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長聽到準備金馬上就到,精神一振,努力地安撫顧客情緒,順便也安撫自己手下的情緒。


    “怎麽這麽慢啊,快點!”


    店長:“客人不要著急,他們要認真不能出錯的。我們銀行首要的要求是不能出錯,第二才輪到速度。”


    然後麵對這些找茬顧客的謾罵,他笑著應對,當明白他們就是來故意找茬的之後,對方的言語或者挑釁他根本不往心裏去。


    但是他不敢用關閉櫃台的辦法,否則他知道這些人肯定會借機生事。


    看著其他想要過來辦業務的人都被這些人故意擠走,隻為了拚命消耗銀行裏的準備金,店長看在眼裏急在心裏。


    終於,最後的銀子被搬了出來甚至不夠,幾個櫃台開始相互拆借銀子。


    這些排隊的人注意到了這種情況,被交代過的他們興奮了起來,喊道:


    “是不是沒錢啦?是不是已經錢不夠啦?”


    他們覺得自己做的事要成功了,開始有人故意不排隊衝到櫃台前喊:


    “先給我取,先給我取。”


    “沒錢啦,沒錢啦,快給我取。”


    “快啊,銀行錢要沒啦~”


    銀行的安保衝了過來攔住了人,讓他們排隊。但是這股混亂已經開始向外擴散,已經有人要衝到街上宣揚銀行裏沒錢,延壽教的壽字幣是個騙局了。


    到時候不論延壽教怎麽辟謠,本來心裏就對壽字幣不信任的人,今後就不會對壽字幣再多看一眼了。


    這時候,街頭突然出現了一支跑過來的隊伍,他們身體強壯還穿著帶壽字的衣服,兩人搬著一個又一個箱子,朝銀行前進。


    沒有搬箱子的人負責分開街頭的民眾,護送著這些人一路衝到了銀行。


    此時已經有邵員外的人在街上喊了:“延壽教的銀行沒錢啦,延壽教的銀行沒錢啦。大家手裏有他們錢的,趕緊過來搶啊,不然就要爛在手裏啦~”


    一個壯漢飛快地跑過去一腳踹向那個喊話的人,讓對方飛了出去撞翻了一個小攤。


    “誰說的!誰說延壽教沒錢!延壽教有的是錢。”


    一個又一個箱子仿佛在佐證著什麽,街上的人都把目光望向了這些箱子,有些人還露出了抑製不住的貪婪神色。


    他們沒辦法不去想象箱子裏有多少金銀財寶,要是能拿到一個箱子就發財了。


    一些人看向這些箱子去的方向——銀行。


    延壽教的人帶著箱子突然到達,讓鬧事擠兌的人群愣住了,他們的聲音小了下來,眼睜睜看著一個個箱子被送進去,然後櫃台裏的金銀被補充起來。


    行長重新精神煥發地宣布道:“銀行有金子了,要換的就排隊,不排隊的都趕到最後一個去,我說的!”


    鬧事的人不由得把視線投向了他們之中的一個人,那是他們的領頭者。這個人看著身體強壯虎視眈眈的延壽教新增安保,乖乖地進行排隊。


    場麵又恢複了秩序,就連外麵被延壽教踹人撞倒的攤子都得了5文錢。


    看到形勢大變,原本以為事情要成的劉管家緊皺眉頭。已經沒有人再鬧了,鬧不起來了,延壽教竟然補充了錢,不知道有多少。


    他立刻從人群外離開,朝茶樓快步走去。


    可是到了茶樓外麵,他看到了穿壽字衣的人。他硬著頭皮要進茶樓,卻被人攔了下來。


    劉管家怒斥道:“你們知道我是誰嗎?竟然敢攔我的路!”


    但周宇的護衛隻是伸手對他掃了掃,讓他滾遠點,根本不在乎他是什麽人。


    劉管家不敢和這些身體強壯看起來就不好惹的人紮刺,怕自己吃了眼前虧。隻能站到旁邊擔心樓上自家老爺,然後扭頭衝向一個方向,去搬救兵了。


    茶樓上麵,周宇看著自己的護衛擒下了對方的護衛,走到了雅間外麵,等蜘蛛推開了門。


    開門瞬間一把刀劈了下來,換做其他人有可能會被砍到,但是在蜘蛛的眼裏這速度還是太慢了。


    她用更快的速度順勢按下了刀,讓它劈到地麵,將木地板砍出了一個豁口。而自己則飛快近身,朝卲仲嗣的貼身護衛近身五拳。


    卲仲嗣的護衛不是庸手,第一時間棄刀收手防禦,但是也隻擋下了喉嚨和臉上兩下要害攻擊,其餘砸到身上的三拳隻能硬挨。


    硬挨了三拳的她噔噔噔後退好幾步總算穩住身形,卻隻能原地回氣,沒有立刻反擊的力氣了。


    其實要不是蜘蛛收手,這個女護衛在後退的過程中就要再挨幾拳,直到失去戰鬥力。


    卲仲嗣看到站在門外的周宇,看到對方的護衛撿起了地上的刀,有些緊張。


    他還是有些養氣功夫在身上的,知道自己做壞事擠兌人家的鋪子,被人家發現還找上門來屬於正常。


    但事情沒做成,自己認栽就行了。也沒聽說過這位教主有隨意殺人的暴力舉止,因此他盡量讓自己冷靜些,坐在那兒反而還斥責起了自己的護衛:


    “紅兒,我讓你動刀了嗎?”


    這個女人這才從武者的狀態中解除,變回女子娉婷的身段,細聲細氣地說道:“請老爺恕罪。”


    “嗯。”卲仲嗣對周宇說道:“教主來訪,站在門外作甚,請進。”


    周宇邁步進門,笑著坐到了卲仲嗣的對麵。


    “邵員外今天雅興啊,幫我延壽教的銀行做壓力測試來了。”


    卲仲嗣雖然沒聽過壓力測試這個詞,但也能猜出大概是什麽意思,臉上毫無愧疚的神色說道:


    “延壽教要進韋州我攔不住,但是要進首情縣,就得被人試試成色嘛,不然哪裏知道是不是紙老虎。而這個試成色的人,我首情縣卲仲嗣當仁不讓。”


    周宇問:“當仁不讓?首情縣是邵員外你做主?”


    卲仲嗣理所當然地說:“自然是我。我家乃安右道百年家族,一省首富,我說第二誰敢稱第一?”


    “首富?”周宇咂吧了一下嘴:“我覺得地裏刨食的首富,實在土腥味太重了。農民已經窮得褲子都沒有,壓榨佃戶而來的首富,也實在令人尊敬不起來。”


    卲仲嗣臉上一紅,怒道:“你!”


    周宇不理他繼續說:“我覺得最多隻要到明年,我的田地再收一輪麥子,這榨油廠的生意做到南方去,安右道的首富,應該就是我了吧?”


    這句話說到了卲仲嗣的心裏。他為什麽要執著於找延壽教麻煩,實在是榨油廠的利潤他隨便算了算,就令他口幹舌燥,恨不得把延壽教趕走,自己經營榨油廠。


    若是有了榨油廠,他卲仲嗣安右道首富的地位,必將沒有人可以挑戰!


    相反,若是任周宇做起生意來,他卲仲嗣的首富地位岌岌可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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