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兩個月?沈清喻心中不免萬分著急,這店夥計寥寥幾語,透露了這家客棧的掌櫃的便是容家的人,也許還是五房頭的心腹,那淩自初與江延當初在此處入住,保不齊就會被他發現身份。若真是如此,如今淩自初與江延都不見了,毒龍穀還封了穀……他已開始擔心,手中還攥著淩自初留給他的信,著急便想上樓拆開仔細看一看。若這封信真的是淩自初留給他二人的,那信中應當就可以知道淩自初與江延此刻的下落。嶽霄從店夥計哪兒套完了話,便同沈清喻一同回了房,關好門窗後,沈清喻方拆開了淩自初給他留的那一封信。……大雨山崩封了鎮後,淩自初與江延在鎮中拖了幾日,始終不曾尋到線索,而容家已快要封穀了,他二人難免都有些著急,江延更是早出晚歸,也不知每日都在研究些什麽。淩自初四處問不到消息,已有些心灰意冷,若他們拖到封穀,他們便不好再單獨行動,隻能等沈清喻他們過來,找到山穀地圖,想辦法溜進去。此舉極險,鬧不好便要出事,他不知該如何才好,下樓遇見江延,便問了江延一句這幾日他去了何處。江延將他拉到無人處,方告訴淩自初,他發覺這客店掌櫃便是容家人,江延見過他幾次夜中外出,走到峭壁附近便失了蹤影,那附近是一片荒林,除了繩梯之外再無其他,他卻不時到那個地方去,一呆便是一夜,甚至有一日他回到鎮中時,同那店夥計說了一句,他昨夜是“回家”了。江延便懷疑,除開那繩梯之外,鎮上是不是還有一條進穀的路。他原不知掌櫃的武功深淺,擔心跟得近了會被發現,故而一直未曾看清掌櫃的究竟消失在了什麽地方,現今已大致摸清了掌櫃的武功深淺,他算一算日子,今夜那掌櫃的便要再回去,江延覺得今晚是個好機會,他可以再跟著掌櫃過去看看。淩自初武功不佳,容易被人發現行蹤,他不能去,便隻好收拾些常用的解毒藥物,以備不時之需,交由江延,他擔心得很,江延卻覺得,他不過是跟過去探一探路,並不進穀,以他的武功,應當不會出事。入夜之後,掌櫃果真收拾了東西離開,淩自初看江延悄悄跟上,心中忐忑不安,一夜未眠,隻擔心他們是不是遺漏了什麽。翌日天明,江延沒有回來。除江延外,客店掌櫃也不見了蹤跡,店夥計在院內碎碎念叨,隻說掌櫃的昨日一句吩咐也沒有,今日竟不見了,也不知這店還要不要開張。淩自初擔心不已,他不知是不是出了意外,可他不敢貿然行動,以他的武功,他覺得自己若行動了,也隻是去送死,他隻能安慰自己,興許江延隻是發現了什麽,所以才會慢些回來。他等了三日,幾乎已可斷定江延是出了事,鎮上的外人本就不多,江延出了事,淩自初覺得那些人應當很快便會找到他這兒來,而路未通,他出不去,想必沈清喻也進不來,他隻能留了信,卻又不知交給什麽人,也不知這信到底會不會到沈清喻手上。……淩自初留信的時間,就在一日之前。沈清喻看了此信,抬眼便見嶽霄皺緊了雙眉思索,幾乎斷定開口,低聲道:“隻怕又是一個陷阱。”淩自初與江延都不見了,這信卻還能留在此處,等他二人來看?沈清喻也覺得,這是誘他二人上鉤的陷阱。若真是如此,他們在這鎮中,隻怕每一步都會是極險的,也許自他們踏入這鎮中那一刻起,便已受到了容家人的監視。沈清喻皺眉問:“現在該怎麽辦?”淩自初與江延二人被抓走了,他們當然要想辦法救他們,可是如今他們不知他二人究竟身在何處,更何況他們並不懂毒,貿然進穀,隻怕連怎麽死的都不知道。他問完這一句話,忽而便想到了鳳哉。鳳哉本就是容家的人,此處他應當熟悉得很,有鳳哉在此,他們也不必害怕容家的毒。他們自鳳哉處趕來毒龍穀時,並不如何著急,僅是白天趕路,因而花了三四日時間,若他們著急回去,快馬加輕功,或許一二日便能趕到地方。“貿然進穀是死,他們用毒,也許多呆片刻都有危險。”嶽霄皺眉說,“回去找鳳哉,要盡快動身!”他話音方落,忽而聽見有人敲了敲他們的門。沈清喻極為警惕,問:“什麽人?”“二位客官,是我。”是那店夥計的聲音,“我是來送水的。”沈清喻與嶽霄不由對視。若淩自初已被他們抓走了,那這信必定是容家人故意交給他們看的。這店夥計……有問題。……淩自初自昏迷之中漸漸醒轉。他頭痛欲裂,後腦勺火辣辣地疼,似乎有人拿著東西在上麵狠狠砸了一下,隱隱覺得似乎有人正在拍他的臉。他咳嗽著睜開眼,眼前還泛著花,頭暈目眩地看清了麵前人的模樣。是江延。江延麵色蒼白,似乎是想將他弄醒,有氣無力地拍了拍他的臉,咳嗽幾聲,道:“醒了?”淩自初還怔了片刻,這才猛然想起究竟發生了什麽事。他正著急在客棧內給嶽霄和沈清喻寫信,忽而有人砸了他的腦袋,再醒來便是在此處了,他又摸了摸自己的腦袋,頭上被砸出了一個大包,草草用布條綁起包紮了,那應該是砸出了血,淩自初忍不住低聲罵上幾聲,江延扶他坐起來了,他方左右環顧,問:“這是在那兒?”“應該是個洞穴。”江延道,“我猜是他們口中那個進穀山洞的其中一個分道。”他說完這一句話,又低低咳嗽了幾聲,洞穴之內光線昏暗,淩自初卻也能看得出他的精神極差,唇色隱隱發黑,像是……淩自初猛然抓住了他的手。“江兄。”淩自初蹙眉問,“你怎麽了?”第50章 江延一怔:“什麽怎麽了……”他平日裏寡言少語,可畢竟習武多年,內力深厚,說話時中氣是足的,可如今他說了兩句話,句句虛軟無力,淩自初抓著他的手為他診脈,神色卻越發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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