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真的,我成功了,成功了!”


    司徒靜姝開心得在木桶裏蹦噠起來,將茶黃色的水潑灑得到處都是。


    原來,她是為了讓梁功平替她試采回來的草藥究竟有沒有效果。


    雖說藥方子是從她爹那裏得來的,按理說絕對是世上僅此一份的神仙方子,可畢竟現在她爹還癲著,萬一弄錯了也是有可能的。


    要是沒效果都算是小事,萬一別有什麽不良反應,弄得渾身的皮膚都變黑就慘了。


    此刻司徒靜姝看著通體雪白的自己,感慨一句:真是天生麗質難自棄啊。


    也幸好無意中看到梁功平後頸子上的胎記,這才想到拿他來做個實驗。


    先取一點藥水塗抹在梁功平的胎記上,等了一柱香的功夫,再拿清水洗幹淨。


    果然,神了,胎記淡下去不少,而且周圍的皮膚完全沒有不良反應。


    這可樂壞了司徒靜姝,她趕緊找個了理由打發走了梁功平,然後獨自享受起了藥浴。


    “太好了,太好了,一切都按照計劃行事。等我泡好了皮膚,再把梁功平這塊彌勒佛抵押在當鋪換一百兩銀子出來,然後再去霍府找霍止沉兌現他許諾給我的一百兩銀子。然後我就有兩百兩銀子了,不信不能打通皇宮裏的大小太監、嬤嬤!


    有誌者,事竟成。


    司徒靜姝認為做人就要像她這樣,這才叫做有目標,有夢想。


    若是像她妹妹司徒艾艾那樣,忍氣吞聲,任人宰割,一輩子都不會得到真正的幸福。


    就算運氣好暫時抓住了一個好男人,最後也會被好男人看不起,被好男人拋棄的。


    看著手中梁功平送給她的彌勒佛吊墜,心裏卻不由自主的想起霍止沉……


    “唉,我真沒用。”她毫不客氣的給了自己一巴掌,但力度不敢太重,否則臉上留印子就不好看了。


    “日後我是要母儀天下的人,怎麽能對一個大將軍念念不忘呢。縱然我承認自己是有點嫉妒妹妹的好運氣,但畢竟還有更美好的前程在等著我,我又何必非要做一隻井底之蛙呢。真是沒前途!”


    每當自己犯迷糊之際,司徒靜姝都是通過這種最粗暴的方式將自己打醒。


    雖然有點痛,但真的管用。


    “大小姐,你在裏麵嗎?”


    房外傳來輕輕的敲門聲。


    “做什麽?”司徒靜姝聽出是小丫鬟的聲音,有些不耐煩的回到。


    “大夫人回來了,一聽說大小姐您也回府了。就讓奴婢們來請大小姐過去說話,大小姐您快出來吧。”


    娘要找我說話?說什麽話?我可沒多餘的銀子給她。


    “知道了,一會兒就去。”


    司徒靜姝在房裏擠眉弄眼了好一陣,才穿好衣服,才磨磨蹭蹭往大夫人房中走去。


    幸好就挨著在旁邊,也費不了多少功夫。


    她一進門,大夫人就將房裏的丫鬟都給支出去了。


    “女兒,來,坐下。”


    穆氏對自己這個寶貝女兒倒是一向很好,從小到大,一次都沒打過。


    司徒靜姝一屁股坐了下來,隻低頭專心看著自己的手指甲,幻想著自己有一天戴上金銀珠寶鑲嵌的護甲套該有多麽的好看。


    “二房那邊的藥我一直讓小丫鬟盯著呢,你放心,那個二夫人每日喝的全是下了毒的藥。她的病這輩子也別想好了。”


    原來,司徒艾艾所猜的不錯。大房果然在原主娘的藥裏麵下了毒。


    “我不是要過問這件事。”


    “不是這件事,那還有什麽事?”


    “你別急嘛。”


    穆氏從一個精美的小木盒裏拿出兩片淡黃色的東西,放在司徒靜姝的茶杯裏。然後又將溫燙的茶水倒進了茶杯裏。


    “囡囡,來喝一口,這是好東西。”


    她見女兒並不動心,便親自端起茶杯熱情的送到女兒嘴邊。


    “試一試,不會難喝的。”


    “我不要。”司徒靜姝嫌棄地一推,將茶水全灑了出來,有一些還直接燙到了穆氏的手上。“這是什麽東西啊?”


    穆氏強忍著疼痛,並不生氣。


    “這是西洋參,一個朋友送給我的。”


    “朋友?你也會有朋友嗎?”司徒靜姝嫌棄地望著茶杯中那兩片西洋參,看這成色,該不會是曬幹的薑片吧。


    “囡囡,你這是什麽話?娘怎麽會沒有朋友呢。”


    司徒靜姝倒是一點麵子都不給她娘,因為她恨她的娘,恨她對家裏的事不管不顧,恨她對自己的女兒也不管不顧,恨別人家的女兒一出生這輩子過什麽樣的生活父母一早就預備好了,而自己卻是前途迷茫,什麽都得靠自己親手打瓶。


    “女兒,你怎麽哭了?是剛才燙到手了嗎?來,娘吹吹,吹吹。”


    明明自己的手被燙出一個大泡來,眼裏擔心的卻隻有自己的女兒。


    “吹吹就不疼囉,吹吹就不疼囉……”


    穆氏捧著女兒白皙嬌嫩的手,輕輕撫摸著,吹了幾個氣。


    這一幕也是司徒靜姝小時候經常發生的,那時候她還不懂事,總是喜歡踮起腳尖去夠桌上的茶杯。


    由於太過頑皮,所以常常被茶水燙傷。這時候母親就會心疼的捧著她的小手,替她輕輕的吹一吹。


    別說,當司徒靜姝回憶起小時候的場景時,心的確感到暖暖的。


    可她才不想要表現出很感動的模樣來呢。


    “別吹了,我壓根就沒燙傷。”


    “哦,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司徒靜姝看不慣她娘這副模樣,一會兒熱一會兒冷的,永遠也猜不到她葫蘆裏賣的是什麽藥。


    “說吧,找我來有什麽事需要吩咐?”她背過身子去,依舊隻專心的研究手指甲。


    穆氏將那杯放了西洋參的茶喝了,這東西可是賭坊送給她的,金貴著呢,就這麽小小的幾片值三百兩銀子的。


    “那個……其實,也沒什麽事情。”穆氏尷尬的假笑著,連她自己都覺得不好意思極了。


    “和自己的女兒還繞圈子幹嘛,有事就說,沒事我可要走了。”


    司徒靜姝說著站起身來,果然被穆氏一把拽住了手臂。


    “有事,有事,那個……你那裏還有銀子嗎?先挪個四五十兩給我應急。”


    果然,十次有九次都是來要錢的。


    司徒靜姝毫不客氣地甩開母親的手,“你看我像是有銀子的嗎?妹妹歸寧拿回來的錢又輸光了?”


    司徒靜姝也氣啊,其實她妹妹嫁去霍府收了不少的彩禮回來,再加上歸寧帶回來的錢,少說應該上千兩白銀了吧。


    可是如今,確實連一個銅板都找不出來。


    “娘,你還記得你曾經給我說過什麽嗎?你說你再也不去賭了。你說你要好好的和我和爹過日子。”


    “這話我是說過……”穆氏不敢看女兒的眼睛,於是撒了個謊道:“錢沒有輸掉,是借給別人做生意去了。”


    “娘,你以後不要再編這麽爛的謊話了。我寧願你直接承認輸掉還好一些。”


    “我沒有騙你……”


    “行了。三四十兩沒有,我先給你二十兩吧。”


    司徒靜姝還是心軟了,原本她打算一分錢都不給的。


    “二十兩不夠啊。明天交不出錢的話,他們會找我麻煩的。”


    “原來你真的都輸光了,而且還欠了別人三四十兩銀子?!”


    司徒靜姝又氣又急,她似乎再也不想看到眼前的這個女人。


    但緊接著穆氏說出了一個更加爆炸的消息,“如果真隻欠三四十兩就好哩,這三四十兩隻是利錢,實際上欠了一百兩銀子。”


    “什麽?”司徒靜姝差點昏厥。


    穆氏扶住了她,眼尖的看到了她脖子上戴的金彌勒佛。


    “乖女兒,不要怕。你把這個佛墜給娘吧,娘就不問你要銀子了。好嗎?”


    “不行,不行,不行。”司徒靜姝幾乎是歇斯底裏的怒吼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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