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鑰匙拔下來,裝回口袋,然後從裏麵輕輕把門關上。


    走進去,兩隻腳互相脫了鞋,穿著襪子站在地板上,鋪的地暖,並不冷。


    他舉起手機在玄關的衣服架跟前照著尋找。


    張秋月的小背包就掛在離門不遠的掛鉤上。


    他輕手輕腳的走過去,在手機光的照射下,從背包裏翻出了錢包。果然,張秋月的身份證就在裏麵,他抽出身份證裝進自己的褲子口袋,又把鑰匙包裝進背包,並把包的蓋子扣上,像根本沒有人動過似的。


    宋耀亭關了手機的燈,對麵樓上的燈光早就熄滅了,客廳裏一片漆黑。


    臥室的門下有一條小縫,從裏麵透出光線來。


    宋耀亭憑著記憶繞過沙發,向著亮處的門一步一步挨近。


    突然,他的腳下踩著了一件什麽東西,宋耀亭嚇得馬上止住了腳步,伸手摸索著撿了起來,拿起來使勁湊到眼前,看不清楚是什麽,他打開手機屏,照了照,是一條男人的褲子。


    媽的,他們這是有多急呀,還沒進屋就脫了。


    突然,門裏傳出了調笑的聲音:“妞兒,都這麽多天沒見了,我可想你了,你想我了嗎?”


    “想你有什麽用?隔著千山萬水的,遠水也解不了近渴呀!”這是張秋月嗲聲嗲氣的聲音。


    這聲音似乎從宋耀亭的耳朵裏傳到了他的嘴裏,頓時覺得惡心起來。


    “你是不知道啊,這些天我可想你了,你又不讓我給你打電話,我經常是把你的手機號碼翻出來,看著那個號碼想你,要不就是在微信裏看你的照片,天天想著你入睡!”那個男人的說話聲音竟然有些熟悉,像是在哪裏聽過,宋耀亭使勁地回想著。


    “快來吧,小美人,讓我親親!”男人還在說著,這句“讓我親親”使宋耀亭想起來了,這個男人是小區超市的老板,那個離婚自己帶了個兒子的崔征。


    有一次,宋耀亭來找張秋月,走到大門口的時候,發現煙沒了,就進超市買了一盒煙。當時老板正在逗弄一個寶媽懷裏的小女孩說,過來讓我親親,就是這語氣,現在想來,他媽的,這畜牲對小女孩說這話就沒憋好屁。


    “討厭!”屋裏傳出張秋月浪聲浪氣的調笑聲。


    宋耀亭再也受不住了,他關了手電,調出手機的拍照功能,三步並作兩步“唰”一下按下了臥室門的把手。


    那兩個人哪曾想會突然來人,也沒有鎖門,就這樣,他們兩個赤身裸體光禿禿暴露在宋耀亭的麵前。


    張秋月嚇得“嘎”一聲尖叫,本能的想拽個東西擋在身前,可是剛才他們倆上床的時候已經把被子扔到了地上,哪還有東西?


    宋耀亭不容分說,“哢哢哢”一陣連拍,拍下了好多張照片。


    那男人見來人是宋耀亭,早就嚇得魂飛魄散,雖然宋耀亭並不是張秋月的丈夫,可他知道張秋月是宋耀亭包養的,他哪敢惹他!


    趕緊從床上起身,就要往門外跑。


    此時,宋耀亭已經收起了手機,一把抓住崔征,說:“你他媽給我回來,你他媽敢在我的房子裏來睡我的女人,你吃了熊心豹子膽了?”宋耀亭瞪著眼睛,不容分說,雙拳下去,就在崔征的身上忙活開了。


    按說崔征歲數比宋耀亭小,個子也不在宋耀亭之下,可是他現在理虧不敢動手,被宋耀亭打的左躲右閃,身上一點遮攔也沒有,大家自行腦補那個惡心的畫麵吧!


    張秋月縮在床上,一個勁地向宋耀亭告饒,說:“老公你別打了,別打了,有話好好說!”


    好半天宋耀亭打累了,回身靠在門上大口喘著粗氣,罵道:“臭婊子,不讓打了,你是心疼了吧?你們這對奸夫淫婦!今天就是要打死你們倆!”


    說到這兒的時候,宋耀亭突然想起了電視裏的橋段:自古奸情出人命,當年武大郎不就是被西門慶和潘金蓮聯合起來害死的嗎?如果今天他太咄咄逼人,有可能命就喪在這兒了,他雖然氣憤,但並沒有喪失理智,所以他就故意賣了個破綻,照著張秋月打過去,把門閃開,好讓崔征逃走。


    宋耀亭也是氣急了,過去照著張秋月的臉就左右開弓扇了她幾巴掌,張秋月捂著臉“嗚嗚”一個勁兒哭,宋耀亭又把她拽下床來,踹了她兩腳。


    這個時候,崔征哪還顧得上張秋月,他已經跑出門去,撅著屁股在客廳裏找他的衣服,借著臥室透過去的光,他把內衣胡亂套在身上,抓起褲子和外衣就朝大門口跑去。


    宋耀亭虛張聲勢地說:“王八蛋,你給我站住,媽的,今天我就要打死你!”說著就追了出去。


    在門口追上了崔征,又照著他身上打了兩拳,踢了兩腳,崔征才在慌亂之中哆哆嗦嗦開門跑了。


    宋耀亭打開客廳的燈,蹣跚兩步走到餐桌前倒了一杯水,“咕咚咕咚”喝下去。


    他又向著臥室走去,臥室門口扔著一件毛衣,是崔征剛才跑時慌亂之中忘了拿的,宋耀亭一腳把它踢了出去。


    這時張秋月已經穿上了睡衣,坐在床沿上,低頭啜泣。


    宋耀亭一個箭步走過去,抓住張秋月的衣領,張秋月紅腫的臉從披散的頭發中露出來,看著宋耀亭說:“老公,你消消氣,聽我說……”


    “我聽你說什麽,說你背著我偷人的原因,是嗎?我聽你說,你說吧!”


    張秋月此時是真沒有什麽好說的,這個崔征和張秋月並沒有什麽感情,他隻是眾多嫖客中的一個,隻不過崔征開著超市,平時手裏活錢比較多,又是一個離了婚的男人,沒有人管束他,當然對張秋月出手就大方,所以他來的就多些,兩個人混的也熟。


    她此時能解釋成什麽呢?解釋成是嫖客還是解釋成是相好?


    宋耀亭讓她一說,她倒無言以對了。


    “我呸!”宋耀亭說:“你個臭婊子,難道爺們滿足不了你嗎?你還是缺錢,我給你的錢不夠花嗎?”


    唉,這還真讓宋耀亭說著了。


    張秋月家有兩個哥哥,還有張秋月和妹妹張瑩月一共四個孩子,他們家從祖上就重男輕女,兩個哥哥被父母從小慣的衣來伸手,飯來張口,從來不幹活。兩個妹妹幹活養著兩個哥哥,十幾歲時兩個哥哥上學,兩個妹妹打工掙錢給兩個哥哥當老婆本兒。說上了媳婦以後,各家又都生了孩子,還不少生一家兩三個,但是卻全靠兩個嫂子和兩個妹妹掙錢。


    張秋月媽媽給張秋月和張瑩月兩個人規定了每個月匯款的數量,至少每人每月要匯回去一萬塊錢,姐妹倆雖然開著理發店也挺掙錢,但是每月向家裏匯的兩萬塊錢以後,也就沒剩啥了,有時候,倆人餓肚子。


    沒有辦法,理發行業接觸的又都是社會上闖蕩的一些不良的人士,她們知道了女人靠身體也是可以掙錢的,慢慢地就走上了這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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