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匪風看著他凍成豬蹄的兩隻手,抓住他的時候像塊寒冰。一狠心拍開他,隻重複道:“上來!”    沈清然聽話地趴上去,很有心眼地把兩隻豬蹄藏在胸前。    完了!    薛匪風看起來好生氣!    沈清然想了想,把薛匪風寬闊沉穩的背部當成小黑板,隔著一層薄薄的衣衫開始寫字。    一定要要先發製人!    “我早上想鍛煉一下身體,聽說石山人比較少,就去那裏爬山了。”沈清然半真半假,“誰知道上去容易下來難,我磨蹭了很久才敢下坡,就耗到現在了。”    “你不要生氣。”沈清然小媳婦似的補了一句,“我害怕。”    薛匪風本來用著輕功被沈清然回去,突然急停下來。沈清然一個不妨撞到了他的頭。    “生氣?”薛匪風嗓音有些啞,“沈清然,我多怕你困在哪裏,哪怕我喊個三天三夜,你是個啞巴,一句回應也不能給我。”    沈清然心被重重撞擊了下,他是個自私的“啞巴”。    “我不是怪你啞巴。”薛匪風察覺到沈清然在發抖,便匆匆你解釋了句,不再多說,先把人帶回去捂暖最要緊。    薛匪風今天找人給沈清然的房間修火炕,和做工師傅在房間裏待久了點,一時沒有關注沈清然去哪兒,等他燒好暖融融的炕,想叫沈清然來試試時,人已經不見了。    他在村裏找了半天,差點提刀把跟沈清然有過節的人一一逼問。沒有人見過沈清然。薛匪風又去山上找,他沒想到沈清然會去那座荒涼險峻的石山。最後不抱希望地去石山找的時候,看見沈清然摔得灰頭土臉,說自己被困在山上不敢下來。    薛匪風更生自己的氣。如果他一開始就去石山找人的話,就能把沈清然安然無恙地帶下來。    ……    那天薛匪風把沈清然塞進被窩裏,像犯人一樣盤問了一通,確定他除了皮外傷之外,沒有其他發寒發熱的跡象。    “沈清然,我要你跟我保證下不為例。”說這句話的薛匪風像一個炸|藥桶,一點就燃。    關鍵時刻沈清然猶豫了。    因為他還有那麽多一言難盡的過去,無法說明的係統,來源不明的種子。    等過了一會兒,沈清然再點頭,薛匪風就不信了。    兩人陷入微妙的困局,但生活依然平常,薛匪風會給他做飯,一開始手指受傷握不住筷子還會喂他,看見他擰個毛巾也會一言不發地搶過來幫他。    沈清然想不到種田以來,他會和薛匪風發生這麽多矛盾,常常讓他生出“如果我混吃等死薛匪風反而會寵我一輩子”的錯覺。    他難得有些迷茫,連係統這個時候都不出聲催他種田,生怕自己一開口,提醒沈清然撂挑子不幹。    薛匪風的屋頂修好了,兩人晚上分開睡。    睡覺之前少了一個“搶地鋪”的流程,沈清然還有些不習慣,他安分地沒有出門種田,其實也無田可種,然後開始閑得養蘑菇。    他的屋子裏,四周的牆根都放著蘑菇的菌種包,擠擠挨挨地排過去,已經開始冒出一點點白色的小傘帽。    空氣裏慢慢流動一股土壤腐爛的氣息,沈清然捂住鼻子。    仿佛回到他剛剛來到這裏的第一天,房間根本不能住人。    救命,他後悔種蘑菇了!    他現在還能回薛匪風的屋子睡嗎?    ……    臘月初十,村裏的女性聚在一起做年糕。    用李氏祠堂的那口大灶,人多速度快,做完了每家均分。    沈清然作為李家村新添人口,不想太特立獨行,畢竟二代種子出來後,還要仰仗大家一起種田。    張嬸出山置辦年貨,她家來的是她媳婦,沒有什麽話語權幫沈清然說話。    於是沈清然憑借李家村最差的名聲,不負眾望地被排擠了。    “清然,你力氣大,你去劈材,有意見就說,大家一起做年糕,和和睦睦的。”睜眼說瞎話。    沈清然:小心我開口嚇死你!    他也不想和一群婦女擠在桌邊做年糕,從性別上來說,劈柴最適合他了。    於是髒累活一股腦地向他襲來,沈清然半天沒劈好一捆柴,閑得坐在一邊的大嬸居然開始數落他幹啥啥不行,劈柴都不會還能幹什麽。    理直氣壯得讓沈清然時常懷疑自己女裝的事情敗露。不然幾十號人,怎麽就他挑水和劈柴?    從表麵上看,這非常不公平。但透過現象看本質,沈清然是在場唯一一個男人,秉承紳士原則,他應該主動挑起重任。    就有點委屈。    薛匪風特供的委屈。    他好脾氣地把斧頭釘在木頭上,心想,看薛匪風劈柴怎麽那麽簡單?    一鼓作氣高舉起斧頭,正想一劈兩段,震懾一下嘴碎議論他的那群人。    誰知落點沒有看好,一下子失了準頭,朝自己的腳背砍去。    電光火石間,一隻手穩穩地握住了斧頭。    沈清然立即鬆了手,心靈感應似的抬頭去看,薛匪風麵色鐵青,仿佛想活劈了讓沈清然劈柴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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