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聽到這話的時候,三爺簡直氣得跳腳,他不過是想管教管教看不順眼的十三,被老四中間插一杠,結果成了旁人眼中的惡兄,反倒還成全了這個多管閑事的老四!


    真是豈有此理!


    四爺聞言不由眉頭微蹙,側臉看向麵紅目赤的三爺,緩聲道:“縱使我有這個想法,又怎麽算準三哥什麽時候會針對十三、還有十四那個愣頭青剛好路過冒頭?”


    三爺一怔,眯著眼打量四爺:“真的不是你?”


    四爺並不作答,隻是轉過頭,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三爺冷靜下來,左思右想,的確不像是老四一貫的作風,這人打小就不是個會明裏一套背裏一套的,所以……


    就隻能怪他那天太衝動了?


    屁!


    還得怪老四!誰讓他多管閑事!


    “滿上!”三爺凶巴巴地把空酒杯遞過去,使喚四爺。


    四爺從善如流給三爺倒上酒,又給遞了過去,一邊看著三爺道:“三哥,什麽風言風語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父皇的看法。”


    三爺聞言頓時眉開眼笑,舉著酒杯跟四爺道:“你說的不錯。”


    是啊,父皇的看法才最重要。


    父皇並沒有因為小校場的事兒責備他,更是欽點他伴駕,剛剛還當眾厚賞了他,至於老四……


    嗬,父皇今天好像都沒怎麽正眼看過他呢。


    這個老四就是木訥,難怪父皇都懶得搭理。


    胸中的憤懣一掃而空,三爺又攬著四爺的肩膀,一副哥兒倆好的模樣。


    “老四啊老四,不是做哥哥的說你,你成天一副棺材臉,累是不累?”


    四爺伸手將三爺的手拿下:“三哥還請坐好,宴席還沒結束呢。”


    對麵還一群蒙古王爺親貴呢,三爺這樣東倒西歪的就不是很合適。


    “嘖!你這人真是沒意思,你放眼看看,在座的哪個不是開懷暢飲?就你非得端著!沒勁兒透了!”


    三爺覺得不痛快,也懶得繼續在四爺這裏浪費時間,被貼身太監扶著歪歪斜斜站了起來,正抬腳要走,卻被四爺叫住了。


    “三哥!”


    “還有什麽事兒?”三爺不耐煩地扭過頭。


    “三哥,你有東西落下了,”四爺從地上撿起一個竹青色香囊,遞給三爺,“到底是貼身物件,還請三哥拿好。”


    “嘿!虧得被你撿到了,這可是今兒早上才得的寶貝,要是丟了豈不辜負了人家的一片深情?”


    三爺喝多了話也變得多,就是舌頭有點兒大,拿著香囊跟四爺顯擺:“老四你瞧瞧,這就叫香、香囊暗解,羅帶輕、輕分,最是……銷魂!”


    四爺瞥了一眼那香囊上麵並蒂蓮的圖案,又掃了一眼三爺腰間七八個花色各異的香囊,難得眼中露出一抹譏誚:“讓三哥銷魂的人還真是不少。”


    “那可不,誰叫你三哥我……才華橫溢、風流倜儻?什麽紅袖添香什麽溫香軟玉,哪個……哪個不為了你三哥要死要活?”


    三爺一臉得意毫不掩飾,指著四爺除了一枚玉佩就空空如也的腰帶,搖頭晃腦地笑著挖苦四爺。


    “老四,就你……你這冷心冷肺、渾身沒一點兒熱乎氣兒,哪、哪個女人會對你心生愛慕?嘖,一準兒個個都被你嚇得要死了!”


    放到平時,四爺肯定懶得搭理,但是此刻喝得八分醉的四爺卻很想反駁看不起自己的三哥。


    他想說才不是,也有滿心滿眼都裝著自己的女人,但是低頭看著自己空空如也的腰帶,又覺得很沒說服力。


    憋得要死,四爺隻能悶頭喝酒。


    三爺覺得自己這是戳到了四爺的心,更是得意,在四爺肩膀上重重拍了兩下:“學著點兒你三哥!”


    三爺得意洋洋地走了,剩下鬱悶的四爺一杯接一杯,喝得太多,八分醉都變成了十分,眼瞅著人都要坐不住了,蘇培盛忙得過來扶四爺。


    “主子爺,您不能再喝了,奴才送您回去歇著吧。”


    宴席已經結束了,一眾奴才都在攙扶東倒西歪的主子,這時候四爺退席也不紮眼。


    “不、不去前院,去……去你李主子那!”四爺一張口就酒氣熏天,“我倒要去問問她,怎麽就敢讓我……讓我在三哥麵前丟人!她……她憑什麽不給我做香囊?!”


    蘇培盛傻眼,讓他去哪兒找李主子啊?


    再說了,人家李主子連後院兒都沒出過,更別說見過三爺了,怎麽就害四爺您在三爺跟前丟人了?還有……


    這裏頭怎麽還有香囊的事兒?


    主子爺這是喝多了說胡話吧?


    ……


    “阿嚏!”


    維珍話本子看得好好兒的,冷不丁就打了一串噴嚏,眼淚都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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