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想修皇陵。”蕭蘅和先皇有仇,因此這七年凡是楚氏的祖廟都被刻意荒廢,尤其是先帝的陵寢,省下的開支早就變成城外的施粥鋪了。沒有把先皇拖出來鞭屍,已經手下留情。君不見戰場壘白骨,死後萬事空,天家又有何特殊。千百年後改朝換代,又有何人來守。皇陵荒了就荒了,老皇帝不配死了還享用民脂民膏。蕭蘅和謝朝雲心裏都不覺得有什麽。考慮到這是小皇帝的要求,謝朝雲又加了一句:“你最好答應。”蕭蘅一愣,有些出乎意料,首先想到的是,楚昭遊故意氣他,還是念父子之情?他揉了揉額頭,“嗯。”翌日早朝,皇帝和攝政王都掛著黑眼圈,宣政殿氣壓極低。當蕭蘅宣布從國庫撥款修繕皇陵時,百官心裏都暗暗納悶。國庫不缺錢,修繕工事無可指摘,但這不符合攝政王的作風啊!難道是陛下和攝政王爭取的?遂悄悄去看楚昭遊的臉色,發現陛下也是一臉冷漠,絲毫不見高興。怪事。心思通透的官員心裏不由開始假設,修皇陵是不是釋放信號,皇帝要重回朝堂權力中心了?陛下如今的聰慧,大家有目共睹,攝政王對權力也有所放鬆,去年竟讓陛下親政了兩個多月。一群人精心思千轉白回,連楚昭遊和蕭蘅的黑眼圈,都被腦補成了陛下和攝政王連夜博弈所致。楚昭遊端坐著,一早上連個眼神都沒給攝政王,以往他會凝身聽一聽朝會的內容,無論討論什麽大事,無論攝政王臉色多黑,他都能滿麵春風地正坐在龍椅上,像個合格的吉祥物,眼神鼓勵大臣們發言。腦門冒冷汗的大臣抬頭看一眼陛下,被攝政王凍出的三斤冰渣能掉一半。大臣們突然發現,陛下對於早朝,也挺重要的。楚昭遊今天沒睡好,心情差,和攝政王一起並列冷氣發射源,他腦袋放空了一早上,心裏隻有一個念頭。別和攝政王生氣,別去看他。朕不生氣,朕脾氣這麽好,得穩住,孕期易怒容易生出一個像老狗逼這樣的小暴君。早朝結束時,楚昭遊發現大臣們看他的眼神有點不一樣。他站起來,深呼一口氣,徑直回福寧殿。蕭蘅等了一早上,放慢了朝事處理速度,也沒等到楚昭遊消氣。皇陵也修了,謝朝雲說的賠禮道歉根本沒用!蕭蘅叫住楚昭遊,不太自在地說:“本王昨晚話說得重……對不住。”聽著這別扭的道歉,楚昭遊“哦”了一句,不太在意,八成是謝朝雲回去勸他說的,別人勸的,跟沒說有什麽兩樣。光道歉有什麽用,有種推翻昨晚的話啊!蕭蘅:“……”“沒其他事朕回去了。”楚昭遊被趙金勒令不準再躺了,規定了每天溜達的時長。楚昭遊幹脆撤了步輦,下朝就自己溜達一圈再回去。他心裏記掛著一件事,必須去太醫院確認。在他還不知道懷孕時,太醫院給他用了止吐的中藥,他被攝政王灌了一次,後來藥效顯著,自己又乖乖捏著鼻子喝了好幾天。懷孕不能隨便喝藥。真麻煩!楚昭遊短短一段路程,一邊憂心一邊心裏罵人,翻來覆去都是崔庚記過的那些詞,沒有任何新意,連對象都沒變過。太醫院今天當值的是張太醫,看見楚昭遊進來不敢怠慢,端茶倒水,小心謹慎地伺候,詢問陛下有什麽頭疼腦熱。上回陛下幹嘔不止,攝政王大發雷霆的樣子他們可還記著。楚昭遊沉吟了下:“朕最近心中鬱結,常常夢見兩個月前章回吉的事,晨起便有些惡心。”“不知上次太醫院開的是什麽方子,似乎有奇效,給朕再抓兩副。”張太醫:“呃……”楚昭遊:“難道是張太醫的祖傳秘方,不便示人?那朕也不強求。”“回陛下,是宮廷秘方。”楚昭遊挑眉:“朕的姨母聽說朕提了此藥方,大為驚訝,說要是天下女子能得此方,減輕孕吐之苦,則是大幸。君子成人之美,不知此藥方是否適合孕婦服用,若是適合,不如推廣開來,宮廷不必藏私。”旁邊的曬藥小童嘴快道:“陛下,那就是給後妃止孕吐的宮廷秘方!”楚昭遊猛地看向曬藥小童,震驚不已,太醫院這麽牛逼?張太醫汗如雨下:“太醫院絕非對陛下不敬,實在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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