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嶽院長對自己的介紹,趙飛不由得翻了翻白眼,露出了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


    之前明明已經跟嶽院長說好了,要盡量讓自己保持低調,結果嶽院長卻一下子就揭了他老底,著實令趙飛有些無奈。


    不過站在嶽院長的角度來看,作出這樣的解釋,也許才是最省事的做法。


    嶽院長也是一代人傑,他又有什麽義務,事事都圍著趙飛轉呢?


    隻是看到眾多導師投射過來的驚訝眼神時,趙飛輕輕地歎了一口氣,然後什麽都沒說,轉動輪椅,悄然離去。


    “老嶽啊,你們學院真是招了個了不得的人材。之前怎麽沒有半點消息透露出來,藏得可真夠深。”


    教練的隊伍裏,幾位教練紛紛走上前去,笑吟吟地向嶽院長打聽趙飛的消息。


    所有親與這場“集體聯訓”的教練,都是來自於全國各大魔法高校的優質導師,對於任何有潛力的學員,自然都是非常感興趣。


    先前聽到由嶽院長率領的一隊裏,有一名坐著輪椅參賽的替補隊員時,眾人都感到有些奇葩,不知道嶽院長此舉何意。


    可是在知道趙飛在陣法上有些高深造詣時,一個個都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


    要知道,能將龐大的陣法濃縮到一個盒子的大小,由隊員們揣在懷裏,四處穿街過巷,展開時又如此的快捷便利,即便是導師之中的很多陣法師,也做不到這一點。


    由此看來,趙飛是否坐著輪椅,已經無關重要了。


    “不過這個小家夥,應該更適合後勤才對,為何要派他到前線,多占一個位置?”有一位女教練說出她的不解。


    她是洛邑學院的新任院長胡鴻雁。她提出這樣的疑問並非對嶽院長或趙飛有什麽意見,隻不過提出自己內心的疑問而已。


    可是未等嶽院長回答,就有一名戴著寬沿禮帽的老年男子,陰陽怪氣地說道:“其實精通陣法,也不見在比賽中起到多大的作用。因為比賽時是活動的,誰也不會站著不動當活靶子。”


    此人名叫鄧學勤,來自於華武學院的教委會主席,早年在魔法教育理念上與嶽院長相悖,因此跟嶽院長的關係不怎麽好。


    鄧學勤突然出口質疑,也算是意料之中。


    可是讓嶽院長有些意外的是,在鄧學勤身邊,陸陸續續有幾名來自不同院校的教練開口附和。


    儼然已有拉幫結派的傾向。


    ……


    由於第二天的測試結束得比較晚,當嶽院長寫完當天的測評報告時,已經是淩晨了。


    但嶽院長並無睡意,他走出了自己的房間,在清冷的月光之下悠然漫步,似乎隻有這樣做,才能令他的思緒更加清晰。


    無獨有偶。


    因為沒怎麽活動過身體,所以趙飛並無多大的睡意,他控製著自動輪椅,也駛上了灑滿月光的小道上,與嶽院長迎頭相遇。


    “怎麽,你不去當護花使者嗎?”嶽院長朝著趙飛打趣道。


    “男女隊員的宿舍是分開的,我想要貼身保護她,也根本無從做起。而且,在這麽多高手教練的保護之下,相信也不會有蠢貨真的敢出手。”趙飛微笑著道。


    “嗯。”嶽院長點點頭。他欣賞趙飛的坦承。


    隨後,這一老一少,沿著寧靜的小道,緩緩前行。


    兩人一邊走,一邊交談著。互相交流了關於這兩天測評的一些看法。


    如此平等的相處方式,很難令人相信,那是一名二年級學員,與一位學院院長之間的相處。


    走到了小道的終點,然後又返回來。到了分道揚鑣的岔道,兩人雖然還有一些意猶未盡,但還是不得不結束這段交談。


    “行了,小趙。咱們也要回去了,明天還有第三場,也就是最後一場聯訓。”嶽院長道,“不過,在回去之前,我想問你最後一個問題。”


    “哦?”趙飛眉頭一挑,“院長您請說。”


    “如果讓你用一句簡單的話語來形容這支國家隊,你會怎麽說?”嶽院長用看似雲淡風輕,實際上嚴肅無比的語氣詢問道。


    “爾虞我詐。”趙飛想都不想,脫口而出。


    嶽院長頓時一愣,他深凹進去的眼眶中,目光更加深邃。


    趙飛也注意到了嶽院長的表情變化,他淡淡一笑,道:“院長,難道您沒有這種感覺嗎?”


    最終,嶽院長還是沒有回答趙飛的問題,就拄著拐杖離開了。


    不否認,在某種程度上就是承認。


    爾虞我詐——就是嶽院長在這兩天兩夜以來,所觀察到的最直接感覺。


    隻不過他沒有直接說出口,而是巧妙地借趙飛表達出來而已。


    若說有什麽不同的話,那就是趙飛看到的“爾虞我詐”,是來自於參賽選手內部的;而嶽院長看到的“爾虞我詐”,則是來自於教練團之內的。


    一支隊伍,如果連自己內部都不能團結的話,還談什麽跟全世界精英一較高下?還談什麽取得勝利?還談什麽拿到冠軍?


    都知千裏之行,始於足下。


    可是如今連邁出第一步,都顯得無比艱難……


    ********


    第三天。


    最後一場聯訓,正式開始。


    那是按照每一次“魔法王杯”最終決賽的規則,所設立的一場五人奪旗對抗賽。


    無論是比賽場地,還是比賽規則,都與“魔法王杯”最終決賽一模一樣的。


    這個賽場,在國際上還有一個專屬名稱——“亞倫賽場”。


    名稱來源於“魔法王杯”曆史上重要的改革發起者——瑞典人亞倫·倫德貝裏。


    亞倫·倫德貝裏和他所率領的團隊,經過大量調研、實踐和改進,最終建立起“亞倫賽場”。


    從此開始,“亞倫賽場”就被定為每一屆“魔法王杯”最終決賽的專屬場地和比賽規則。


    隻要是有意問鼎冠軍的國家代表隊,誰也不可能繞開“亞倫賽場”。


    在“亞倫賽場”內,一方五支隊伍35人,也就是雙方總共十支隊伍70人,全部參賽,不能幸免。


    但另一方麵,“亞倫賽場”裏最多隻能容納10人,也就是每方最多上場5個人。


    至於剩下的人,則是在場上的隊友被打敗之後,上場頂替其位置。


    判定比賽輸贏的標準有兩個:一是其中一方35人全部被打敗,被判定為輸,反之為勝。


    二是拔除敵方隊伍的主旗,然後在其原址上升起自己隊伍的旗幟,即被判定為勝利。


    此次訓練賽,剛組建的國家隊要全部出場,這也是國家隊至今為止,唯一的一次合作。


    然而,他們的對手並不是人,準確來說,並不是這個時代的活人,而是35具魔法傀儡。


    二十三年前的燕京“魔法王杯”,中國國家隊拿到了史上最好的成績,取得唯一的一次冠軍。


    於是,當年的國家隊,被掃描了魔法投影,克隆其能力和戰鬥習慣,封印在這35具魔法傀儡之中。


    而這35具魔法傀儡,也成為了後世國家魔法競技聯盟,用來訓練國家隊的重要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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