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名字有點意思,趙大爺有才!”許坤言跟在趙大爺身後說笑著,幾個人一路爬上了山頂,許坤言站在山頂眺望著山對麵的風景,以及山腳下一棟棟的大樹屋,在目光落到一處與周圍植被完全不同的地方時,不禁發出疑問:“趙大爺那片矮樹叢是什麽?”“哪裏?哦,那是許老爺子在世時種的一片茶葉田。”趙大爺走到許坤言身旁,眯著眼遠眺著後山一片占地麵積很大的茶葉田,眼睛微微濕潤,他頓了頓隨後又解釋著,“老爺子平時愛喝茶,再加上咱們地多,他就找了一塊適合茶樹生長的地方,種起了茶葉,如今算算也有幾年了,坤言那片地是老爺子一點一點弄出來的,咱們就?”許坤言似是已經知道趙大爺接下來要說的話他,他徑自說道:“我不會破壞那片地的,而且那片地也有用處,咱們要好好照顧。”“你是想采茶嗎?我在國外學習的時候,有很多外國度假村,就在研究這個計劃,奈何他們那裏不適合茶樹生長,但是咱們這裏就不一樣了,我覺得這個主意很好!”顧錦黎興奮的看向許坤言。許坤言凝視著眼裏盛滿星光的顧錦黎,心裏仿佛被什麽東西充滿了,輕飄飄的,他不明白這其中的原因,僅是心情大好的拍著顧錦黎的肩膀道:“果然是英雄所見略同啊,顧總你真是比我肚子裏的蛔蟲還要聰明。”“隻是湊巧。”顧錦黎僅說了幾個字,但他此時說話的語氣已經證明他是有多開心,他緊跟在許坤言身後,思緒卻飄向了過去,他年幼時,母親離世的打擊,讓他曾有一段時間一直封閉自己,多年過去了,他雖然已經好了,但他卻不再願意和人有接觸,每次誰要碰他,他都會下意識的躲閃,這一次自己竟然沒有躲閃,而且好像還覺得很舒服?**時間過得很快,一轉眼就到了傍晚,傍晚山風涼颼颼的,吹得人臉疼,許坤言和顧錦黎在趙大爺的帶領下,往山下走去,路上顧錦黎看著許坤言的大衣,在趙大爺聽不到的情況下,小聲問道:“你這大衣究竟有幾件兒?”“啥?”許坤言腳步漸緩,他被顧錦黎這突如其來的疑問,問得有些發懵。顧錦黎看著一臉懵的許坤言,繼續說道:“你上次在賓館留給我的那件大衣,和你身上穿的一模一樣,我就有些好奇了。”“原來這麽一回事兒,我這人比較懶,哪件衣服穿著舒服,就會買很多同款,我衣櫃裏還有五件這大衣的同款。”許坤言說完又想到之前的事,他再度放慢腳步,側過頭與顧錦黎視線相交,把一直憋在心裏的話說了出來,“說起那天在賓館,我出去接了個電話,再回來你就不見了,你……”許坤言話說了一半,卻又不知如何繼續說下去,總覺得哪裏有些奇怪,其實不光是他,就連顧錦黎也沒了聲音。顧錦黎白皙的臉越發有了幾分血色,不知是讓風吹的,還是害羞了,隻見他垂眸沉思半晌,隨後抬起頭解釋著,“我那天醒來,腦子迷迷糊糊的,見你不在房間就以為你走了,而且家裏正好還有事,我就拿著你留下來的東西走了。”“原來這樣,我還挺擔心你的,其實再見到你的時候,就想問你來著,可是旁邊一直都有人,就……”許坤言在一旁徑自鬆了一口氣,將手插-在褲兜裏,與顧錦黎在山間悠閑的走著。顧錦黎在知道許坤言的想法後,整個人都變得輕飄飄的,他把脖子上的圍巾圍得更加嚴實,以至於說起話來的聲音都是悶悶的,“其實,那天之後我應該謝謝你的,如果不是你,我那天有可能會發生更可怕的事情。”“你,你不用謝我,那天我也是喝醉了,我醒來的時候都懵了。”許坤言一想到那天所發生的一切,他都還覺得像是做夢,他看向正低頭不知在想什麽的顧錦黎,繼續說道:“縱使我那天喝酒了,我也有責任,如果有什麽需要我負責的,我一定不會逃避的。”“你不必自責,是我先拐帶你的。”顧錦黎低著頭,繼續說著,卻一時間忘記看前麵的路,眼看就要撞在樹上,好在被許坤言拽到身邊,他驚魂未定的握著許坤言的手,一時忘了接下來要說的話。直到自己口袋裏的手機就開始響了起來,他才回歸現實,他對許坤言說了聲抱歉,便擰著眉去掏手機,在他看清來電顯的時候,就立刻接通了電話,一陣電話過後,他再度來到許坤言麵前,語氣中帶著些許愧疚的說道:“不好意思,我爺爺在國外療養院出了事情,我得馬上去看看,所以今天咱們隻能聊到這了。”“沒事,沒事,老人家的身體要緊,顧總快去吧,這裏有我在,你不用擔心,如果有問題,我會電話聯係顧總的。”許坤言加快腳步的把顧錦黎送上了車。顧錦黎並沒有立刻開車離開,他手握方向盤,目光定定的看著許坤言,“我手機會二十四小時開機,你有什麽問題,要記得找我。”“好嘞,我都知道了。”許坤言彎著腰,對車窗裏的顧錦黎笑了笑,隨後又補充道:“要注意安全。”“嗯,那再見。”顧錦黎因為許坤言的笑容,驚慌的心漸漸安穩了下來,他對著許坤言點點頭,便驅車離開。送走了顧錦黎,許坤言拿出電腦,整理他和顧錦黎今天所商議的計劃,不知不覺間天就完全黑了下來。許坤言看了眼時間,伸了個懶腰準備離開,就看見趙大爺拿著小抹布急匆匆的跑進了屋,一會兒指著他一會指著門外,上氣不接下氣的來了句,“坤言,外麵出事了!”作者有話要說: 許坤言:我一定會負責的。(豪氣十足)顧錦黎:嗯。(摸著肚子裏的錦鯉崽崽露出了陰謀的笑容。)第十章 “怎麽了?趙大爺外麵發生了什麽事?”許坤言忙不迭將自己手裏的活兒放下,起身將趙大爺帶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了下來。“坤言,外麵有一個自稱是你男朋友的小夥子找你,我們見他是生麵孔,就沒讓他進來,他就在咱們大門口不依不饒的,你快去看看吧!”趙大爺是一路小跑過來的,累得滿臉都是汗,同時更是被門口那小夥子嚇得不輕,慌張間竟用自己手裏擦玻璃的小抹布抹起了臉。比起火急火燎的趙大爺,許坤言倒是頗為淡定了,能直接說是他男朋友的人,除了安舒白就沒有別人了,不過仔細想想安舒白可是從來沒有和別人公開過他倆的關係,如今竟然當著外人的麵這麽說,究竟又在耍什麽幺蛾子?許坤言眉頭微皺覺得事情並不簡單,他安撫好趙大爺,氣勢洶洶的朝大門口走去,正好聽見安舒白正對著趙大娘冷嘲熱諷。“大娘,我和許坤言的關係遠比你想的還要好,你在這不讓我進去,就不怕我以後告狀。”“小夥子咱不是不放你進去,實在是最近冒充坤言家親戚的人太多,借機找我們坤言商談度假村的事,你若真是坤言的男朋友,等坤言出來確認就能進去了。”“我什麽時候撒過謊?我真是他男……”安舒白話說到一半就看見站在不遠處的許坤言,立馬變換畫風,無辜的眨眨眼睛,不顧麵前已經被自己突然換臉而嚇到的趙大娘,軟軟的喊道:“言哥哥,我特意坐了公交來找你,現在站的腿都快疼死了,你快放我進去,大爺大娘他們死活不讓我進去,還好你出來了。”不得不說安舒白這一次真的努力了,為了表現自己軟弱可憐的形象,他特意穿了件單薄的衣服,在夜風四起到的山間不停的打著哆嗦,說起話來更是軟得要命,任誰聽了都不想再去為難他,但是不幸的是,他麵對的人是許坤言。許坤言向來是非分明,他並沒有讓趙大爺打開鐵門的鎖,而是隔著鐵柵欄,冷淡開口道:“安舒白我之前不是和你說了,咱倆沒關係了,而且你媽來我家鬧的時候,我也已經當著我父母和鄰居的麵和你斷幹淨了,你今天到這口口聲聲說是我男朋友,這屬於造謠你知道嗎?”“你……”安舒白一時語塞,那天母親回家把所有事情說了一遍,他仍舊以為許坤言說的是氣話,因為他很篤定許坤言愛他,許坤言沒有他不行,所以他在自己和母親受盡外人指點嘲諷後,他決定再來看看許坤言,哪怕讓他成為許坤言的男朋友,他也要讓許坤言再度回到自己的身邊,讓那些背地裏笑話自己的人閉嘴,也安撫一下最近一直麻木空虛的內心。一個人習慣了被愛,一旦被拋棄,真的是很茫然很不舒服。“我怎麽了?我說的還不清楚?非要我把那錄音放給每個人聽,你才能不來找我?”許坤言煩躁的皺起眉,沒了往日的溫柔形象,周身散發著冷氣。“你還在生氣嗎?生氣我那天說的話,一切都是你在耍脾氣對嗎?”安舒白嘴角微微翹起,笑得有點得意又有點欠扁,他一直找不到許坤言忽然對自己冷若冰霜的理由,如今許坤言的那句話,就成了他搪塞自己和他人的絕佳理由,一定是他想的那樣,許坤言就是典型的因愛生恨。許坤言翻了翻白眼,他不知道這安舒白究竟是什麽腦回路,居然還能那麽想,他無奈的解釋起來,“安舒白你現在認認真真聽我說,我那天因你的話,忽然意識到我並不喜歡你,我之前一直聽父母的,沒有什麽主見,所以當父母說讓我以後和你結婚的時候,我就認定要和你結婚了,所以我對你好,也全都是因為父母,那不是愛,你懂嗎?”“我不聽,我不聽!”安舒白眼圈紅了起來,他堵著耳朵,打斷許坤言繼續要說的話,他目光閃躲不敢再與許坤言對視,許坤言剛才的話,明明是他以後準備拋棄許坤言時要說的,怎麽還被許坤言搶先了,他不想接受,直接撒潑道:“我不管,你就是因為我要你家的度假村,你才會這樣的,言哥哥,我不要經營權了,我隻在這幫你就好,我們……我們和好吧,就像以前那樣。”“我不可能與你和好了,因為我倦了,我不想再單方麵的付出和傻傻的等待了,我們從現在開始就是陌生人了。”許坤言沒有因安舒白的眼淚而柔和一分,他果斷轉身,正好看見一旁吃瓜看熱鬧的趙大爺趙大娘,斬釘截鐵道:“大爺大娘今兒你倆都看見了,門外那男人與我無關,以後他要是再來以男朋友的身份為難你們,你們就報警,告他造謠,我和他已經沒有任何關係了。”“好嘞,我們都記住了。”趙大爺特意走上前,借著路燈的燈光,眯眼打量著安舒白,記住安舒白的樣貌後,一臉輕蔑的說道:“小夥子我在這也聽明白了,你這不地道啊,要東西還不和人家處對象,你是渣男啊!”“哼,要你管。”安舒白瞪了一眼趙大爺,視線立馬又落到許坤言的身上,想要再說些挽留的話,卻被許坤言冰冷的目光嚇得噤了聲,他知道許坤言真的變了,以前的許坤言就像一杯沒有味道的白開水,而現在的許坤言就好像一杯烈酒,與白開水一樣無色透明,但嚐了一口就知道這兩杯液體並不是同一品種,一個索然無味,一個獵魂攝魄。但是許坤言變了又與他有什麽關係,他都已經放下尊嚴來挽回了,可許坤言呢,不僅不給自己麵子,還把話說得那麽絕,他就不信了他安舒白沒了許坤言和許家就會活不下去,他將臉上的軟弱神情收斂起來,站在冷風中攥緊了拳頭,聲音帶著一股子倔強,“許坤言你別忘了你今天的話,以後別來求我。”“嗬,好,我都記著呢,也請你履行諾言,不要再來煩我。”許坤言笑得特別肆意,像是在看一個跳梁小醜一般。“哼,看誰笑到最後。”安舒白似是察覺到許坤言對自己的嘲笑,他拉緊單薄的衣服抬腳就要離開,就發現對麵齊北城開著車回來了。“喂,坤言,這大門咋還關上了?我要進去啊,快給我開門兒。”齊北城搖下車窗對著門裏的許坤言按了按喇叭,眼睛一瞥才看到正站在門外衣著單薄,在寒風中瑟瑟發抖的安舒白,立刻明白了自家好友的用意,他尷尬一笑,對著裏麵小聲喊道:“行了行了,你們先別開門了,我在車裏待會兒,不著急。”“齊北城!”安舒白被齊北城的話,氣得直跺腳,隨後不知想到了什麽,徑自來到車窗前,怒視齊北城道:“你下車,我們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