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曼很快就明白湯姆為什麽這麽說了。


    就在那條黑蛇準備去咬艾米時,湯姆嘴裏發出了聲音。


    諾曼震驚地看著這一幕,他終於明白湯姆所說的“與眾不同”是什麽意思了。


    諾曼聽過這種聲音,和哈利之前麵對巨蛇時發出聲音一模一樣,他記得羅恩說過,這叫蛇佬腔。


    黑蛇從艾米的腿上滑落,爬向湯姆,並用腦袋蹭了蹭他的手。


    “我救了她,卻沒有收獲感激,有得隻是他們的恐懼和害怕,他們愈發排斥我。”


    “不過我並沒有為此而難過,反而很開心,因為我有了朋友,就是那條黑蛇,我給它取名利維坦。”


    “在那之後,我在孤兒院的日子好過了不少,那群孩子再也不敢朝我扔石頭了。並且我還發現自己擁有了新能力。”


    “在我情緒激動時,我可以控製水壺,震碎被子,甚至隔空取物。”


    湯姆的聲音變得溫和,可能他也很懷念那段日子,這段經曆或許是他內心為數不多的柔軟。


    “每當我感到孤獨或困惑時,利維坦就會出現在我身邊,用它那冰冷的鱗片輕輕蹭著我,仿佛是在告訴我,我並不孤單。”


    湯姆微笑著,眼神中透露出一種深深的懷念。


    “我像所有孤兒院的孩子一樣等待著被人領養走,很快我就等到了這個機會。一對夫婦來孤兒院領養孩子,在一眾人中,我是最優秀的。”


    “理所當然的,我被選中了。”


    湯姆的聲音裏帶著一絲自豪,但緊接著又變得複雜起來。


    “我幻想未來的生活,可這一切都被打破了。”


    “丹尼斯和艾米當著那對夫妻麵說出了我能操控蛇的事。”


    湯姆的聲音突然低沉下來,仿佛被過去的陰影籠罩:“他們的揭露讓我失去了那個家庭。丹尼斯和艾米,他們一直嫉妒我,嫉妒我在孤兒院的地位,嫉妒我被領養的機會。他們故意在關鍵時刻揭露我的秘密,讓我失去了一切。”


    “諾曼,是不是很可笑,之前我還幫助了他們,轉眼就被他們奪走了希望。”


    湯姆的聲音中充滿了苦澀和無奈,諾曼聽後,心中的同情油然而生。


    “那一刻,我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絕望和憤怒。我質問他們為什麽要這麽做,但他們隻是冷冷地笑著,仿佛看著一個即將跌入深淵的可憐蟲。”


    “但很快,讓我更加憤怒的事情發生了!他們,他們竟敢……”


    湯姆的聲音開始顫抖,似乎在壓抑著巨大的痛苦。


    “他們竟然殺了利維坦!”


    湯姆的聲音中充滿了無法掩飾的悲痛,他緊緊地握住拳頭,仿佛要把那份痛苦和憤怒都擠壓出來。


    畫麵一轉,一條黑蛇被掛在窗前,它的身上布滿了傷痕,顯然已經失去了生命。


    湯姆跪在它的旁邊,雙手顫抖地撫摸著它冰冷的鱗片,眼中充滿了絕望和憤怒。


    “他們趁我不在的時候,對利維坦下了毒手。當我回來看到利維坦冰冷的身體時,我無法形容我當時的心情。我失去了我唯一的朋友,我失去了我的一切。”


    湯姆的聲音已經帶上了哽咽,他的眼中閃爍著淚光。


    “利維坦……是我唯一的朋友,是我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溫暖。”


    “從那一刻起,我發誓要讓他們付出代價。我要讓他們知道,傷害我的朋友,是需要付出慘痛代價的。”湯姆的聲音突然變得堅定而冷酷。


    “我開始計劃複仇,利用我的能力,我逐漸掌控了孤兒院的一切。我讓那些曾經傷害過我的人,一個個都嚐到了痛苦的滋味。我用我的方式,讓他們知道了什麽是真正的恐懼。”


    湯姆的眼中閃爍著狠厲的光芒,他的話語中充滿了冷酷和無情。


    “但是,諾曼,你知道嗎?即使我複仇了,即使我讓他們付出了代價,但我的心中仍然充滿了空虛和孤獨。因為利維坦已經不在了,我再也找不回那個曾經陪伴我、安慰我的朋友了。”


    湯姆的聲音再次變得低沉和悲傷。


    諾曼靜靜地聽著,他能感受到湯姆內心深處的痛苦和掙紮。


    如果你不曾有過他人的經曆,就不要肆意對他的行為做出評價。


    “後來呢?你被領養了嗎?”


    “領養?嗬嗬……”湯姆冷笑兩聲,繼續講述。


    “院長的確告訴我有一對夫妻要領養我。”


    “那時候,我真的幻想自己要有一個家了。”


    “當我興衝衝地跑去院長辦公室時,諾曼,你知道我聽到了什麽嗎?”


    湯姆的聲音顫抖著,眼中再次閃爍著憤怒的光芒。


    黑霧翻滾,眼前出現湯姆趴在門上的場景。


    他的眼睛裏布滿血絲,捏緊拳頭似乎在壓抑什麽。


    房間裏麵傳來一段對話。


    “院長,聯係好了嗎?真得可以把那個怪胎送走了?”


    “當然,馬戲團那邊對那個怪胎很滿意,承諾可以支付八百英鎊,這筆錢足夠孤兒院支撐好久了。”


    “可是萬一被那個怪胎發現怎麽辦,你也知道他的能力……”


    “放心,不會被他發現的,我騙他說是有對夫妻想領養他,他當時可開心了。到時候牛奶裏放幾片安眠藥,騙他喝下去,等他醒來,估計馬戲團都到愛爾蘭了。”


    “哈哈哈,院長可真聰明,終於可以擺脫那個怪胎了。”


    院長和護工的對話在寂靜中回蕩,每一句話都像鋒利的刀片,劃破了諾曼心中的平靜。


    “安眠藥……愛爾蘭……”諾曼喃喃自語,他無法想象湯姆當時聽到這一切時的心情。


    那種從天堂到地獄的落差,那種被背叛和欺騙的痛苦,足以讓人崩潰。


    “哈哈哈,聽到他們對我的形容了嗎,怪胎!”


    湯姆的笑聲在回蕩,那是一種混合著憤怒、絕望和自嘲的笑聲。


    他的眼中閃爍著淚光,嘴角卻掛著苦澀的笑容。


    湯姆的聲音開始顫抖,他仿佛又回到了那個絕望的時刻,“我聽到他們的話,整個世界都崩塌了。原來,他們從未真心對待過我,隻是把我當作一個可以換取金錢的‘商品’。”


    “他們害怕我,恐懼我,想要驅趕我!”


    “既然如此,我就要讓他們嚐嚐真正的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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