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匪風低頭,看見沈清然鞋底磨破,走路不太利索,他眼底青黑,被眼淚泡腫之後,浮出一點紫青。這是被狼嚇得一夜沒睡。    “你鞋子破了,我們租個馬車吧。”他們倆這種組合上路,猴年馬月才能到家。    沈清然立馬就搖搖頭,無聲道,“我可以的。”    拜一群神經病手下所賜,薛匪風短短兩天能看懂簡單的唇語了。    薛匪風想扭轉一下沈清然對自己的印象:“這次出來,我賺了不少,租得起馬車。”    沈清然不出聲,生意哪有那麽好做,他這次出來深刻體驗了一遭,對薛匪風的話保持八分懷疑。    一定是哄他的,讓他沒有敗家的壓力。    又是這個眼神。薛匪風非常頭疼,本來想說一百兩的,但沈清然一副想深究的模樣,出口變成了“二十兩。”    “給你,別難過了。”大將軍隻會用銀子哄人。    沈清然手裏被塞了一塊銀子,上麵還留有薛匪風的溫度,他愣了愣,終於想起自己出山的目的,於是拿出一張紙,示意薛匪風看。    “你想賣甘蔗?”    沈清然點點頭:“我一根都不吃了。我們賣了吧,錢給你保管。”連帶銀子一起推回去。    “可是我找不到人買。”沈清然沒臉見人。    薛匪風一心軟,順著他接道:“我認識一個人,家裏製糖的……”    沈清然眼睛一亮,看薛匪風滿眼崇拜。    薛匪風:買,明天就讓常銘來買!    解決了心頭大患,沈清然神色輕鬆了一些。前方有個馬廄,旁邊拴兩頭驢。和高大雄壯的馬匹一比,兩頭驢個子矮,看起來也不機靈。    沈清然有些心動,指著馬廄對薛匪風道:“我們買那個吧。”    薛匪風順著他的目光一看,四匹駿馬悠閑嚼著幹草,品種雖比不上禦驄,四肢看著有力。李豐當過兵,若是說自己會騎馬,直接帶沈清然回去,倒也說得過去。    “買。”    沈清然高興地躥到那兩隻驢旁邊,想挑一隻好的。驢可以拉製糖的石磨,最重要的是,薛匪風可以騎著它回家。    他在前麵牽著,薛匪風隻管保持平衡就好。    薛匪風看見沈清然往驢那邊跑,眼皮一跳。    不,大將軍他隻想騎馬。 第14章 第 14 章    驢子察覺生人靠近,不安地踢了踢蹄子,試圖伸頭去頂沈清然。    沈清然嚇得後退一步,條件反射把手擋在身前。他被無賴用鋤頭在小腹處撞了一下,比上次輪椅咂到的還嚴重,承受不起第二次了。    他第一千零八次下決心要練出腹肌。    薛匪風眼神跟著沈清然的手停在他小腹處,這自然而然下意識保護的姿態……沈清然知道自己懷孕很久了吧?    不過是多一張嘴吃飯,又不是真的媳婦,兩人相敬如賓,沈清然願意幹什麽,給誰生孩子,是他的個人選擇,不是麽?    薛匪風這麽想著,心裏晦澀難明,五味陳雜。他捏捏鼻梁,最後把不爽歸結於沈清然的“欺騙”。他把沈清然當自己人保護,自然是希望坦誠相待。又或許在他心裏,沒有人有資格讓沈清然給他生孩子。    薛匪風發現自己居然並不想知道孩子他爹是誰。    那邊沈清然看上另一隻較為溫順的毛驢,向薛匪風招手。    薛匪風走近,勸說道:“不如買匹馬?我之前騎過馬,可以帶你回去。”    可是一匹馬能買倆頭驢!現在四處打仗,馬大多被征用成戰馬,今天在這裏看見四匹馬,還是昨夜流寇被薛匪風剿滅幹淨,趁亂跑出來的,被訓馬人看見,一早就拉到集市上來賣。    沈清然:“不用,我自己走,驢可以拉磨。”    “那都買……”薛匪風還沒說完,看見沈清然濕漉漉的眼睛,就知道不行。    家裏有個摳門的媳婦,薛匪風隻能順著。    付了錢,沈清然在老板那裏,學習了怎麽牽驢,然後示意薛匪風坐上去,“我們回家吧。”    剛才還揚言自己可以騎馬的大將軍沉默半響,誠懇地道:“我雙腿無力,爬不上去,我來牽就好。”    沈清然看了眼老板,老板露出一個樸實友善的笑容:“大兄弟,我和你媳婦扶著你上去,來。”    薛匪風臉一僵,“我不會讓你一個人牽驢。”    沈清然一聽,心裏軟軟的,仿佛綻放了一朵棉花糖,薛匪風太有風度了。    老板見縫插針推薦:“不如直接買輛驢車,你們都能坐,你們夫妻倆不容易,我算便宜點。”    薛匪風像一個合格的妻管嚴,聞言就看沈清然。老板似乎明白了兩人誰才是做主的,熱情地向沈清然介紹驢車的性能和優點。    沈清然點了點頭,薛匪風和老板都鬆了一口氣。    老板把兩人請到後院,教沈清然怎麽趕驢車。    沈清然坐在驢車上搖搖晃晃,一副隨時掉下來的樣子,人坐著還沒有驢背高,薛匪風生怕他趕溝裏去。    “我來趕車就行。”薛匪風沒試過,但跟騎馬應該差不多。    沈清然麵色嚴肅地搖搖頭,薛匪風以後可能還要經常出山,等自己學會了,就能接送薛匪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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