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著急,當前首要之事是讓你的傷勢痊愈,至於詛咒之石的事情,我們有的是時間去慢慢研究。”


    季若璃的話語中帶著一絲不易被察覺的溫柔。


    元荒微微點頭,然而,下一刻他的臉色突然一變。


    其他人也紛紛轉過頭去張望。


    “該死,有追兵,難道牧塵還藏著其他心思不成?”


    東方水月的聲音中夾雜著怒意,她的身影幾乎在話音還未落下之際,便如煙霧一般迅速消散,將空間移動施展到極致,追尋那隱形的尾巴而去。


    元荒抬手欲阻,卻終究慢了一步,隻能望著東方水月消失的方向,輕輕歎了口氣。


    他深知東方水月心中的憤怒,若放在往昔,麵對牧塵的設計,她定會孤身一人衝殺過去。


    而如今有隊友相伴,即便與季若璃時常有矛盾衝突,也能夠自我克製。


    但在此時此刻,東方水月或許正渴望著一場酣暢淋漓的戰鬥,以此來排解心中的壓抑之感。


    武雅柔聞言,臉色露出驚恐之色,“快走,我們不是牧塵的對手,現在更不是時候與他硬碰硬!”


    季若璃淡然一笑,目光中閃爍著利芒:“之前是因為元哥哥的傷勢,我們才不得不暫時退避。但現在,元哥哥已經蘇醒,我們之中有七位孕紋境的強者,豈能輕言退縮?”


    “可是,牧塵已經掌握了詛咒之石,實力今非昔比,還能驅使那支強大的獨角騎兵,我們如何與之抗衡?”


    武雅柔的擔憂溢於言表。


    元荒輕輕搖頭,聲音沉穩而有力:“修士之路,本就是逆天而行,若無一往無前的鬥誌,又怎能在這條路上走得更遠?你心中的恐懼,正是你成長路上的絆腳石。”


    “但請放心,牧塵雖強,卻也不敢輕易對我們下手,我們會護送你安全離開此地。”


    武雅柔望著眼前這些或堅定、或淡然的麵孔,心中的緊張逐漸被一股暖流取代。


    她深吸一口氣,強壓下心中的不安,道:“此番,就全仗元公子與諸位了!小女子感激不盡。”


    這時,元荒眼前驟然亮起一抹光華,東方水月猶如從血海中踏浪而來,身影瞬間定格在他麵前。


    渾身被斑駁的血跡覆蓋,顯得格外觸目驚心。


    “你這是……與人交鋒受傷了?”


    元荒強忍著周身的不適,勉強站穩,語氣中滿是關切與緊張。


    東方水月輕輕搖了搖頭,嘴角勾起一抹無奈的笑容:“沒什麽大礙,隻是方才我有些貪心了,為了將那些宵小之輩一網打盡,未曾留意,結果被濺了一身鮮血。隻可惜,還是讓一個人狡猾地逃脫了。”


    季若璃在一旁,眼波流轉,帶著幾分戲謔:“能在東方家小魔女的手下逃生,那人的本事可真是不簡單啊!”


    東方水月聞言,秀眉緊蹙,雙眼仿佛能噴出火來,不悅地瞪著季若璃:“哼!我一現身,那家夥就如同泥鰍般滑入沙土中,我雖有萬般手段,卻也拿他無可奈何!”


    氣氛一時變得微妙而緊張,元荒見狀,連忙上前一步,將兩人輕輕隔開,笑道:“既然已有漏網之魚逃回,那說不定後續還會有更多的探子接踵而至。”


    “我們不妨來個守株待兔,將這些送上門的‘魚兒’一一收了,也讓牧塵好好心疼一番。”


    此言一出,眾人皆是精神為之一振,紛紛握緊拳頭,眼中閃爍著淩厲的光芒。


    自踏入霖盟城以來,他們一直被牧塵牽著鼻子走,心中的怒氣無處釋放。


    此刻,元荒的提議無疑是點燃了他們心中的那團怒火,讓他們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興奮。


    在一片稀疏卻堅韌的灌木叢核心地帶,元荒一行人靜靜地坐在沙地上,雙眼微微閉合,養精蓄銳。


    遠處無垠的沙海,在月光下泛著銀色的波瀾,延伸至視線的盡頭。


    夜色如墨,突然間,沙海之上,一道道黑影悄然浮現,如同夜色中的幽靈,向灌木叢逼近。


    沙沙沙~~沙沙沙~~~


    他們的腳步聲,在寧靜的夜晚中被無限放大。


    “來了!”


    月雅琳那對精靈般的耳朵輕輕顫動,聲音雖輕,卻清晰地傳入每個人的耳中。


    元荒猛地睜開雙眼,身形挺拔,目光如炬,望向那逐漸逼近的數十道身影,心中不禁泛起一陣驚訝。


    “牧塵竟派遣如此多人,這是打算將我們全留下嗎?”


    話音未落,一個身影鬼魅般出現在元荒麵前。


    “林鷹?”


    元荒的眉頭緊鎖,來人正是林鷹,牧塵麾下的得力幹將,其臉上的傲慢與得意幾乎不加掩飾。


    “這麽急著走,是怕了嗎?”


    林鷹斜睨著元荒,眼神中滿是挑釁,隨後又將貪婪的目光轉向了一旁的武雅柔,“美人兒,你這是要去哪兒啊?”


    “這與你林鷹無關。”


    元荒的語氣冷冽,不帶絲毫情感。


    看著林鷹這幾十號人,其中修為最高的是林鷹,眾人頓時鬆了口氣。


    新人榜排名第八十四的肖淩都折在了季若璃手中,僅憑排名第九十的林鷹,根本不足為懼。


    林鷹舔了舔幹裂的嘴唇,淫邪之意溢於言表:“聽說武姑娘的初夜能幫助人領悟空間屬性,而我正好有一枚空間靈緣未能覺醒,不如請武姑娘助我一臂之力,如何?”


    元荒的麵色瞬間陰沉下來:“你竟敢背著牧塵做出強搶民女修煉這等事?”


    “有何不敢?這種事,我林鷹幹得多了。”林鷹冷哼一聲,語氣中滿是肆無忌憚,“牧塵即便知道了,又能奈我何?他在軍中的地位,可還仰仗著我爹呢。”


    元荒的眼神愈發冰冷:“這麽說,你林鷹是壞事做盡,無所畏懼了?”


    “少囉嗦,快把武姑娘交出來!”


    林鷹不耐煩地吼道,語氣中已帶上了幾分威脅。


    元荒不再言語,身形一晃,一根奇醜無比的棒槌已出現在手中。


    他不再理會林鷹的廢話,直接化作一道殘影,向林鷹衝去。


    季若璃、東方水月、月雅琳、玄淨、帝磊緊隨其後,五人如同五道璀璨的流星,劃破夜空,殺入敵陣。


    即便是平日裏略顯柔弱的武雅柔,此刻也緊握長劍,眼神堅定,緊隨眾人之後,勇敢地抵抗著林鷹帶來的威脅。


    “哼,區區一個尚未凝聚靈紋的小子,竟也膽敢對我出手,你的勇氣倒是令人刮目相看。”


    “隻可惜,太過魯莽了些!”


    林鷹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眼神中閃爍著不屑。


    他輕輕一抖手腕,手中那柄長劍瞬間被一層璀璨的靈力所包裹,劍尖閃爍著令人心悸的寒芒,直指元荒。


    林鷹並未打算取元荒性命,他的動作看似凶猛,實則如同拍打蒼蠅一般,意在將元荒輕易驅逐開,而非真正給予重創。


    他心中盤算得極為精細,深知直接斬殺對方定會讓大荒城那邊震怒,還可能給自己的家族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尤其是對他那想上位的父親而言,更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劍與棒槌撞在一起,迸發出尖銳的金屬嘯叫,震顫空氣。


    元荒身形踉蹌,如同斷線風箏般倒飛而出,重重摔落在地,胸中氣血翻騰,臉色煞白。


    “這……這怎麽可能?區區一個新晉孕紋境,尚未完整凝聚靈紋,怎會有如此驚人的力量?”


    林鷹瞠目結舌,難以置信。


    他身為孕紋境八紋五禁的強者,竟在這一擊中感到手掌震顫,仿佛遭遇了山嶽般的重壓。


    更令人驚駭的是,他手中的長劍,在與那看似不起眼的棒槌碰撞後,竟出現了一道細微卻醒目的裂痕。


    就在這震驚失神之際,一道璀璨如流星般的爆炎箭矢劃破夜空,毫無征兆地在林鷹胸前爆開,絢爛的火光瞬間將他吞噬。


    林鷹根本無從反應,隻能眼睜睜看著火焰吞噬衣襟,胸前一片焦黑,就連發絲也被高溫烤焦,卷曲成塊,狼狽不堪。


    元荒趁機轉身,衝入周圍人群之中,廝殺起來。


    由於境界存在差距,他很難抵擋林鷹的攻擊。


    “混蛋!你們這群廢物,還不快給我上,將這幫雜碎拿下!”


    林鷹怒吼連連,形象盡失的羞辱讓他憤怒到了極點,理智幾乎被怒火吞噬。


    “哼,你這狗東西,今日定要將你剁碎了去喂狗!”


    季若璃嬌喝一聲,手中長槍猶如蛟龍出海,槍尖閃爍著寒芒,直指林鷹咽喉,速度快若閃電。


    林鷹瞳孔驟縮,危急關頭,他本能地向後急掠,險之又險地避開了這致命一擊。


    季若璃攻勢如潮,不給林鷹絲毫喘息之機,手中長槍猛然下壓,槍尖順著林鷹的腳麵深深紮入地麵,仿佛定海神針,穩固而有力。


    緊接著,大地仿佛響應她的召喚,自林鷹腳下的泥土驟然湧動,數根尖銳的石錐破土而出,如同嗜血的毒蛇,迅猛無比。


    林鷹躲避不及,左小腿被一根石錐狠狠劃過,衣衫瞬間被鮮血染紅,疼痛讓他臉色扭曲,額頭上冷汗涔涔。


    他急忙環視四周,渴望找到一絲生機,卻發現帶來的手下已是一片狼藉。


    在這短短的時間內,元荒與同伴們如同秋風掃落葉,將林鷹的手下擊潰得七零八落。


    原本他帶來數十人,此刻隻剩下零星十餘人,在元荒幾人的追擊下,猶如喪家之犬,四處逃竄,狼狽不堪。


    “他媽的,都別藏了,給我直接殺了這些家夥!”


    林鷹咆哮著,雙目赤紅,死死地盯著元荒一行人,恨意如潮水般洶湧。


    這些年他費盡心思培養的心腹,如今卻如秋風中的落葉,一片片凋零。


    他的心在滴血,憤怒與不甘交織成一張扭曲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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