買樓的時候也是從這張卡上劃的款,張秋月知道要是她矢口否認這個房子跟宋耀亭沒有關係,那麽宋耀亭一點辦法也沒有。


    她還有一張卡,存著這些年攢下的所有錢,這些是她生存的底氣。


    想到這兒,她趕緊卷起床上的被褥,推開床墊,掀開床板,在鞋盒裏找房產證和卡,可是她找遍了每一個鞋盒,也沒有發現房產證和卡的蹤影,她記得清清楚楚,臨走前,她放進去的,肯定在某一個盒子裏。可是現在沒有了,她回來的時候四處都擺的很整齊,不是遭賊的跡象,她知道了一定是宋耀亭拿走了。


    看來宋耀亭是早就對她起了疑心,這次是故意來抓奸的。


    張秋月忍不住捂著臉又哭起來,她恨自己,什麽叫多行不義必自斃,她始終心存僥幸,本來已經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幸福,卻不知滿足……


    到了這時,她才知道自己心裏是多麽的留戀宋耀亭,多麽的怕失去他,在這個人生地不熟的小縣城裏,除了什麽事都聽自己的張瑩月,她隻有這一個可以說話的人,確切的說隻有這一個可以交心的人,可是現在她把他丟了,他還會再相信她嗎?


    越是這樣想,張秋月覺得她越應該確定一下宋耀亭和暖暖之間的親子關係。


    張秋月給張瑩月打電話,說出了今晚發生的所有事情,張瑩月驚得張大了嘴巴,說:“你怎麽那麽不小心,這下可怎麽辦?”


    張秋月說:“我已經很後悔了,你就別再怪我了,明天陪我去做親子鑒定吧!”


    “你是個傻子嗎?”張瑩月突然叫起來,“如果做完親子鑒定,暖暖不是宋耀亭的女兒,怎麽辦?你難道是替宋耀亭去擺脫他和你之間的關係嗎?”


    “最起碼我要做到心裏有底吧,你以為我不去做,宋耀亭就不會去做嗎?”張秋月要先下手為強。


    “那你做了以後怎麽辦?”張瑩月問。


    “我要根據所做的結果做打算。”


    張秋月的主意已經打定,她說:“隻不過現在宋耀亭不來我這裏,也不打電話,我不知道他怎麽想的,我隻能按自己的想法做。瑩月,你說他現在不來,怎麽才能搞到他的頭發去和暖暖做鑒定呢?”


    “頭發?”張秋月隻知道做親子鑒定需要頭發,可是張瑩月懂得要多的多,她平時是個小說迷,平時沒事兒就看或者是聽小說,一個女孩子最愛聽盜墓、偵破類的小說,關於做親子鑒定的橋段,她在小說裏也聽過無數次了,於是說:“做親子鑒定也不一定非得用頭發啊!”


    “那還可以用什麽?”張秋月眼前一亮。


    “比如說——唾液!”


    “唉,跟沒說一樣,哪有他的唾液,人又不在這兒。”


    “——或者血液。”


    “瑩月,你是在拿我開涮是吧?他從走了以後就沒有來過,我到哪兒去找他的唾液和血液。再說了,在他身上找兩根脫落的頭發,或者是等他睡著了剪兩根頭發,這都是可能的,唾液和血液,我怎麽能弄到?難道我要從他的身體裏去抽,掰開他的嘴生擠嗎?”


    張秋月有些灰心了。


    “錯。姐,做親子鑒定的頭發必須得是帶毛囊的,剪下來的頭發都不能用。剛才的意思是說不要打頭發的主意了,咱們另辟蹊徑。除了頭發和新鮮的唾液、血液以外,幹涸的唾液和血液也可以做親子鑒定。”


    “嗯……幹涸的……”張秋月的大腦飛速運轉。


    突然她想到了,年前有一次掛壁畫的釘子掉了,正好那天晚上宋耀亭在,於是宋耀亭就重新找了個大的釘子,想用錘子把它鑿到牆上去,釘子又大又粗,鑿起來有些費勁兒,一不小心砸到了手指上,當時血流到了畫框上,張秋月記得她急急忙忙找創可貼給宋耀亭包紮,等把她處理好回來是壁畫上的雪已經凝固了,就用衛生紙沾了點水把畫框擦了,不知道還有沒有遺留……


    想到這兒,她舉著手機,趕緊起身,蹬著椅子去查看那幅畫。


    她把畫摘下來,仔細的在上麵查找,竟然擦得幹幹淨淨,甚至連畫框頂部也擦過了,什麽都沒有。


    張秋月有些失望,準備把壁畫掛回去,就在她伸手往高處舉的時候,突然發現畫框後麵的壁紙上有一處變了顏色,她爬椅子,站得近一些,仔細查看,那不是血漬嗎?


    張秋月把畫框翻過來,看著畫框邊緣的上部,果然在畫框上有一點點幹了的血漬,應該是有一滴血,順著畫框背麵流了下去……


    張秋月拿起手機問張瑩月,“壁紙上有血漬,能用嗎?”


    張瑩月說:“如果時間不是太久了就應該能,你把那塊壁紙剪下來,帶著去試試!”


    “好,那明天我就去,你要沒事就陪我們一起去吧!”


    張瑩月沒有推脫,張秋月又說:“你知道做一個dna鑒定,需要多少錢嗎?”


    張瑩月哪知道,她又沒做過,於是說:“我也說不清楚,不同的機構可能收錢也不一樣吧,反正手機都綁著卡呢,要多少給他們多少就行了!”


    張秋月有些遲疑,說話也吞吞吐吐,說:“你能借給我點錢嗎?”


    張瑩月有些奇怪,姐姐這幾年什麽時候缺過錢,是回了一趟家,可是給父母的那些錢也不至於讓她傾家蕩產吧?


    就問:“你手裏沒錢了嗎?”


    張秋月也不想隱瞞張瑩月便說:“我隻有一張銀行卡,可是那個卡我回來的時候就沒有找到,大概是被宋耀亭拿走了,我已經試過了,那張卡裏連一塊錢都轉不出來了……”


    “這小子辦事真絕!”張瑩月罵一句說:“沒事,我手機上有錢。”


    掛了電話,張秋月找了一把小刀,把那塊帶有血漬的壁紙切下來,用一張幹淨的紙裹好放進包裏,然後把壁畫掛回去。


    她走進暖暖的房間,暖暖已經睡熟了,白天整齊的小蘑菇頭已看不出原來的樣子。那張天真無邪的臉,深深的刺痛著張秋月:我不能給她一個完整的家庭,不能給她幸福,卻偏偏要把她生下來,我是多麽的自私,多麽的愚蠢,她想到自己明天要帶著她去做的事情,從心底裏感到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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