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朝陽在食堂吃晌午飯時,營口子村的那貌美的小寡婦韓苗青,突然給他打個電話,問起了幫她籌措款項,改造農家院的事。


    田朝陽一聽心裏暗覺慚愧,因為這些天一直忙,就沒顧上苗青這事,眼下人家問起來了?他這邊卻是什麽消息都沒有,心裏覺得挺不好意思。他也隻能實情相告,表示自己的歉意。


    急匆匆吃完晌午飯,田朝陽直奔綜合辦去找陳悅華問問。


    “你原來就是負責扶貧工作的,這事你還用跑來問我?肯定是不行啊”!


    聽田朝陽介紹完韓苗青家的情況後,陳悅華直接搖頭,又接著說:縣扶貧辦現在隻接受合作組織型扶貧項目的申報,所申報的項目要惠及多家貧困戶,你現在隻扶持他一家,肯定是不行!


    “還用你說,可農家院屬於個體經營,這玩意兒怎麽跟別人合作”?


    “唉,我記得這個苗青,是一個特別俊俏的農村小媳婦。上次他們過來鬧,你都沒正眼看她,我還以為你瞧不上呢?嗬嗬,你到底還是瞄上人家了,這就開始單獨扶持了,你可真行”!陳悅華帶點酸味的損田朝陽。


    田朝陽輕嗤一聲:別胡說啊!我是那號人嗎?


    陳悅華笑道:你是不是那號人?我可不知道,但這事兒肯定是辦不了……


    沒辦法申請扶貧資金,那自己想幫韓苗青脫貧致富的路就算是堵死了。田朝陽心裏有點鬱悶,關鍵自己已經承諾幫人家了,這事兒還不能這麽算,還得再想轍呀!


    下午一上班,田朝陽真就跑到招商辦去辦公了,而且還是坐在最外麵的一張桌子上。見頂頭領導在這兒盯著,而且相當認真。以朱麗麗為首的幾個人,也隻能是打起精神努力認真工作。


    田朝陽溜溜盯了他們一下午,狠狠整頓了辦公室的作風,而且還學了些招商的辦法與技巧。


    臨近下班,陳悅華打來電話:我說領導,你幹嘛去了?一下午都不在辦公室?


    “我在招商辦呢!我在這兒盯他們一段時間,怎麽?有事”?田朝陽問。


    “嗯呐”,皇家莊園的老板嚴建強,想請兩位新領導吃個飯,不過他和鄉長不熟,這不請你代邀一下子嗎?


    田朝陽可知道,皇家莊園的可是西營鄉首屈一指的大型休閑度假樂園。據說是投資了幾個億,老板嚴建強更是這西營鄉的首富,名下還有各種產業,酒店洗浴中心……


    田朝陽以前可沒機會和嚴建強這樣的人打交道,以前就是個碎催,一個小破副主任人家都不拿正眼看。現在卻主動邀請他吃飯,這或許就是所謂的地位,地位上升就有了許多巨大的變化。地位上升肯定是好事,但如果忘了自己姓什麽,那就不一定是好事了……


    田朝陽的心裏還是有些小得意的,問陳悅華:“你認識這個嚴建強”?


    “我不認識啊!他的電話直接打到了綜合辦,應該是知道你是我的老領導,我能找到你吧”!陳悅華猜測的說。


    田朝陽心頭悸動,同時一些警覺。看來這嚴建強對自己是做了功課的,問:“他沒說他請客的目的”?


    “這還用說嗎?跟鄉長搞好關係唄!人家主要請的是鄉長,咱倆就是個陪客”!


    聽陳悅華這麽一說,田朝陽起身道:行,我問問去!離開招商辦去了鄉長辦公室。


    招商辦的這些人看他人走了,不約而同的鬆了口氣。你瞅瞅我,我看看你,皆是一臉的鬱悶,以後老這樣,這日子可就沒法過了。


    朱麗麗更是恨的牙根疼,自個琢磨:我得趕緊想個辦法,把這個討厭的家夥趕走,不然以後得把我憋屈死。


    “那你覺得我該不該去呢”?


    聽了田朝陽的傳話,寒令雪麵無表情都問他。他心裏已經想好去了,之所以詢問田朝陽的意見,隻是想找個借口罵他一頓。不管田朝陽說是去或是不去,都跟自己的想法相悖,然後借機卷他一頓。今天來“親戚”了,心理身體皆是煩躁,就是想找個人撒撒火,這個人就自動送上門了。


    “肯定去啊!不過目的不是為了吃飯。主要是跟嚴建強談談,然後聊聊。咱們主動交好一番,他是鄉裏最有錢的大老板,跟他搞好了關係,說不定能獲得本地資金支持,有利於你的事業”。


    田朝陽的想法不錯,看的想的也都算清楚,當領導就得有和老板搞好關係的覺悟。


    “滾一邊去吧你!我婆家那是縣裏數一數二的富豪,我用得著給一個鄉裏的土鱉麵子嗎”?


    寒令雪嘴裏痛快的罵著田朝陽,站起身來,正想再痛快的罵兩句時,體內一股熱流湧出。


    “完蛋,要去衛生間換裝備”!


    寒令雪頓覺有點尷尬,也沒那心情罵田朝陽了,嚴厲的瞪他一眼:出去等我,滾粗!


    田朝陽還有點迷糊,疑惑說道:你的意思不是不去嗎?這怎麽又要去啊?


    “聽不懂人話了,滾”!


    田朝陽憤憤不平的道:你這來了癸水,咋這麽凶呢?說完就出去了,田朝陽知道,月事期女人是暴躁的,罵兩句就罵兩句。


    陳悅華充當司機,三人奔著嚴建強告知的酒店就去了。


    “陳悅華當綜合辦的副主任多久了”?寒令雪好不樣的來了這麽一句。


    “剛當上沒幾天,嗬嗬……”。陳悅華回答的有些尷尬。可不沒幾天嗎,田朝陽免職才上去的。


    “哦”,寒令雪輕聲回應一下。她想盡可能的多提拔一些自己人,盡可能的把財政所,綜合辦等等各個辦公室拿下。這些是一個單位的基礎,就算是在會上幹不過郝仁義,釜底抽薪也能給他架空了。


    陳悅華剛上來沒幾天,再提正主任顯然是不合適,怎麽也得讓她幹個半年六個月的。


    田朝陽洞悉她的心思,說道:鄉長,你現在更應該多關心一下牛書記。


    寒令雪眼角一挑,田朝陽敢當著陳悅華的麵說這些,說明她是值得信任的。想到田朝陽說這話的用意?問道:牛書記怎麽了?有什麽問題嗎?


    “牛書記本該升任鄉委副書記,結果讓李剛截了胡。他就放了羊了,天天上班就是玩兒,釣釣魚打打野,不問政事,也不亂摻和”。田朝陽很是惋惜的說的。


    “既然是李剛接了他的胡,他肯定對李剛和郝仁義不滿才對?可怎麽看不出來呢”?


    田朝陽苦笑著接茬道:他把這事兒怪到了上級領導頭上,怪上級領導不公正。


    寒令雪依舊有些不理解,說道:上級領導選拔副書記的人選,主要是依據正書記的推薦。這很明顯就是郝仁義沒推薦他唄,而是推薦了李剛。


    “對啊!如果是我,我就恨那倆人”!陳悅華趁機表態,插了句話。


    寒令雪看她一眼,又接著問田朝陽:這些事兒你是怎麽知道的?


    “鄭雲躍親口告訴我的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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