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兄還是要多多出場才行。沈清然靈光一閃,不如他捏造一個牛逼的堂兄出來,一人得道,雞犬升天,兩人小時候感情好,什麽都是他給的。 沈清然支吾了下,“黃二是誰?我不認識他。我跟你說,我這個堂兄,宸寧之貌,自小聰明,做生意可厲害了,他說下次來看我,還要送我一筐小龍蝦。” 下次?反正挑薛匪風不在家的時候來就行。 吹起自己偽裝的身份,沈清然毫不手軟。 薛匪風暗暗吃醋,這哪裏冒出來的堂兄?沈清然想要什麽他也能給,摘星攬月,予取予求。他還有千軍萬馬,堂兄有嗎? “能讓我見見這個堂兄嗎?”薛匪風順著沈清然的話,誠懇道,“我想當麵感謝他。” 就怕不是真的堂兄,而是閨中時就潛藏的情敵。薛匪風已然完全忘記沈清然剛來時的人見人嫌的樣子,隻覺得他的小啞巴長得這麽好看,有人覬覦在所難免。薛匪風要將這種可能扼殺在搖籃裏。 沈清然卡殼:他在城裏。 薛匪風:“下個月我正好要出山一趟。” 沈清然:“……”薛匪風態度堅持,糊弄不過去,再不答應就顯得心虛,這兩頭牛的來曆不清不楚,徒生事端。 行吧。 一勞永逸,裝就是了。 第24章 第 24 章 清晨, 沈清然在被子裏翻了身,隱隱約約聽見嘈雜的喧鬧聲, 仿佛無賴們上門鬧事那天,尖利的吵架聲刺得人耳朵疼。他揉了揉耳朵, 擁著被子坐起來。 “這是我家的牛!” “告到官府去我也有理, 叫沈清然出來對質!” 沈清然才睡醒, 懵了一瞬。胡攪蠻纏的聲音中,薛匪風試圖講理的話語被掩蓋得幾乎聽不見。 他剛從係統裏牽出來的牛就被人惦記上了?惦記就惦記,還趁他睡覺的時候欺負薛匪風? 沈清然以最快的速度穿好衣服,衝出去,就見院子裏來了一群生麵孔, 把薛匪風包圍在裏麵, 怒氣衝衝地向他討說法。 丟了兩隻牛的人家正好是裏長的親戚,德高望重的裏長此時說話便帶了偏向:“豐子, 咱一個村就伯平家養牛, 平時春耕秋收, 他也樂意借給鄰居, 偷牛是重罪,你還是把牛交出來吧。” 李伯平“借”牛一次要五個銅板,還得給他家牛割三天草, 也算不上借。但是大家礙於李家村隻有他家有牛, 平時都笑臉相迎。 殺牛和偷牛在農耕時代都是重罪。 薛匪風對堂兄的存在也是一頭霧水, 說不好兩頭牛的來曆, 但他相信沈清然。連驢車都要學一下午, 怎麽會弄回來兩頭牛給自己罪受。 “嶽母憐惜清然種田辛苦,昨天特意送來了兩頭牛,怎麽就成你們的?你有何證據?” 李伯平家裏養著四五頭牛,平時寶貝地跟什麽似的,年輕力壯的成牛和牛犢關在牛棚裏,隻給自家用,上了年紀的老牛租出去給別人用,出點什麽毛病就喜歡訛人。大家隻知道他家裏有幾頭牛,卻也沒怎麽見過。 一半是為了維護耕牛的壟斷地位,另一個原因,李伯平昨天看見沈清然大搖大擺牽著兩頭牛回家心裏就老大不舒服,結果,正巧,當天他家裏就少了兩頭! 一定是這個沈清然,把他的牛偷了跟外人換了兩隻!李伯平苦於沒證據,便生出把沈清然的兩隻直接認下的心思。 “大夥都知道我家牛去年生了兩隻小牛,不信現在去我家牛棚裏數數,就少了兩隻!” 大夥點點頭,李伯平今天破天荒開放了牛棚給大家看,確實少了。 “我養了這麽久,就是化成灰我也認識。”李伯平胸有成竹。 周圍人一半相信李伯平的話,一半礙於借牛的人情,都站在他這一邊。 沈清然推著輪椅擠開眾人,讓薛匪風坐下,兩手一叉腰,吵架他可從來沒怕過。 他抬了抬下巴,示意李伯平繼續說。 他的奶牛可是荷斯坦奶牛和黃牛雜交的優良品種,黑白花牛,體型大,產奶量高!你算個什麽牛? 沈清然尋思著這一般人也說不出來。 “我家的牛,四肢雪白,軀幹通黑,頭頂一撮巴掌大的白毛,右後蹄往上兩寸處,一塊銅錢大小的黑斑。”李伯平昨天見沈清然牽的牛品相極佳,四蹄結實,他敢說世上沒有比這更好的品種,便眼紅了一路,把人家的牛細節記得分毫不差。 沈清然點點頭,去後院把兩頭牛牽出來,他昨天也沒有認真看,再次看見的瞬間心裏一咯噔,完了,還真跟李伯平說的一樣。 這人怎麽回事,別人的東西記得那麽牢! 我要是能說出你媳婦的特征,難道你媳婦就是我的嗎? 牛一牽出來,所有人看沈清然的目光都變了。出於對沈清然品行不端的鄙夷以及微妙的眼紅,一個個指指點點,重提往事,當著薛匪風的麵開始議論原主請了一堆無賴上門日夜吃喝的盛況。 沈清然趕緊看了一眼薛匪風。 薛匪風什麽綠帽子沒戴過,麵上雲淡風輕。 沈清然聽見人群中有人罵了一句“窩囊廢”,當即氣紅了眼。 李伯平看見兩頭牛,眼裏閃過一絲貪婪,他迫不及待上前搶沈清然的韁繩,見對方不肯鬆手,竟然上手去掰沈清然的手。 “大家看看,鐵證如山!說不出話了吧!不說話就是心虛,把牛給我!”在所有人看不見的角度,李伯平目光凶狠地盯著沈清然,試圖把人嚇退。 不行!氣炸了我要解釋! 沈清然不是第一次被這樣欺負不能開口,唯獨這一次是在薛匪風麵前,他覺得十分丟臉,怕薛匪風也和那些看客一樣,覺得他昨天去偷牛了。 想罵人。 不行……會暴露自己! 不管了我憋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