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手肘外側還有著類似於金屬的裝飾，略微感受一下，蕭川發現這東西居然和他是一體的？　　蕭川本來就心不在焉的，並未覺得有哪裏不適，雖然有些疑惑鮫綃把他變成這樣是要做什麽，但他沒時間多想就準備先去找米伽羅，起碼…要把他搶回來才行。　　可這一遊動，蕭川發現了更奇怪的事情，他有魚尾了！　　蕭川：？？？　　這是什麽情況？蕭川甩了甩魚尾，居然並沒有什麽無法掌控的地方，這魚尾甚至可以說是格外地適合他。　　這下蕭川更加堅信是鮫綃把他改造了，雖然不知道是如何把他這個類人類改造成人魚的，但蕭川此刻不由得開始擔憂起米伽羅的狀況了！　　焦急的蕭川嚐試著觀看腦海中的場景，還沒來得及高興這項能力又進化了，腦海中忽然多出來許多嘈雜的聲音，像是有千百萬人在他耳邊大聲喧嘩一般，這讓蕭川承受不住的蜷起身子，眉頭緊皺死死地咬牙才忍住溢出喉頭的痛呼。　　“不舒服嗎？”　　忽然微涼的雙手輕撫過他的額角，那種讓人窒息的感覺轟然退去，迷蒙間蕭川握住那人的手：“米伽羅！？”　　“你就這麽喜歡他呀？”　　這次蕭川聽出了對方的聲音，立刻和他拉開距離，咬牙：“鮫綃。”　　鮫綃點頭應了一聲：“是我，蕭川還沒回答我，你就這麽想他？”　　蕭川不說話，隻是視線來回移動，焦急的一直在往鮫綃身後看。　　“在找他？”鮫綃繞著蕭川遊了一圈，跟在他身邊的銀藍光團趁機往蕭川那裏湊了湊，被鮫綃警告的看了一眼，像是不甘的抖了抖，這才安靜下來。　　“你現在找不到他的。”鮫綃不在意蕭川無視他的舉動，但他知道甜頭還是要給的，“你應該先關心你自己了，沒了我鱗片的壓製，你要學會控製自己對其他人魚的吸引力，還有那些嘈雜的聲音，你也要學會屏蔽。相應的，隻要你能成功通過我的考驗，我向你保證，米伽羅會醒來的。”　　蕭川沉著臉看向鮫綃，心底有些莫名其妙的慌，這人魚怎麽奇奇怪怪的，這和他在海底城見到的那個鮫綃完全不一樣了？被掉包了！？　　“這麽看著我做什麽？你要知道，這個世界上，我唯一可以保證不會傷害的人就是你了。”鮫綃故意把話語說的十分曖昧，見蕭川意料之中的一臉嫌棄，他反倒笑了，“我說過我們是同族，你也一定不知道。”　　“你和我，是這世間唯二的鮫人。”　　“鮫人？”蕭川這下完全暈了，這個世界人魚和鮫人居然不一樣？？　　“是，我族生來便是人身魚尾，可掌控海水，隨便的落淚成抬手便珠都是稀有的天材地寶，你也見過那些人魚了，包括米伽羅在內的他們所有人魚都是隻分到了我族一部分的血統而已。”鮫綃的語氣平靜，卻還是壓抑不住他詞語間的驕傲。　　鮫綃：“你的出現，是我意料之外的驚喜，我會盡我的全力達成你的願望，幫你鋪好後路，還有…”　　蕭川急切的出聲打斷了他：“我隻想要米伽羅，醒過來！”　　鮫綃沉默了一會：“我說過了，你隻要經過我的考驗，米伽羅就會醒來。”　　看著蕭川低落的神情，鮫綃覺得更複雜了。人魚都說海皇是海洋的的選擇，其實不然，因為沒有人魚知道每次海皇的力量都是鮫綃收回的，下一任海皇也都是鮫綃選的。　　人魚們都以族中出現海皇為榮，但是鮫綃知道，從繼承海皇能量的那一刻開始，那些“海皇”就命中注定成為海皇能量的一部分了。　　無一例外。　　所謂“海皇的力量”和鮫人的能力十分相似，甚至更加霸道厲害，但是每用一次，繼承能量的人魚與能量的關係就越緊密，到最後徹底被它同化時，逐漸失去自我。這時，就該換下任海皇了。　　因此，說到底這“海皇”的能量就像是個裹了糖衣的毒藥。　　第98章　　“你到底想做什麽？”蕭川咬緊牙關, 倔強的看著鮫綃。　　“教你一些常識而已, 不然離了米伽羅你要怎麽活下去。”鮫綃不等他多說, 抬手在蕭川眉間點了一下, “自己去感受，我還有事要處理。”　　蕭川能感受到腦海中有東西被鮫綃點開了, 像是被硬生生的塞進了一本厚重的書籍。這種被迫覺醒記憶的感覺真的太讓人討厭了，可蕭川沒辦法反抗, 在鮫綃的有意壓迫下，他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對方的身影慢慢消失, 周圍再次變得灰暗，讓蕭川分不清方向。　　忽然一個明亮的光團試探著遊到了他的身旁，蕭川看出這是一直被鮫綃捏在手中的東西，雖然不知道它是什麽，但借著光團的微光蕭川終於看清了自己淡青色的華麗魚尾和不知何時變長了的發絲。　　他真的變成鮫人了？不對, 自己真的是鮫人！？？　　鮫綃將那片海水單獨劃分出來保護蕭川, 擺動魚尾遊向了海麵，越接近淺水區，就越能更加清晰的感受到海洋的翻騰。　　這次不僅是陸地上的生物受到了衝擊，海洋生物都被影響了，深處海域都被攪的天翻地覆, 鮫綃對這一切都一清二楚, 因為起因就是來自被人魚視為家園的海底城。　　奔騰的海水被幽暗的夜色染成了墨色，巨浪如凶獸那猙獰的巨口，氣勢如虹的向著這邊衝來, 鮫綃平靜的掃視了一圈周圍可怖的海浪，再次潛入水中。　　蕭玖坐在柔軟的沙發上，顧玄站在他身後的窗邊看著外麵狼藉一片：“什麽時候走，這裏已經不安全了。”　　蕭玖擦著手腕處剛剛沾上的血跡，漫不經心的說：“訂婚終止了，蘇家也要倒台了，現在你還要和他們聯姻麽？”　　顧玄嘴角帶笑的轉頭看向他：“不是吧，這麽耿耿於懷？本來我也沒打算真讓顧銘那小子娶蘇瑩的，不過是想從蘇威那分點湯而已。”　　“確實，蘇瑩是個好孩子。”蕭玖想到訂婚宴上蘇瑩看似嬌憨的神情和實則平靜的目光，勾了勾嘴角。　　“誒！蕭玖，我兒子也是人中龍鳳了好吧！”顧玄走過來撐著沙發的椅背，“可惜我還沒見到你那個寶貝兒子…”　　“走了。”蕭玖瞟了他一眼，對上顧玄毫無笑意的眼眸，他也不多解釋，起身邁步，“那些下等舊民不用多管，其他人全部遠離海邊，以後陸地的麵積隻會更小。”　　按照那個人魚說的，那些下等舊民…不，應該說是可以返祖為海洋生物的新人類，海洋會允許他們的加入，但是其他人還是裏的越遠越好。　　隻是…不知道小川現在怎麽樣了，他們的光腦遇水就會損壞，哪怕見麵了也根本沒辦法聯係啊…　　蕭玖不知道，蕭川現在正對著幽暗的虛空發呆，已經把那些記憶接收的**不離十了。　　蕭川萬萬沒想到，他居然真的是鮫人，鮫綃沒誆他！可這鮫人一族在記憶中那麽厲害，現在竟然落魄到隻剩下鮫綃一…好吧，現在是就剩了他們倆了。　　“鮫人…翻山覆海…泣淚成珠…血肉和骨血都是能讓白骨生肉的靈藥…這是什麽設定…”蕭川抬手摸了摸自己頭上的一對雖然小巧但依舊華麗堅實的角，嘴角抽了抽，這麽說他簡直是個行走的急救箱。　　蕭川按照記憶中的方法引導著體內格外清晰的能量，將那對角和手臂上華麗的裝飾收了起來，讓自己看起來盡量貼合米伽羅人魚時的樣貌，然後便準備努力學習掌控那什麽吸引力。　　說到這個吸引力，這是鮫人對人魚與生俱來的掌控力，若是鮫綃想，所有人魚都會把鮫綃視為最珍視的存在，永遠忠誠於他，意誌不堅定或早就對他有好感的則會不顧一切的愛上他。　　蕭川：……　　他想了想，如果自己不會控製這個吸引力，以後遇到其他的人魚，米伽羅豈不是要醋死了。　　隻是想到這個場景蕭川就沒忍住笑了一下，可慢慢的，他又低落的垂下頭。　　被鮫綃“忘”在這裏的銀藍光團有些急切的繞著他來回打轉，甚至光明正大的遊到蕭川胸口前，還輕柔的劃過他的臉頰。　　“你…居然有意識？”蕭川被它嚇了一跳，猛的收回手。　　他話音剛落他就看到那個光團扭了扭，似乎想表達什麽，蕭川雖然驚奇可他又實在看不出所以然，“你…到底是什麽東西啊？照明用的活物嗎？”。　　銀藍光團似乎被他的話驚到了，僵了好一會，又抖了抖，光芒突更盛，認認真真的“照明”，甚至還邀功似的跳到蕭川手心裏打滾。　　這種便攜手電筒的功能，加上手掌心溫熱的觸感，都讓蕭川無法避免的再次想到了米伽羅。　　這時蕭川終於發現，原來他和米伽羅幾乎沒怎麽分開過啊。　　蕭川臨時突擊了一下知識點，覺得差不多可以應付鮫綃後，努力適應著自己的尾巴借助手中的亮光直直的向前遊去，想要盡快衝出這篇灰暗到反常的海域。　　可這海域似乎是無邊無際的，蕭川都忘記過了多久，一直在不知疲倦的向前遊去，直到閃動著的光團掙開了蕭川的手指，拒絕繼續一起前行。　　現在還不能很好的掌控魚尾的蕭川根本抓不住他，折騰一番後他借著脖頸上鱗片的亮光繼續前行。　　沒多久蕭川在自己的正前方看見了那銀藍色的光團。　　蕭川：……他好像明白了。　　不知道是不是蕭川的錯覺，他覺得光團見到他後，那原本黯淡無光的光芒忽然來了精神，再次跳進了蕭川的手中，還暗戳戳的用自己亮光蓋住了鱗片的幽光。　　這下蕭川再怎麽遲鈍也能看出來鮫綃的意思了，他不把記憶消化好就別想著出去找米伽羅了。　　“……我再看看吧。”蕭川不再想著應付了事，他小聲呢喃著，“隻要學會了，米伽羅很快就能回來了吧。”　　暗沉的陰雲蓋住了最後一絲月光，翻騰的海水仿佛掙脫了枷鎖的野獸肆意的咆哮，破壞者它能接觸到的一切。　　鮫綃化出雙腿，身披青色的外衫，懶散的坐在由流動海水堆砌的王座上，麵容平靜的聽著周圍海浪帶起的巨響，看著遠處被海水侵襲的陸地。　　雖然他看起來高貴冷豔，但是心中覺得這樣真的蠻爽的。　　“前輩！”赤磷沒有掌控海水的力量，若是維持人形在海中並不比類人類好受，他和赤炎化為本體原型，巨大的身軀掀起的巨浪甚至高過了海洋自身的洶湧波濤。　　其實赤磷也說不清自己化為本體是為了適應海洋還是…讓自己更有威懾力。　　“前輩！我成功了麽？米伽羅呢？”他更想問的是有沒有錯過米伽羅的沉睡，能量傳承還在不在。　　鮫綃特別理直氣壯的看了他一眼：“以後不會再有海皇了。”　　這下赤磷連觸手都僵住了，他不懂鮫綃這是什麽意思！　　“乖孩子。”鮫綃起身來到赤磷的身邊，“王座”頓時消散，鮫綃的每一步都看似隨意的踩在海水中，他還彎下腰親切的摸了摸赤磷的頭——如果那個部位是頭的話。　　在他們的隱忍中，鮫綃忽然笑了：“你們就真的沒想過我要是和米伽羅是一夥的…你們會有什麽下場麽？”　　“前輩，您是什麽意思？”本體比赤磷大的多的赤炎對於危險的感知也更加敏銳，不敢放肆，馬上用觸手纏住這個嬌縱的弟弟，怕他會因為激動惹得鮫綃不快。　　“好好管管他吧，有些事情不是你們能知道的。”鮫綃攏了攏被風吹起的長發，“我可是隻有現在好說話。”　　“你利用我！”赤磷卻不管那些，他雖然一直覺得有些不安，但沒想到鮫綃居然懶得掩飾，就這麽直接耍他？　　鮫綃側身躲過亂舞的觸手，嗤笑一聲，隨意的抬起手臂，手掌向下一壓，赤磷整個身體像被一隻大手按住了，猛的向下一沉，完全被海水淹沒了。　　“前輩！”赤炎連忙化為無害的人類外表，急切的看著水下，“我會管好他的，還請前輩…”　　鮫綃抬手將昏過去的赤磷變回人形，扔給赤炎：“海底城還是安全的，隻要別來礙我的事。”　　赤炎不知道鮫綃是如何輕描淡寫就壓製住他們的，但是鮫綃故意放出的威壓他接了個十成十。　　“現在走，我還能保你們性命無虞。”　　縱使心中再不忿，赤炎也隻能喉嚨幹澀的咬緊牙關回道：“…好。”　　鮫綃看著他們潛入水中的身影自然知道這事不可能就這麽簡單的算了，大王烏賊哪裏是吃虧的主，但他也不想管了，等米伽羅醒來，就都交給他算了。　　覺得自己十分機智但是鮫綃毫無心理壓力的借著海水的力量來到被摧毀的沿海城市，看著遠處大片的廢墟，心中有些久違的快意。　　現在多好啊。　　從前鮫綃自虐式的將自己困在海底城那麽久，最根本的原因是因為人魚需要鮫人。隻有他一直在海底城，海皇與他才能恰好將海底城能量運轉的空缺填補上。　　現在巧就巧在米伽羅沉睡了，“海皇的力量”還沒找到下一個寄宿體，鮫綃也不再把自己禁錮在陣眼處了，海底城也隻能勉強維持將來幾天的表麵平和，緊接著它就會崩塌潰敗，到那時所有生物賴以生存的環境才會徹底的崩潰。　　鮫綃在夜色中看著自己帶著淡淡熒光的利爪。　　不過嘛，他這次出來也隻是想放縱一下自己，順便照顧一下蕭川這個小幼崽，並不是想毀滅世界。　　現在的海洋隻是些許的動蕩，並沒到最嚴重的情況，不然哪還有類人類掙紮的機會。　　作者有話要說：　　被考試折磨的焦頭爛額。　　話說，鮫綃會有個番外的，其他番外……咳　　啊，差點忘了，聖誕快樂呀!第99章 大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