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爺記住了,”四爺含笑點點頭,然後蹲了下來,大手扶著維珍的腰肢,湊過去親了親維珍明顯圓潤起來的小腹,“小丸子,替阿瑪好好兒陪著額娘。”


    看著蹲在自己麵前的男人,維珍鼻頭陡然一酸,忙得仰起頭。


    “爺走了。”


    四爺站起來,撫了撫維珍的臉,又捏了捏維珍的手,維珍一直垂著眼,自然也瞧不見四爺眼裏濃濃的不舍。


    維珍點點頭“嗯”了一聲。


    四爺走了,維珍進了寢房,待坐在床上,半晌才對著四爺的枕頭默默掉起了眼淚。


    真是的,這也不是四爺第一次出門。


    從前四爺伴駕出宮,動輒一走就是一兩個月,她也沒掉過眼淚,這次隻是去巡河,怕是連京師都不會出,而且前後加起來也不過就是半個月而已,她怎麽就……


    就忍不住要哭呢。


    真是沒出息。


    沒出息的維珍趴在床上眼淚停不下來,以至於壓根兒都沒察覺寢房裏頭什麽時候多了個人。


    四爺無奈又心疼地看著默默掉眼淚的維珍,歎了口氣兒,然後輕手輕腳走過去在床上坐下,手輕輕搭在維珍的背上。


    “別哭了,仔細一會兒眼睛疼。”


    維珍身子一僵,忙胡亂擦了擦臉,然後扭過頭看著去而複返的四爺,一臉的赧然:“誰……誰哭了?你少冤枉人!”


    四爺看著那雙濕噠噠的兔子眼,也不知該笑還是該歎氣,到底是牽了牽唇,柔聲道:“是爺看錯冤枉珍珍了。”


    維珍被四爺看的渾身不自在,吸了吸鼻子,趕緊轉移話題:“四爺不是走了嗎?怎得又回來了?”


    “剛才忘了跟你說,”四爺道,“要是晚上睡不著,就叫大格格過來陪你。”


    “嗯,知道了。”維珍點點頭,鼻子又開始發酸。


    “那爺走了?”四爺輕聲道。


    維珍沒說話,繼續點頭,眼淚珠子卻又不聽話往下掉,她煩的要命,煩自己老是這麽沒出息,也煩四爺明明說了要走卻還一直坐著不動。


    “你怎麽還不走?專門等著看我笑話是不是?”一張口,維珍就帶著哭腔,“你這人真是煩死了!”


    “是,是爺不好,”四爺一把把人擁進懷裏,不住地親維珍的額發,實在是心疼的要命,“所以等爺回來,夜夜當牛做馬好不好好好兒補償珍珍好不好?”


    神特麽當!牛!做!馬!


    還夜夜!


    你自己說說你那是補償老娘還是補償自己?


    而且……


    拜托,她現在在哭,外頭還下著雨,多傷感啊,此情此景,這臭男人能不能用正常點兒的方式哄她?


    “你走!現在就走!”


    下一秒,維珍一把把人推開,什麽勞什子離別的傷感,壓根兒沒有!


    ……


    四爺忙活著監測永定河,維珍在家也沒閑著,這一日吩咐顧儼把她名下六個鋪子的掌櫃的都給叫來見見麵,問問情況。


    如今這六個鋪子的掌櫃們都是暫時從四爺名下鋪子那邊過來幫忙的,算是借調,不過四爺也說了,她要是用得順手的話,人就都歸她,省得她還得重新挑人,也不牢靠。


    既是四爺的人,維珍自然沒有不放心的,不過她這個新老板到底還是得跟下屬見見麵,鋪子的事兒她也想了解了解,並不打算當個甩手掌櫃。


    為此,維珍還新添了算盤一把,她倒是不怎麽會用算盤,不過好歹也能充充門麵。


    “再把紙筆準備好。”維珍又吩咐道。


    茯苓還一臉納悶兒:“主子,您現在就要練字?”


    不都是傍晚的時候練字的嗎?怎麽今天一大早地就吩咐準備紙筆了?


    “讓你準備你就準備,等下要用,對了,再準備印泥。”


    維珍沒有詳細解釋,茯苓忙不迭就去準備好了紙筆。


    待維珍用過早膳,顧儼就帶著人來了,暖閣與偏堂之間有一道珠簾,平時都是撩開的,因著這次要見外男,所以珠簾被放下了。


    “奴才見過側福晉!給側福晉請安!”甫一進門,一眾掌櫃就齊刷刷給維珍磕頭。


    “都起來吧。”維珍道。


    隔著珠簾,維珍的目光在這六個人約莫五十歲上下的掌櫃的掃過,然後落在顧儼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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