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訊室裏,許勇超鼻青臉腫的,藥都沒給他上就開審了。  李若和緝毒辦的大嗓門坐在一起,旁邊還有一個小盆栽,嫩嫩的芽兒尖尖正對著許勇超,兩根不長不短的枝條縮在兩側。  李若腦補了葉暉那張萬年不變的臉上嚴肅得嚇死人的表情。  大嗓門哐哐敲了兩下鐵窗:“喂喂!醒醒!”  許勇超依舊垂著腦袋,一副拒不合作的倨傲態度。  “從你身上搜出了3kg的□□,你有什麽想說的?”  許勇超哼笑一聲,“沒有,不認識這些東西。”  大嗓門嗤笑一聲:“你不認得它們,它們可是認得你哪!在醉香居的監控裏我們都看到了,你把這玩意兒倒進了另一個人的杯子裏,你敢說你不認得這些小東西?”  “不認得。”許勇超還是那樣,“我還以為是糖,想給我親愛的弟弟加點糖喝呢。”  李若看著他豬頭臉,突然笑了一聲,“哦?把你打得吐血的親愛的弟弟?”  一提起這件事,許勇超惡火攻心,捂著被打得內傷的肚子,吐了口血出來。  大嗓門笑道:“嘿,兄弟,別說了,再說他就吐血吐死了。”  李若裝作不在乎的聳聳肩,攤手道:“還以為抓到一條大魚呢,沒想到就是個小蝦米,一點用都沒有,散了散了,回去洗洗睡吧。”  激將法對許勇超永遠都有奇效,這幾年混社會的生活,讓他對於自己“被鄙視、被看不起”這件事情特別敏感。  當下就激動地彈起來,又被鐵鏈拷回去,邊吐血邊大吼著:“老子可比你想象的有用多了!你們不知道吧?!跟我對抗就是跟我背後的人對抗!他們可不是你們這些普通庸人可以對抗的!”  大嗓門兒打了個哈欠,揮揮手:“唉,吹牛逼嘛!誰不會啊,我認識的那個某某某,可厲害,能閃現!一下子就跑出十公裏遠,哈哈哈哈。”  許勇超怒吼打斷他:“我聽你在放屁!我認識的還隻是外圍的人,就已經那麽厲害了,中心的人肯定是神一樣的存在。”許勇超獰笑:“告訴你們又怎麽樣,他是個透明人,你們又抓不到他哈哈哈,垃圾!你們抓不到他!”  在一旁的幼苗突然伸出一根枝條穿過鐵杆,狠狠一下抽在許勇超嘴上,許勇超的嘴唇皮開肉綻!  他又痛又驚又懼:“什麽東西?!”  枝條咚咚咚地點了幾個穴道,原本就內傷的許勇超更是痛得倒地打滾。  大嗓門警察也疑惑了,驚詫地看著盆栽,“這植物怎麽還帶打人的。”  李若幽幽地說:“特管支隊的人。”  大嗓門眼睛都亮了,久聞特殊管理支隊的大名,聽聞裏麵都是些奇人異士,今天居然見著了!  大嗓門站起來,猶如見到偶像一樣,“您您您您好,我我我是王王王。”  李若:“汪汪汪?狗?”  大嗓門呸了他一下,轉頭說:“我是王大誌。”  葉苗苗高冷地點點芽兒尖尖,表示知道了。  看樣子許勇超隻跟透明人接觸過,更深入的組織就不知道了,李若恭敬地抱起盆栽,對大嗓門說:“關緊了,有什麽事情隨時叫我,這件案子我們得一起合作。”  王大誌對著盆栽立正敬禮:“是!”  ……  另一間審訊室裏。  許知曉一臉淡然地坐在審訊椅上,衣著整潔,神態自若,完全不像是來受審的。  兩個緝毒警問:“把你知道的關於許勇超的都說出來,還有你和他的關係,今天見麵的細節等。”  許知曉把情況一一告知,然後說:“我知道你們在。”  兩個緝毒警一愣,他們倆今天就坐在許勇超的後方隔壁間,自認藏得挺隱蔽的吧,平常人基本不會注意到,接下來的話更是讓他們倆震驚:  “我看到竊聽器了,下次不要懶到用團紙包著就扔過來。”  兩個緝毒警:“…………”  啊咧,怎麽感覺對方比自己還要適合吃這行飯?  審訊室外的監控室裏,遲尉看著小小的監控屏幕,沒想到過,這個人,還挺有韌性的,心理素質也很強大,細節觀察能力也很好。  反正……自家媳婦兒怎麽看怎麽招人疼。  其中一個瘦猴似的警察說:“咳咳,你還是沒有洗脫嫌疑。”  審訊室的門被敲了兩下,“可以保釋了。”  瘦猴警察:“好吧。”  本來許知曉就不是他們的任務目標,許勇超才是,他們兩個隻是來練練手審訊一下而已。  遲尉在一邊辦理保釋手續,繳納保釋金,許知曉就安靜地坐在一邊的長椅上等,看著遲尉拿著資料來來去去的身影,好幾次想叫住他,又住了口。  小骷髏化成人形抱著盆栽給葉苗苗洗洗兩側的枝條,一邊數落著:“看看你,平時抽一抽隊員們就好了,幹嘛還要抽別人呢,這不,都抽出血來了還要洗一洗,真不讓骷髏省心。”  葉苗苗兩側的嫩枝被搓的一抖一抖的,乖乖地聽著小骷髏教育他,芽兒尖尖一點一點的。  出了廁所,正想往外走,就在大廳門口的長椅上,看到正在說話的遲尉和許知曉,想了想,小骷髏還是抱著盆栽躲到了一邊。  遲尉在門口的自動販賣機裏買了罐冰闊落,大冬天的喝得有些凍,肚子裏涼涼的。  許知曉看著,唉,老實人果然是生氣了,連飲料都不給他買,隻買自己的。  “我不是不相信你。”許知曉組織了一下語言,說:“有些事情,我,我覺得,我可以自己解決。”  遲尉說:“我知道,我知道你可以自己解決,你很獨立,你不需要我。”  一時間氣氛僵住了。  “隻是有點難過,你都不需要我,這麽來看,你需要我的時候好像也就隻有周二和周五了。”  “不是的……我也需要你。”後麵小聲的嘟囔,遲尉沒有聽清楚。  遲尉啞著聲笑說:“其實你可以叫我一起,我可以幫你用髒話罵他還有揍他,你看看我這肌肉,揍他肯定能把他打骨折!”  老實人都想到用髒話幫他罵人還打骨折了,許知曉頓時有點感動。  他耳根微紅,“我知道了,下次……叫你一起打他。”  許知曉說出口又後悔了,一起打人一點都沒有美感。  “好!”遲尉咧著嘴笑,把冰闊落的罐子扔到垃圾桶裏。  拉起許知曉的手捂著,“你體溫低,就不請你喝可樂了。”  許知曉:哦,是因為這樣啊,還以為是賭氣,連罐可樂都不給自己買。  遲尉:“不過可以讓你嚐嚐味兒。”  話音剛落,遲尉吻上許知曉的唇瓣,舌尖肆無忌憚的掃蕩著他的口腔,許知曉閉上眼睛跟他唇舌交纏,嚐到了一絲可樂的甜味,像是從心裏滿溢出來的。  兩人結婚一年多,接吻的次數屈指可數,就算是在最動情的時候,也很少想過要接吻。  遲尉摸著人頸子,吻了大半個小時,兩人唇都腫了才分開。  許知曉舔舔嘴角,“今天是周二嗎?”  遲尉頂著他額頭笑:“不是,你想的話,每天都可以是,你覺得呢?”  “是。”  小骷髏抱著盆栽,肩上趴著芝麻湯圓,雙手的指頭張得縫隙大大的,半遮半掩地放在臉上,蹲看了大半個小時。  葉苗苗看著麵紅耳赤又興致勃勃躍躍欲試的人,要是化形狀態早就抓過來一通搓揉了。  穀樓看著遲尉和許知曉手牽手走了,這才出來,癡笑道:“咦嘻嘻,羞羞臉。”  o(*////▽////*)q  葉苗苗伸出芽兒尖尖,在他唇上輕輕點了兩下,穀樓一愣,紅著臉捂住葉苗苗,小小聲地說:“你現在還是個幼苗呢,等晚上化形了再說。”  葉苗苗:你以為我現在這樣能對你做什麽,化形再說很有覺悟,雖然每天晚上都趁你睡覺親得很開心。  走在回家的路上,小骷髏覺得自己好像忘記了什麽,腦袋上頂著芝麻湯圓,手裏抱著盆栽,望著漫天星輝,隻覺得歲月靜好。  突然拿出手機一看:  【圓溜溜:你怎麽還不來接我!小魔王還在等我跟他回家!都已經7點了他還不願意放棄!】  【圓溜溜:你人呢?都八點了!】  【圓溜溜:啊!他為什麽那麽執著!我沒帶芝麻湯圓來啊!】  【圓溜溜:九點了,幼兒園要關門了[生無可戀.jpg]。】  穀樓一拍腦袋!忘記去幼兒園接圓圓了!趕緊給他回複回去。  【小骷髏:圓圓你現在還在幼兒園嗎?】  【圓溜溜:你眼裏還有我這個妖嗎?】  【小骷髏:對不起……我現在去接你。】  【圓溜溜:不用了,我已經在小魔王家了。】  【小骷髏:你這麽快就屈服了?】  【圓溜溜:我這不是屈服!是因為不負責任的家長把我遺忘了!不得已我隻好跟著小魔王回家了!】  【圓溜溜:[圖片]小魔王家新買的綠茶味瓜子挺好吃的。】  好吧,看來圓圓還是過得挺滋潤的,穀樓放下心,輕輕捏起呼嚕大睡的芝麻湯圓,想了想,又發了一條消息過去。  【小骷髏:對了,我發現你兒子確實挺好玩的。[搓手手.jpg]】  【圓溜溜:???】第44章 絨毛控小魔王  冬天的早晨,太陽公公八點了才從地平線冒出頭來,街道上多許多拉著行李箱的人,提著大包小包,臉上洋溢著喜氣來來往往。  城郊的古宅裏。  沉木房門被輕輕推開,小骷髏捧著什麽東西輕手輕腳地走進來,掀起一塊毛線毯子,大頭正在毯子下睡得香甜。  小骷髏把手上為蛇蛇特製的紅帽子戴在大頭頭上。  為了把大頭抬離地麵,小骷髏廢了好大的力氣,連肩上的芝麻湯圓都被驚醒了,睜開迷蒙的豆豆眼,兩隻小夢貘各穿著一件紅色的小衣服,看上去毛乎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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