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好。”


    四爺點點頭,當即又回帳子換了身騎裝,自從去年塞外回來,四爺也有大半年沒有打過獵了,這時候大爺叫他過去,四爺也有些心癢。


    穿褲子的時候,想起維珍的叮囑,遲疑了一下,四爺到底還是多穿了一條,然後就帶著古德祿等侍衛出了門。


    出了行宮,一路揚鞭打馬,過了莫約一刻鍾的功夫,林子裏頭驀地傳來一陣野豬的嘶吼之聲,伴隨著橫衝直撞的動靜還有遠處的犬吠之聲。


    古德祿頓生警惕,旋即催馬上前,四爺卻擺擺手,示意無妨,四爺一邊策馬朝林子靠近,一邊彎弓搭箭對準了林子,待著一抹黑色在林間隱現,利箭破空而出。


    “嗖!”


    “嗖!”


    連續兩聲利箭劃破長空的聲音傳來,緊接著就是野豬淒厲的嘶吼聲,再然後十餘隻獵犬從林中竄出,將還負隅頑抗的野豬團團圍住,一幹侍衛們也緊隨此後。


    “老四!長進不少啊!”


    大爺的聲音從林中傳出,帶著一貫的豪邁。


    四爺將弓遞給古德祿,一邊催馬上前:“弟弟不過就是班門弄斧而已,大哥就別取笑弟弟了。”


    又是一串爽朗笑聲,越來越近,然後就瞧著大爺策著威武健碩的汗血寶馬從林中怡然駛出。


    這汗血寶馬還是萬歲爺初征噶爾丹之後浩罕汗國進貢來的,攏共就三匹,萬歲爺留了一匹,另外兩匹分別賞了太子跟大爺。


    此刻通身金黃的汗血寶馬在日光下熠熠發光,直襯得大爺也如天神下凡一般。


    見慣了大爺身著官服常服,以至於四爺都忘了大爺在戰場獵場之上身著騎裝、鎧甲時候的威猛霸氣。


    比起在京師窩著,大爺明顯更適合這樣的廣闊天地。


    四爺稍稍愣神之後,旋即跟大爺一前一後下馬,四爺將馬兒交給侍衛,然後快步行至大爺跟前,衝大爺躬身行禮:“大哥吉祥。”


    大爺上前拍了拍四爺的肩膀上,伸手把四爺扶了起來,轉身指了指身後已經被侍衛製服的野豬,一邊跟四爺道:“下酒菜既是得了,那等下咱們兄弟好好兒喝兩盅。”


    “那弟弟就卻之不恭了。”


    “走!先瞅瞅下酒菜去!”


    大爺興致勃勃拉著四爺來到了野豬跟前,欣賞兄弟倆合力捕獲的戰利品。


    野豬的四肢已經被捆紮牢固,眼瞅著是有進氣沒出氣兒了,身上除了兩根沒入身體的箭羽,還有幾處撞傷,還算幹淨利索。


    “大哥的箭術實在了得,”四爺看著那支直插野豬心髒的箭,很是佩服,“一箭斃命,倒是弟弟這一箭實在是多此一舉了。”


    “你也不錯,比從前長進不少,”大爺瞥了一眼另外一根插進豬屁股的箭,拍了拍四爺的肩膀,“這回春狩好好兒表現,皇阿瑪都看在眼裏呢。”


    大爺這話說的不錯,四爺的騎射一向在兄弟中間不算拔尖的,倒是這兩年有了些許進步。


    春狩是有賞賜的,表現好的皇子、宗室子弟自然能得到,大爺自然每次都不落下,而四爺到現在還未曾得過。


    “那就借大哥吉言了。”


    大爺吩咐侍衛就地宰殺野豬,天朗氣清,也不用紮帳篷,兄弟兩人就在草地上席地而坐,喝酒閑聊起來。


    “弟弟還未謝過大哥心意呢,”四爺親自斟了兩杯酒,端起一杯送到大爺麵前,“多謝大哥體貼。”


    對於大爺冷不丁的塞女人,四爺心裏很是無奈,但是卻也必須跟大爺道謝,不論怎麽說,都是大爺身為兄長對他這個弟弟的體貼關懷。


    “幾個女人罷了,也值當你張這個嘴?”大爺擺擺手,將杯中酒一飲而盡,待放下酒杯,大爺看著四爺,目光就帶著鄭重了,“是哥哥該謝你。”


    那種情況下,老四還肯為他在皇阿瑪跟前說公道話,也不怕惹怒了皇阿瑪牽累了自己,大爺是沒有想到的。


    知道老四為自己說話的時候,大爺當時還在莊子裏,絕望不安地“養病”,沒過多久,京師總算來了旨意,萬歲爺讓他著手安排春狩事宜。


    大爺的眼睛當時就濕了。


    “兒臣叩謝皇阿瑪!”


    嘴上叩謝皇阿瑪,可大爺在心裏卻對四爺鄭重說了感激。


    一邊說著,大爺一邊拎起酒壺要給四爺倒酒,四爺忙得要搶過酒壺,卻被大爺一把給摁了回去,四爺隻得由著大爺給自己倒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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