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再問了。”沈清喻看著他,神色自若,輕輕笑道,“魏大俠,看來你不記得我了。”魏弘深一怔:“什麽不記得你……”“我是何人,魏大俠不是已經猜到了嗎?”沈清喻說道,“對了,我還要多謝……魏大俠替我帶話。”魏弘深登時臉色慘白,急退數步,伸手指著沈清喻,渾身發顫,道:“他……是他!他是魔教少主!”他驚恐丟出這一句話,四下不少人錚地便拔出了兵刃來,直直指向沈清喻,沈清喻卻隻有一個人。他早讓嶽霄站到了一旁去,以免其他人懷疑嶽霄與他有關係,他身邊沒有一個人,那些人卻也不敢隨意上前。這隻是試劍大會,眾門派均有派人前來,可也隻是派年輕弟子來參加試劍會,至多再加上一位師叔輩的人物來物色弟子,真正的高手算不得太多,沈清喻方才幾招打敗張修遠,卻好像還未用全力,已足以震懾所有人了。更何況魔教少主在此,誰也不知道魔教是不是還有其他埋伏,依照當年淩行之的習慣,他成了魔教教主之後,是鮮少一個人出行的,也許魔教中人早就包圍了此處,隻要他們敢動這位魔教少主,那些人便會一下子冒出來,與他們廝殺到一塊。正邪相鬥本就是兩敗俱傷的事情,正道可還沒準備好走這種事。如今這地方,武功名望最高之人,應當是賀逐風。眾人均將目光轉向賀逐風,等他開口維持局麵。賀逐風早知自己要陪沈清喻演戲,他便走了出來,看向沈清喻,正要開口說話,沈清喻怕他為難,已搶先道:“賀掌門放心,本座隻是路過此處,隨便過來看看熱鬧罷了。”看看熱鬧……隨便看看熱鬧,便將那些參加比賽的正道弟子打得七零八落,還重傷了人家淩空派的大弟子,這熱鬧看得未免也太熱鬧了。“諸位不必挽留。”沈清喻道,“如今熱鬧已看夠了,本座也是時候該離開了。”魏弘深顫聲喊:“魔……魔頭!你以為這是說來就來說走就走的地方嗎!”沈清喻挑眉看他。“魏大俠,當初我留你一命,你當知道你我之間差距幾何。”沈清喻冷冷道,“你們若不服,便站出來,本座倒要看看,這兒有幾人能做我的對手。”第79章 沈清喻說出這句話後,四下靜極,無人開口,也無人敢站出來與他比試。畢竟在場的年輕人中,沒有幾人的武功能高過張修遠,而江湖前輩中,也沒有多少人會是魏弘深的對手。這兩人都敗在了魔教少主手下,那他們上去與魔教少主比試,豈不是在送死?沈清喻方才對張修遠下了重手,他們便覺得魔教少主是心狠手辣,自己若是要強出頭,隻怕連怎麽死的都不知道,在場的人這麽多,別人又為什麽不去出頭?所有人都想著無論如何輪不到自己說話,反正此處武功最強的人是賀逐風有幾人又偷偷朝賀逐風看去,賀逐風神色平淡,眉宇間好似帶著一絲病容,他輕輕咳嗽一聲,眾人便又立即想了起來,賀掌門抱病已有幾年,想來頑疾難除,他既然有病在身,那大約也是打不過眼前這魔教少主的。這一切也與沈清喻猜測得相似。沈清喻輕笑,問:“你們不打算動手?”“魔頭,你隻有一人一劍,我們若是對你動手,豈不是以多欺少了?”忽而有壯著膽氣人開口,給眾人的不作為找了個冠冕堂皇的借口,“我正道中人,從不以多欺少!”眾人紛紛應和,沈清喻卻覺得有些好笑。他知道這些人沒膽子來阻攔自己,便高聲說:“既然諸位不打算動手……那還是日後再見吧。”他大跨步地朝外走去,眾人的刀劍仍指著他,卻隻是這麽目送他離開了此處,終於有人開口,小聲問:“不要派人去跟著那魔頭嗎?”若是跟著魔教少主,想必就能發現他們魔教在此處的分堂的位置,若是錯過了這個機會,往後再想要查,隻怕就有些困難了。“派誰去?”另一人說,“你去嗎?”那人急忙搖頭,後退避開。他可不敢去。那魔頭的武功那麽高,萬一發現了他,他還會有命在嗎?魏弘深也在低聲嘟囔,說:“他年紀這麽輕,武功怎麽會那麽高。”“入歧就是魔功。”有人接口道,“若不是魔功,他怎麽可能會有這麽深造詣。”眾人不住應和,有人說當年就該斬草除根,又有人說正道就該早日選出武林盟主,殺上魔教去,除了這魔頭,鬧鬧騰騰大半天,忽而有人開口詢問,道:“除魔教?可你們知道魔教在什麽地方嗎?”方才還議論紛紛的眾人一瞬便安靜了。賀逐風忍不住歎氣。即便他也是正道中人,可到了這種時候,他還是忍不住覺得這些人除了滿口的仁義道德外,幾乎毫無用處。說是江湖俠士萬千,可真正敢做事的俠義之士,怕是不過百餘個,可他就算心中無奈,礙於自己的淩空派掌門的身份,也絕不能把心中的想法說出口。淩空派內的大夫已趕來了,張母頗為擔心地攙著張修遠,隻是站在一旁,大夫為他把脈診斷,而張修遠見此景,嗤笑著極嘲諷地開口,道:“一群廢物。”賀逐風皺眉看了他一眼,道:“修遠,住口。”張修遠冷笑。如今有這麽多武林同道在場,張修遠也還頂著淩空掌門首徒的名號,他口出此言,也許會給淩空派帶來麻煩,賀逐風歎氣,隻好出言替他為眾人道歉,說是自己管教不當的過錯。若是說起來,眾人都還記得幾年前賀逐風的徒弟還不是如今這幅模樣,也不知為何過了段時日,好像連禮貌都沒有了。賀逐風出言致歉,眾人不可能不接受,這試劍會不過才過了一半,就已經鬧出了這麽多的不痛快,至少今日的試劍會不可能再進行下去了,賀逐風好言請眾人暫先回去休息,沈清喻這麽一鬧,賀逐風知道其他人定會拉著他商量魔教之事,他暫時抽不出空,隻好轉頭吩咐高逸,讓他盯緊了張修遠,絕不可令張修遠再偷偷逃走。張修遠受了這麽重的傷,張母自然是要緊跟著他,高逸也不多言語,他怕派人看不好張修遠,便自己親自坐在床邊候著,等賀逐風處理完其他事情之後過來。大夫為張修遠開了藥方,說他內傷過重,一定要好好調理,若不注意,隻怕連功力都會有所折損,張母一聽他會折損內力,好似一下就更生氣了,皺著眉便開始罵那魔教惡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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