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前德妃對維珍什麽態度?如今德妃還是不喜歡維珍,卻也不好再動輒宣之於口,到底是太後關照的人,德妃多大的膽子敢不買太後的麵子?


    維珍自然感激太後,端午節孝敬太後些粽子是應該的,再多的,她也拿不出手了,就連端午節佩戴的香囊她都不會做呢。


    自然給太後送了粽子,萬歲爺跟德妃的也不能少,隻是這兩下是蘇培盛給送去的。


    維珍還在練字,茯苓輕手輕腳走進來,行至桌前,小聲詢問:“主子,宋師傅打發人來問您什麽時候用晚膳?”


    維珍頭也不抬,繼續一筆一劃認真練著:“小連子還沒來傳話?”


    不管四爺來不來她這兒,都會讓小連子過來通傳一聲,隻是今兒眼瞅著天都要黑了,小連子也沒過來。


    茯苓搖搖頭:“回主子的話,小連子還沒來呢,主子爺怕是要晚些才回來,主子您還是先用膳吧,仔細餓著。”


    維珍點點頭,放下毛筆:“取膳去吧。”


    “是,奴婢遵命。”


    當下茯苓就退下取膳去了,甘草收拾桌上的筆墨紙硯,維珍起身去了內間,等再出來的時候,茯苓跟甘草正在擺膳。


    加了料的米飯的確有那麽點兒意思,維珍心滿意足地吃了一碗,又歇了一會兒,然後就去內間洗漱去了。


    等洗漱好了出來,甘草替她維珍修剪指甲。


    別的主子,不管是宮裏的嬪妃還是皇子府裏頭的福晉格格,哪個是不留指甲的?潔白纖細的指甲水蔥似的多好看,可是自家主子卻偏生不喜歡,半個月就得剪一次指甲。


    每回甘草都舍不得下手,偏生自家主子盯得緊,還時不時提醒再剪短一些。


    哎!再短就禿了!


    甘草一邊默默歎氣,一邊不情不願地給維珍剪指甲,正剪著呢,然後就聽著外頭傳來小池子的聲音:“主子爺吉祥!”


    是四爺來了。


    維珍也沒著急起來,讓甘草繼續把最後一個指甲給剪好,又讓茯苓把牛乳端來,等維珍放下杯子、漱好口的時候,正好就瞧著四爺一臉帶笑朝她這邊走來。


    都說四爺是棺材臉,可是四爺在她跟前一貫卻是愛笑的,隻是卻也很少像現在這樣笑得露出兩排牙。


    這是出了什麽好事兒?


    維珍好奇著迎了上去,然後就被四爺的一身酒氣熏得眉頭頓時就皺了起來。


    “你這是喝了多少?”


    維珍趕緊往後退,一邊伸手示意四爺打住,一邊捂胸口,那裏頭有些翻騰,甘草跟茯苓都顧不得給四爺行禮,趕緊過去,甘草忙不迭給維珍拍背,茯苓則麻利地端來了痰盂。


    四爺被嚇了一跳,三分酒意頓時煙消雲散,醒了個徹徹底底。


    他不敢再往前走,擔憂地看著捂著胸口的維珍,小心翼翼問:“是害喜了嗎?”


    是有點兒,不過來得快去的也快,維珍並沒有吐,喝了一杯茶後,那股子翻騰就被壓了下去,倒是覺得胃裏頭空落落的……


    不會吧,這就又餓了?


    她明明才剛吃飽!


    不行,不能再吃了!大晚上的,吃多了肯定積食睡不著,睡不著第二天又會頭暈腦脹不舒坦。


    維珍打定主意堅決不吃,把茶杯放回桌上,這才發現,四爺還在大老遠兒地地方站著,眼巴巴地看著自己……


    額,好像把這人給忘了。


    看維珍總算表情緩和了下來,四爺也總算舒了口氣兒,又道:“不難受了吧?”


    維珍點點頭:“沒事兒了,就剛才那一陣子,你……你過來呀。”


    他一個大男人杵在門口一動不敢動的,瞧著就怪可憐的。


    四爺不敢過去,擔心自己過去維珍又有難受,有心想直接回前院兒,等明天酒味徹底散去了之後才來維珍這兒。


    心裏是這樣想的,可是腳底卻像是生了根。


    所以,走還是不走?


    一番糾結之後,四爺做出決定。


    “備水去,爺先洗個澡。”四爺扭頭吩咐身後的蘇培盛。


    蘇培盛忙不迭躬身道:“是,奴才遵命!”


    當下,蘇培盛就下去備水去了,留下四爺繼續杵在門口,跟暖閣裏的李格格,遙遙相對。


    維珍:“……”


    不是剛過的端午嗎?怎麽這就迫不及待演起牛郎織女的戲碼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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