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朝陽一般是不抽煙的,但車上的煙是常備著。打開後備箱拿了兩盒,直接扔給了這位鄉親。


    “嗬嘿,好煙呀!你來打聽這事兒,是不是縣裏當官的”?


    田朝陽笑著點了點頭,拿火直接給這人把煙點上,火機也送給了他。


    “咱們先說好,我的話哪聽到哪了,別到時候你再給我惹個禍。”這鄉親抽了口煙接著說道:你知道這磚廠是誰的嗎?是咱們這個縣頭號的大富翁陳寶勝的,俺們去告狀有什麽用?縣裏沒人敢管這事兒啊!不僅沒人管,稍微鬧得急了,派出所就要抓我們。


    嗐!咱也是實話實說,就現在這個年景,種地他也掙不上錢。從種到收,你算去吧,每道程序不花錢。嘿!等收完了秋這麽一算賬,辛辛苦苦累一年,也就混個吃喝。


    這地呀,還不如不種!所以啊,現在這人們都出門打工去了,留下來種地的都是我們這些半大老頭。歲數大了,打工沒人要,隻能是在家裏種地。別說是這磚廠周圍的地撂荒了,許多好地也都撂荒了。地都沒人種了,誰還在乎什麽汙染不汙染的。


    田朝陽聽完麵色凝重的說道:理兒是這麽個理兒,話也能這麽說。但好好的耕地,憑什麽讓他汙染了?土地是咱們農民的命根子,地放在那兒可以不種,但不能讓他被人肆意汙染破壞!


    “哈哈哈……”,這鄉親聽完就笑,笑著對他說道:這話呀,你得找陳寶勝說去!讓他把這破廠子關了,你看看他能不能聽你的。


    田朝陽點頭道:我肯定得找他,要麽他這個磚廠關停,要麽讓他上環保設備,總之一句話,村裏的汙染問題我一定把它解決,這麽好的耕地,不能讓他再禍害。


    這位鄉親臉上的表情十分不屑,嘴撇的跟八萬似的。明顯的是不相信他,略帶質疑的說道:你能認識人家陳寶勝?


    “你真認識陳寶勝”!打量他兩眼,質疑的語氣更重。


    “嗬嗬嗬,謝謝爺們了啊”!話說完,田朝陽回車上把那條剩下的煙都拿過來給了他,這才開車返回縣城。


    這一路上都在琢磨,這事該怎麽解決才好?


    說起來這件事情的根源,就在楊濟同和陳寶勝倆人身上。所以隻要回去給這二人施加點壓力,這事兒就能解決。但問題是,該怎麽施加壓力?施加多大的壓力,萬一施加的壓力過大,再把這同盟關係給整崩了,那就得不償失,這事可得好好琢磨琢磨。


    回到縣城時,差不多心裏也就有了主意。田朝陽直奔縣政府,找楊濟同去了。


    “誒,你怎麽來了,坐,喝茶不”。縣長辦公室裏,楊濟同像招呼朋友似的招呼了他。


    “茶就不喝了,我直接說事”。


    田朝陽也沒跟他假客氣,直接把這事跟他說了一遍,連帶著齊明劍將這個案子交給他主辦的用心都說了。


    “齊主任可是警告也威脅我了,說這事如果我不能秉公處理,而是和縣長您還有陳寶勝狼狽為奸的話,那他就把這事捅到市裏,省裏各大報社去,讓這個事兒曝光,給咱們這些人弄個身敗名裂的”。


    “他齊明劍敢這麽說話?反了天了吧”!


    田朝陽心中暗笑,這話可不是齊明劍說的,而是他胡編亂造的。目的就是為了給楊濟同點壓力,很是認真的點頭說道:縣長,他這是先用陰謀手段製造咱們中間的衝突,怕我不可能乖乖就範,又玩了一招陽謀。


    這陽謀不僅僅是針對我,那也是針對您和陳寶勝的。咱們如果不能合理解決這個問題,那還真有可能讓他把這事給捅出去。


    “哼嗯!齊明劍就是個草包,他那個腦子想不出這些手段來,這事肯定又是馬洪滿在背後坐莊,也隻有那個老王八蛋才能想出這樣的連環計。這個馬洪滿,真特麽該死,閑著沒事兒,老實待著得了!天天琢磨著怎麽鼓搗人,真讓人膈應”!


    楊濟同恨得直罵,田朝陽接茬道:可說呢,他就是該死!不過,縣長,這話說回來了,這事該怎麽辦?你說說,啊!這這咱們都是朋友,總不能強令縣長您下令讓環保局去查吧,更不能強迫人家陳董關了那場子。


    田朝陽說著撓撓頭,接著一臉愁容道:我現在老上愁了,這事兒該怎麽辦呢?要不縣長您說吧,您說這事怎麽辦?我聽你的。


    楊濟同現在怕什麽呀?就怕汙染這事上報紙,萬一再把自己庇護陳寶勝的內情給捅出去,那自己這個縣長可就幹不下去了。


    上次因為安康醫院的事情,市長房彥輝對自己就有了很大意見,縣裏若是再鬧一出上報紙的醜聞,肯定讓人立刻摘個帽子。


    楊濟同是越想越心煩,辦公椅上坐都坐不住了,站起來在這屋裏直拉磨,轉了一圈又一圈,田朝陽看的都有些眼暈。


    “這樣吧!先停工,再讓陳寶勝把該賠的給村民賠了。先把村民的嘴堵了再說,等基本工作到位後,咱們再研究研究,是讓他徹底關停,還是上環保設備,你說呢”?


    田朝陽接茬道:那沒問題呀!但這事不能等啊!咱們現在必須跟陳寶勝商量清楚,是關?還是上環保設備?隔壁那倆貨可盯著呢,隨時都可能抓咱的把柄,突然發難,到時候咱可就被動了。


    楊濟同深以為然的點點頭,道:我現在打電話。說著又坐了回去,直接用辦公室的座機給陳寶勝打個電話,說起了此事。


    田朝陽豎著耳朵聽,同時觀察楊濟同的表情。這一聽一看也就知道了陳寶勝的態度,對於關停磚廠的事,陳寶勝不樂意。因為一旦關了,這些成品磚他就要買別人的,就會大大增加他的建築成本。


    而且上環保設備他也不樂意,一套環保設備幾百萬的投入。關鍵那玩意兒費電,不說保養維修,但是電費一下就是不小的支出。


    田朝陽這是對陳寶勝有了個清晰的認知,陳寶勝就是一個貪婪的商人,他對自己熱情友善,並不是因為自己是個好人,而是因為頭上的帽子。


    他壓榨底層的人毫不手軟,更是唯利是圖,對這個社會沒有任何的責任感和正義感,眼睛裏有的隻是利益,這樣的人隻能是相互利用,至於交情也就這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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