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可笑,奪舍已成,終歸是我笑到了最後……嗯?\"


    炙神那激昂的語調,戛然凝固,仿佛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猛然掐斷。


    隻見玄淨雙眸中的熊熊火焰,以一種奇異的速度退去,就好似潮水般迅速消退。


    倏然之間,玄淨的身軀蜷作一團,驟然俯身,喉嚨裏瞬間湧起一陣難耐的瘙癢。


    “嘔~~~”


    那幹嘔之聲飽含著無盡的絕望與痛苦,仿佛要將體內所有的汙濁之物與滿心的不甘全部傾吐而出。


    每一次幹嘔,都引發全身肌肉的劇烈痙攣與扭曲,玄淨的身體顫抖不止,好似要被這痛苦的幹嘔給生生撕裂。


    就在他感覺快要把胃都吐出來之時,一個拇指大小的火繭從其口中吐出。


    那火繭彌散著詭譎的火光,躍動的火焰仿若蘊藏著無窮無盡的力量。


    它甫一落地,便開始持續不斷地掙紮,宛如擁有生命一般,急切地想要破繭而出。


    然而,任由它不停地扭動身軀,火繭上一道道細微的黑絲卻將其越纏越緊,使其根本無法掙脫束縛。


    \"怎麽樣,奪舍魂偶的滋味不錯吧?哈哈哈!\"夢緋舞的笑聲在此地回蕩,帶著幾分得意。


    \"什麽時候動的手腳?\"


    炙神的聲音雖冰冷如霜,卻難掩其下的震驚與憤怒。


    他曾自詡謀劃無懈可擊,如今卻在這突如其來的變故中顯得如此狼狽。


    夢緋舞狡黠地說道:“便是在收集暗夜之眼碎片之時,把這魂偶移植到他體內的。隻可惜,僅僅傷到了你三分之一的殘魂。”


    “不過,我可記得清楚,你當時還曾指使暗中的手下,協助他去收集暗夜之眼的碎片呢。想要暗夜之眼?哈哈哈,偷雞不成反倒蝕把米,真是痛快!”


    夢緋舞一陣暢快得意,仿佛將長久以來積壓的鬱悶都徹底地發泄了出來。


    “哼!夢緋舞,我們沒完,走著瞧!”


    炙神放出一句狠話,聲音中充滿了憤怒。


    然後,他沉默了


    “幾萬年前就拿我沒辦法,難道幾萬年後就有辦法了?可笑!”


    夢緋舞的聲音中帶著一股殺機,如同寒風,讓人感到深深的恐懼和不安。


    夢緋舞那碩大無比的頭顱,在空中瘋狂地搖曳著,鎖鏈隨之發出震耳欲聾的轟鳴聲,然而她卻始終無法掙脫困境。


    隨即,她轉頭看向元荒。


    “把肉身交給我吧,你已然疲憊不堪,需要休息!”


    夢緋舞的聲音,宛如夜風中最迷人的旋律,又似深淵下最危險的誘惑,直擊元荒的心靈深處。


    然而,元荒的意誌如同磐石,即便在這生死存亡之際,也未曾有絲毫動搖。


    他閉目凝神,泥丸宮內的神紋發出的光芒,如同星辰般璀璨,形成一道堅不可摧的屏障,將夢緋舞的魔音隔絕在外。


    “哼,區區凡人之軀,竟能擁有如此堅韌的意誌與純淨的神魂,真是讓人意外。”


    夢緋舞的語氣中多了幾分讚賞,但更多的是貪婪。


    “不過,這所有的造化皆會成為我的囊中之物,元荒,你命中注定要化作我重生之路上的基石。”


    “休想!”


    元荒麵色陰鬱,對方的實力超乎想象,他深知自己難以抗衡。


    不過,想要奪舍他,也絕非易事。


    就在剛剛,他感應到了神紋的波動,即便自爆神紋,他也絕不允許對方得逞。


    否則,一旦讓那神明之境的夢緋舞成功奪舍,以神紋之威,驅使深淵之下肆虐的妖獸。


    對於脆弱的人類而言,無疑將是滅頂之災。


    “哼,倒是硬氣。”


    夢緋舞麵色一寒,周身氣勢如潮,洶湧澎湃,將元荒牢牢鎖定。


    “既然你意誌如鐵,我便碾碎你的意誌,穿透你泥丸宮那層守護的壁壘!”


    在她眼中,元荒宛若一塊世間罕有的寶玉,能得神紋青睞,自是大氣運加身。


    如此絕佳的肉身,她怎會輕易舍棄,去隨意奪取平庸之人的軀殼?


    修士之路,本就是逆天而行,爭奪的是那飄渺不定的造化。


    而誘使炙神步入陷阱,亦是代價不菲。


    她自身殘魂受損,正因此才難以直接衝破元荒泥丸宮內的神紋防護,否則,元荒早已成為她的囊中之物。


    至於炙神,她更是不以為慮。


    炙神本就是殘魂之體,剛剛奪舍玄淨更是元氣大傷,失去了三分之一的殘魂。


    靈魂動蕩不安,短時間內再無奪舍之力,對她而言,不足為懼。


    就在這時,元荒背負的大旗猛然間黑芒爆閃,一股令人心悸的威壓洶湧而出,瞬間在他周身編織出一個深邃的黑域。


    範圍足有三丈之廣。


    “嗯?”


    玄淨幾人立刻感覺到腳本沉重,仿佛背負著萬鈞之重,即便是符文之力也在這股壓力下無法用血氣催動。


    “你沒事吧?”玄淨焦急呼喚。


    “還好......”元荒的聲音顯得極為虛弱。


    “快將那旗幟取下!”


    東方水月與月雅琳身陷束縛,隻能以焦急的呼喊。


    玄淨疾步上前,雙手緊握旗杆,卻如撼動山嶽般徒勞無功.


    那旗幟仿佛與元荒血肉相連,難以分離。


    “別白費力氣了,此乃神器,除非我隕落,否則除神境強者外,無人能使其離身。”


    夢緋舞悠然開口,語氣中帶著幾分戲謔。


    “還有,外麵有個神誌不清的小子,正滿世界找他的弟弟。”


    她話鋒一轉,又添一筆。


    “有種直接衝我來,別動我身邊的人!”


    元荒怒目如炬,強撐著傷痕累累的身軀,對夢緋舞怒喝。


    提及找弟弟,元荒心中皆是一凜,意識到是石英磊的到來。


    “這關我何事?我又沒參與圍攻他。”


    夢緋舞不以為然地說道,眼中閃過一絲不屑。


    “什麽?他被圍攻了?我要去救他!”


    元荒聞言,眼中血絲密布,不顧一切地從儲物袋中掏出珍貴的血氣資源,瘋狂吞服,以求速愈傷勢。


    “何必如此辛苦,姐姐來助你一臂之力。”


    夢緋舞輕笑,隨即輕啟口器。


    一道黑線自她口中飛出,精準地牽引著地上血槽中的血液,化作洪流,直奔元荒而去。


    夢緋舞定然不會存什麽好心思,元荒竭力躲避。


    但在夢緋舞那驚世駭俗的實力麵前,終究難逃一劫,被血氣徹底包裹。


    隻見他身上的傷痕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最終,整個人都被一層耀眼的紅光所籠罩,宛如浴火重生。


    “去吧!殺得越多越好!”


    夢緋舞滿意地點頭,眼中閃爍著興奮。


    元荒轉身,望向玄淨、東方水月與月雅琳,沉聲道:“將他們一同釋放!”


    “沒錯,讓他們也一同前往,這般才能使人信服,這裏有寶貝存在。”


    夢緋舞附和,隨即揮手間,三道血線劃破空氣,精準地沒入三人體內。


    霎時間,三人周身同樣泛起了紅光,仿佛經曆了某種神秘的蛻變。


    與此同時,東方水月與月雅琳身上的束縛也驟然消散。


    元荒毫不遲疑地領著三人,迅速撤離。


    屏障之外,剛剛踏出,四人的目光便被遠處矗立著的巨大骸骨獸所深深震撼。


    它們正是幾人逐一釋放出來的骸骨獸,此刻,卻毫不留情地將那些企圖侵入的修士與半魔獸阻擋在外。


    “快看那邊,有人突破重圍而出了!”一人驚呼道。


    “元荒?他怎麽做到的?竟然能從主墓室出來?”另一人難以置信地喊道。


    “瞧他們那渾身充盈的血氣,定是在裏麵有所斬獲。”


    “快,打破這些怪物的防線,進去搶奪那份機緣!”


    人群的喧囂與貪婪瞬間沸騰。


    元荒深知此刻的複雜與危險,對三人沉聲道:“我們在此分道揚鑣吧,夢緋舞的目標是我,你們離去便是安全。”


    東方水月聞言,眼眶泛紅,堅決搖頭:“不,我怎能棄你於不顧?”


    元荒麵色凝重道:“聽我說,你們必須遠離,特別是玄淨,你曾是炙神的目標,雖未奪舍成功,但不排除會再次奪舍。”


    玄淨說道:“無需多言,我們共赴險境,自當同進同退。看那些貪婪者的眼神,以為我們手握至寶,誰又能輕易脫身?”


    “你若執意救人,我們便並肩作戰,生死與共。若是有幸逃脫,每年的今日,定不忘為你祭奠;若是不幸,黃泉路上,咱們再做兄弟,共飲一壺!”


    元荒未語,輕輕地拍了拍玄淨的肩膀,眼圈微微泛紅,有些濕潤。


    他唯一所能做的,就是為他們創造逃離的契機,而後,堅決不能讓夢緋舞奪舍成功。


    哪怕是以付出自己的生命為代價,也在所不惜。


    \"可惡,又是這該死的元荒!\"


    炎辰目光陰沉,瞥見元荒自那屏障中走出,瞳孔驟縮,緊咬的牙關間傳出令人心悸的吱嘎聲。


    他心知九彩地心炎尚存,但元荒的出現,卻如同觸動了他內心最敏感的弦,一股無名怒火莫名升騰。


    與此同時,遠處一人,麵容陰鷙,目光鎖定在元荒身上,冷冷喝道:\"元荒,快過來給我弟償命,否則,我便殺了石英磊!\"


    元荒聞言,怒不可遏,反駁道:\"徐子墨不是我殺的!你快放了石英磊,否則,我元荒誓要你家破人亡!\"


    言罷,他如同被激怒的雄獅,不顧一切地向徐子峰撲去。


    \"冷靜!他們人數眾多且修為不凡,切勿輕舉妄動!\"


    玄淨焦急呼喊,試圖拉住元荒。


    但大旗之上,黑光繚繞,形成一道堅不可摧的屏障,隔絕了一切符紋之力,讓他隻能眼睜睜看著元荒被怒火驅使,步入險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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