


    就在楚陽沉思之時,耳邊突然傳來燕姣然的聲音。


    她的聲音非常輕,似乎是怕驚醒什麽東西一般。


    楚陽微微側目,看到她腿上已經陷入沉睡的楚靈。


    原來是不想吵醒她啊。


    楚陽心下了然,嘴角勾起一抹微笑。


    從這一點上看,雖說燕姣然對小姑娘對自己的稱呼很是無奈,但她確實很喜歡對方。


    不然的話,一開始也就不會那麽親近楚靈,以至於被當成母親了。


    對於燕姣然的問題,楚陽早就已經想好了答案,輕聲回答道:


    “就在村子裏看到的,想來是漫無目的地走到這裏吧。”


    說到此處,他臉上顯露著一絲淡淡的哀傷,語氣複雜地說道:


    “我看到她的時候她便已經奄奄一息了,也不知道遭遇了什麽……”


    “原來如此,可她為何會出現在這裏呢?”


    燕姣然臉上閃過一絲了然,隨即陷入了沉思。


    “隻能等她的記憶恢複了。”


    楚陽幽幽一歎,語氣非常無奈,隨即話鋒一轉道:


    “都過了這麽久,怎麽你的父母還沒回來?”


    “我也不清楚……”


    說起這事,燕姣然神色有些疑惑,喃喃道:


    “這裏還殘留著他們的氣息,應該並沒有離開多久。”


    那是自然,陳宇也就是在不久前才將整個村子都血祭了。


    而且他還特意讓村子維持著原來的樣子,包括其中的氣息。


    這樣一來,就算真有外來者來到這裏,估計也不會想到血祭一事。


    反正對於這個世界的修士而言,這些凡人確實不是什麽值得關注的對象。


    就算發現整個村子都沒人,也不會去深究。


    不得不說,陳宇的計劃還是比較嚴密的,極大地利用了這個地區的優勢——人少。


    可惜的是,這次居然被楚陽直接當場抓獲,那些辛辛苦苦做的手腳自然一點用都沒有了。


    “不管了。”


    就在楚陽在想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時,燕姣然似乎做出了什麽決定,咬牙道:


    “我們還是先去書局吧,我不想再耽誤師父的時間了。”


    “何必這麽著急,我的時間並不重要,但一旦這次離開的話可不知道什麽時候還能再回來了。”


    楚陽微微搖頭,勸誡道:


    “你可以在這裏等著,讓我一個人前往書局就好。”


    他說的這些自然所言非虛。


    對他們這種修士而言,時間不過是彈指一揮間。


    但對凡人來說可就不一樣了。


    現在的燕姣然隻是剛剛踏入修煉門檻,修為隻有區區練氣境。


    但若是她的修為一旦提升到築基、金丹這樣的境界,和凡人可就徹底分隔開了。


    一個小小的閉關,幾年時間便能輕易流逝。


    甚至為了突破境界,十年到幾十年都不無可能。


    當然,楚陽很清楚燕姣然的修煉天賦萬中無一,壓根不需要這麽長的修煉時間。


    畢竟在前世她也不過花了五年時間就成長到當世頂尖強者。


    可這件事燕姣然肯定不知道。


    不然的話,她也就不會這麽糾結了,大可以果斷離開。


    除此之外,還有一件事其實也是製約她在和父母團聚的原因。


    那就是這個世界現在雖然在五年後的異變發生前,修士間的爭鬥並不是很激烈。


    但不激烈不代表沒有任何摩擦。


    一旦真和其他人起了摩擦,親人可就成了軟肋。


    所以在修士之中很多人都喜歡斬斷凡塵,將自己和凡世的聯係徹底斷絕。


    這樣一來,自身的弱點也就會消失一個了。


    可以燕姣然的性子,顯然不可能辦到。


    有了凡塵牽掛的她,她的父母自然會成為敵人的目標。


    若是這和什麽人結怨的話,他們肯定會遭受毒手。


    因此她肯定不能暴露她和這個村子有聯係這件事。


    這個道理,燕姣然自然也很明白。


    隻能說一旦走上修煉之道,就必須得舍棄一些東西。


    這或許也是燕姣然當初拒絕原主收徒的原因。


    如此聰慧的她,當然很清楚成為修士意味著什麽。


    或許她的天賦極高,但性子卻不是修煉的料。


    “不用了,現在就出發吧。”


    燕姣然深吸一口氣,堅定地看著楚陽。


    見她如此決絕的樣子,楚陽也不好繼續勸說。


    若是再說下去,說不定還會激發燕姣然的逆反心理。


    況且他們早點離開村子也符合他的目的。


    如果繼續等很長一段時間也沒等到燕姣然的父母回來的話,她肯定會察覺到一些端倪。


    這樣一來,或許血祭一事就會暴露了。


    還是像現在這樣什麽都不知道為好。


    盡管沒和父母相見讓她有些失落,但總比發現他們已經不在人世好。


    當然,就算心裏是這麽想的,楚陽也不能表現出一絲一毫。


    隻能裝作無奈地歎氣道:


    “好吧,那我們現在就走,如果……”


    他看著燕姣然的眼睛,幽幽道:


    “如果你還想回來的話,我可以幫你隱匿蹤跡。”


    “……”


    燕姣然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並未做出什麽回答。


    而是直接抱著楚靈率先一步走出了屋子。


    見她如此果決的背影,楚陽不由微微搖頭,掃視了一眼這間已經無人居住的屋子,默念道:放心吧,我一定會照顧好她的。


    隨即他便跟隨著燕姣然的步伐,走出了屋外。


    隻剩下這間空無一人的屋子,還殘留著他們的淡淡氣息。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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