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哥對他可真好,到底是一母同胞的親哥哥呢,看著不遠處正與人喝的起勁兒的五爺,九爺心中不無感動。


    “九弟。”


    九爺正出神呢,身邊就多了個人,九爺一扭頭,就對上了八爺那張春風拂麵的臉,九爺下意識地衝八爺笑了,旋即腦中驀地湧起五爺之前說的話——


    “我承認,我沒有老八的腦瓜子好使,但是老九你要記得,這世上隻有我跟額娘對你不求回報,老八再親,這忙也不是白幫的,日後這麽大的人情,你能不還?”


    九爺當時不以為然,但五爺這話說的發自肺腑,九爺自然就不能不顧親哥哥的感受,借著養傷的由頭,九爺已經挺長時間,沒有跟八爺見過麵兒了。


    今時今日,在自己的婚宴之上見到八爺,九爺竟然感受到了一絲陌生,連眼神都下意識地回避跟八爺接觸。


    “八哥好。”九爺忙起身客客氣氣衝八爺抱拳行禮。


    八爺一向隨和,在行禮這事兒上並不計較,九爺跟八爺一向交好,原也沒有這麽外道過。


    八爺似是沒有察覺到九爺這過分的客氣,一把扯著九爺坐下,然後伸手親自斟了兩杯酒,遞了一杯給九爺,一邊拍著九爺的胳膊,含笑道:“一眨眼你也成婚了,來,八哥敬你一杯。”


    “弟弟不敢!”九爺忙得雙手接過酒杯,複又起身,率先一口氣幹了。


    八爺放下酒杯,仰著頭打量著九爺,眼神多了一絲玩味兒:“九弟,你這是跟八哥生分了?”


    九爺一怔,旋即忙不迭撥浪鼓似的搖頭:“八哥這是哪兒的話?弟弟跟誰生分都不會跟八哥生分的。”


    “這就好,”八爺再度伸手扯著九爺坐下,抿了口酒,然後含笑跟九爺道,“我還以為是這程子太忙的緣故,都沒功夫過問你的婚禮,你小子才會心生不滿呢。”


    “八哥說笑了,弟弟都多大的人了,怎會那般不懂事?”九爺忙搖搖頭,一邊取來酒壺,給八爺續上了酒,一邊趕緊岔開話題,“一開年,自是處處繁忙,八哥如今管著廣善庫,自然不比從前閑適。”


    八爺歎了口氣兒,點點頭道:“你說的不錯,這程子實在忙得厲害,裕王叔身子不大好,如今廣善庫事無巨細都得我盯著,年前那會子要忙著收賬盤點,這還沒過幾天,又得忙著放銀子的事兒,隻怕還得忙上好一陣兒呢,今兒還是沾了你大婚的光,八哥才總算偷得浮生半日閑呢。”


    一邊說著,八爺一邊端起酒盅,含笑跟九爺道:“來,九弟,咱哥倆兒喝一盅。”


    八爺的酒盅都端起來了,九爺卻一副魂遊天外的架勢,還是八爺又喊了一聲“九弟”,九爺才回過神來,忙得端起了麵前的酒盅,與八爺碰杯之後,一飲而盡。


    “八哥……”放下酒杯,再開口的時候,九爺語氣就有些含糊了,“您剛才說如今正忙著……放銀子的事兒?”


    八爺點點頭:“可不嘛,年頭放銀子,年尾收,這就是廣善庫的規矩。”


    不止是廣善庫的規矩,這也是公庫的規矩,隻是廣善庫的月息要比公庫低一半,自然有資格借貸的部門及官吏、旗丁更希望能跟廣善庫搭上關係,順利借貸,所以廣善庫一向是炙手可熱。


    所以整個過年期間,別的皇子都難得過了個清閑年,倒是八爺異常忙碌,他說偷得浮生半日閑這話並不假。


    不知怎麽的,一聽到八爺提起放銀子的事兒,九爺的心跳就陡然加速,連呼吸都變得急促起來。


    他下意識地抿了抿唇,然後拎起酒壺,一邊給八爺斟酒,一邊小聲跟八爺道:“八哥,都是哪些人找廣善庫借貸銀子?”


    八爺抿了口酒,然後慢條斯理道:“這可就太多了,一時半會兒地哪兒數得清?你要是感興趣,改日去找我,到時候我好好兒給你說道說道。”


    九爺下意識地抬眼看了看還在接受敬酒、臉都喝得通紅的五爺,稍稍頓了頓,九爺到底還是收回了視線,跟八爺點了點頭:“是,等八哥哪日得閑了,弟弟再去請教。”


    八爺笑著點點頭,兀自一臉和煦:“成,就這麽說定了。”


    ……


    維珍已經很久沒有聽到琵琶聲了。


    具體有多久呢?


    自從那年四爺從塞外回京,在家宴之上勒令武格格不許再彈琵琶之後,她就再沒有聽到過了。


    當時,小西瓜還在她的肚子裏呢,如今小西瓜兩周歲的生辰都已經過去了。


    這一大早的,冷不丁地聽到琵琶聲,維珍還道是自己幻聽了,可是那股子隱隱的聲音卻一直在她耳畔揮之不去。


    “是有人在彈琵琶嗎?”維珍忍不住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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