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怕被比下去。 沈清然不想和薛匪風一起逛街,他又不是小姑娘,至於嗎? 一句“不去”繞在唇齒間,沈清然忽然想起前天薛謹風收拾衣服時,特意將他第一天來李家村的那件騷包衣服帶上了,還另外用一個包袱裝,一到閩州就看見他換上了。 也該給薛匪風買幾套輕便的衣裳了。 沈清然存了些錢,突然理解薛匪風為什麽老想給他買衣服了。 買! …… 大街上,沈清然四處觀望,尋找成衣鋪,清風送來一陣微涼,帶來了幾縷淡淡的香氛。 沈清然抬頭看,前麵街道左邊,一棟三層高的樓房花花綠綠的彩帶迎風招展,輕浮的調笑聲夾雜在喧鬧裏。 青樓。 眼前一晃,有個熟悉的影子閃進青樓,沈清然眯起眼,如果他沒看錯,剛才那個人是薛謹風吧?看他穿了一個月他哥的粗布衣衫,差點認不出了。 沈清然揪住薛匪風的袖子:“你弟弟進青樓了。” 薛匪風一愣,他和薛謹風多年未見,確實不知道弟弟有這個喜好。 餘光看見高掛的牌匾,“春風送暖”四個字極為矚目,他不確定道:“謹風應該是去談事情。” 沈清然撇了撇嘴,哼,還什麽都不知道呢,就猜薛謹風是進去談事情,正事用得著在青樓談嗎?薛匪風就是下意識包庇弟弟,沒有認識到錯誤。 “說得輕飄飄,你也去過?” “沒有!”薛匪風冤枉,他馬上改口,“白日宣淫,貪圖享樂,等他出來我打一頓。” 沈清然:“我進去找他。” 歪風邪氣,他今天就要給他掰正。 薛匪風:“我讓常銘進去。”剛站在這兒小半會兒,就有好幾道目光朝沈清然身上瞥,試探勾纏,把沈清然當成了頭回進青樓的富家小公子,再多一刻,估計都要上來拉人了。 沈清然穿得好,長得好,薛匪風有危機感。 …… 渾然不覺被盯上的薛謹風,走路帶風,嘴角掛著漫不經心的笑容,對老鴇道:“你們這最好的姑娘是……?” 老鴇眼睛被金子一花,見錢眼開,眉飛色舞,“自然是小嬋姑娘了,花容月貌,賽過貂蟬,隻是…… “隻是什麽?” “隻是小嬋姑娘賣藝不賣身。” “錢色動人心,她看見我就不一定了,帶路吧。” 薛謹風跟在老鴇後麵,被劣質水粉薰得屏住呼吸。 進了一間三樓雅室,屋內清新淡雅,這才鬆了口氣。薛謹風“唰”一下展開扇子,誇張地扇了扇,“小嬋姑娘?” 帷幔之後,走出來一個身姿曼妙,眉眼明豔的女子,端莊昳麗,沒有一絲風塵味。 薛謹風看了幾眼,覺得有些眼熟,京城抄家流放,千金小姐淪落風塵的大有人在,可能她也是其中之一。 “我大概見過你爹。”薛謹風信誓旦旦。 拙劣的搭訕,小嬋一挑眉,在薛謹風對麵坐下,“公子說笑了。敢問公子大名?” 薛謹風實話實說:“本地最大的官,你隨便猜吧。” 他哥現在隱姓埋名,弟弟自然就是最大的。 “小女子見識淺薄,猜不到。不知公子今日想聽什麽曲兒?”小嬋暗暗冷笑,繞過桌子,在琴架後邊坐下。 “我今天是來借書的。” 薛謹風心裏記掛著哥哥,一來閩州城就直奔書店,可惜老板說了,新進的一批昨兒都讓青樓小廝買去了。 “青樓裏邊兒,每間屋子的抽屜裏都要備著一本,興致來了就照著……”老板自詡讀書人,說到這兒覺得有辱斯文就不說了。 “公子你恐怕走錯了,哪有上青樓來借書的?” 薛謹風大大咧咧:“還真是隻有你們這兒有,就是那種,兩個人的小畫冊……還要我說明白一點嗎?” 小嬋了然地走到梳妝台前,抽屜一拉,裏麵一本畫冊露了出來。 “給。” 薛謹風隨意翻了翻,耳垂微紅:“不是這種,另外一種,要兩個男人的。” “你是來砸場子的吧?” “真不是,你屋裏沒有,就去幫我借一本。”薛謹風又掏出一塊銀子。 小嬋伸手一奪,將銀子納入袖裏,然後附身查看抽屜,“我幫你再看看……” “還真有。” “快給我!” 一本書淩厲橫空飛來,直擊門麵,剛才還十分嬌弱的女子突然變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