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還是在新都呆著吧。 當初是他們貪生怕死選擇遷都,薛匪風沒有義務救他們,不如趁這個機會在京城站穩腳跟。 兩方僵持著,薛匪風一點也不急,每天寫一封信例行問問陛下龍體是否康健,什麽時候能啟程回京。身體不好?那我明天再問問。 他不急,連單文耀都急了,因為薛匪風斷了新都的糧草。 很快,單文耀放出話來,每三日上貢一千擔米糧,否則一天殺一個大臣,從三品大員往上,直到皇帝。 這是逼急了要撕破臉。 忠君思想該由上而□□現,薛匪風身為將軍和皇子,必當為天下做表率,不得不救。 “清君側?”沈清然垂眸看著桌案,“你又要打仗了?” 薛匪風一笑,無奈得把紙揉成一團,“我就說怎麽寫得不順,原來是我媳婦還沒點頭。” “難道我說不去,你就不去了?” 薛匪風坦然點頭:“嗯,聽你的。” 大將軍真夠壞的,把主動權交給沈清然,可他難道還能阻止做兒臣的救自己的父皇嗎? 沈清然抿著唇看著薛匪風不說話。 “我保證這次不再受傷。” 沈清然捶了他胸口一把,拿什麽保證,哪一次薛匪風不是衝鋒陷陣在最前麵? 可是誰的命不是命,沈清然也不好說什麽。 薛匪風握住他的手,放在唇角深情吻了一下,“然然,我想和你成親。” 這件事一日不解決,他們就不能名正言順地成親,接受天下萬民的祝福。 沈清然悶悶地,還不如沒名沒份地跟著呢。 他看著薛匪風,心裏有了個主意,麵上絲毫不顯,仍然是一副擔心的模樣,惹得薛匪風公文也不寫了,好好地哄了一個晚上,好話說盡,就差卷起褲腿,給沈清然看看他已經愈合的傷口,表演一個飛簷走壁。 沈清然靠著薛匪風的大腿,好笑道:“行了,我知道了。反正你帶上我就行了。” 薛匪風正色道:“然然,這次真不行,我速戰速決,路上耽擱不得,你暈馬車,等真正開戰了,我又顧不上你。” “你在皇宮呆一個月,宮裏都是禦廚,想吃什麽讓他們做,把自己養胖一點,讓謹風帶著你到處逛逛,你不是一直想看我小時候住的冷宮長什麽樣嗎?我一直忙著沒空陪你去,你好好看看。”薛匪風竭力打消沈清然的念頭,“我以後每天種十顆綠豆都行。” “你就是嫌我拖後腿唄。”沈清然看著薛匪風,想一回來就收獲一個白白嫩嫩的媳婦,想得美,也不看他能不能吃得下飯。 “我沒這個意思。”反正橫豎都說不過他媳婦,薛匪風隻好用嘴巴堵住他的話。 一吻情長。 第三日,出征的號角響起,沈清然站在高高的城樓上,目送薛匪風帶著軍隊離開,直到人影遠遠化成一團,領頭的人大紅色的披風融入天邊的旭日,沈清然才慢慢下了城樓。 係統提示沈清然又有十萬積分入賬,分別來自紅薯,土豆,西紅柿,總計餘額八十萬。 現在已經是十月初,沈清然第二批大規模種植的六百畝農作物陸續成熟,再過幾天,就會運一部分到京城,補充薛匪風的後方。 …… 戰事爆發猛烈,單文耀沒想到薛匪風根本不怕威脅,便也意識到手裏攥的王牌沒用,對方攻城掠地,新都的城牆防禦絲毫不能和舊都比。盡管皇帝一到新都,第一件事就是下旨高築牆,廣積糧,然而官僚體係從上到下爛透了,連修個城牆都偷工減料,囤積的糧食在薛匪風的連日封鎖下,也漸漸耗光。 薛厲風的結局有目共睹,單文耀從不覺得投降有用。 兩方激戰,不斷有傷員從前線撤下,新都裏的傷員越來越多,從軍的大夫不夠用,把城裏所有能看病的郎中都抓來了。 其中有個愛穿白衣的大夫,模樣看著俊俏,換藥什麽的都很靈活。 沈清然飛快地在傷員手臂上打了個結,他能懂什麽醫理,還不是從照顧薛匪風這個大傷患的日子裏學到的。 他麵無表情地把紗布按在流血的傷口上,悄悄混進了麻醉菌。 這是改良之後的菌種,沈清然之前用過兩次,係統篩選出了一種更好用的產品,菌種在傷口表麵停留一段時間就會自然死亡,沒有遷移能力,但這期間,產生的麻醉劑隨著血液循環靶向遷移,準確作用在設定的靶點,一段時間後對四肢起作用。 沈清然特別勤快,手指寬的傷口都要招呼他們上點心,恨不得給單文耀手下的士兵都輪流換個藥。 一城之隔的將軍,奮勇殺敵,勢如破竹,並不知道他媳婦也來了。 第71章 第 71 章 單文耀曾也是在外帶兵打戰的一把好手, 親自用戰功把妹妹推上皇後之位, 又聯合皇後策劃了災星事件,打壓出頭的皇子, 穩住太子的位置。但他不喜歡邊塞的氣候, 心存不甘, 不願意繼續在邊疆呆下去。朝廷裏的文臣出點唾沫星子,日子便能過得逍遙快活。於是退居京城,領了六城兵馬司,專注結黨營私。 太子把薛匪風帶去邊關當質子, 無心插柳柳成蔭,薛匪風屢戰屢勝, 對太子心懷感激,戰神名號一出,風頭無倆, 單文耀又生出另外一種不甘。 他才是太子的武力靠山, 薛匪風毛都沒長齊就想分一碗羹? 單文耀不需要做什麽,他了解自己的外甥, 隻要“不經意”地透露當年的真相, 薛厲風就會日夜恐懼, 猜疑忌憚,逐漸和薛匪風走向對立。 薛厲風比他預想的狠毒,竟然聯合了北彗, 單文耀陡然意識到他和薛厲風的舅甥之情也走不長久, 當薛厲風假意領旨協助薛匪風, 實則是再次聯合北彗時,單文耀沒有阻止,該幹什麽幹什麽,強強對陣,兩敗俱傷,他坐收漁翁之利。 皇後和太子之位都是他拚來的,加一個皇位,多嗎?不多。 可惜薛匪風沒有死在沙場上,來向他索命了。 單文耀陰沉著臉從主幹道踏馬而過,森寒的盔甲滲出一絲鮮血,他隻是從牆頭出現了一瞬,胳膊就被薛匪風射了一箭,箭矢如貫千鈞之力,穿透粗製濫造的城牆,渣土揚了他滿頭滿臉,險些射中了心髒。 目光從哀呼四起的士兵們臉上掠過,單文耀盯住一個白衣青年,“你——過來。” 沈清然正思索著怎麽快速放大效果,再耗下去他跑出來的事就瞞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