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休息,難得邁著好心情回到洞穴。


    這些年見過幾次白翎,可每次他沒回洞穴。


    都是在外陪著陌離。


    一時回到洞內,感覺挺陌生的。


    高空之上掛著白羽。


    微風一吹,泛起漣漪。


    就是這數量太多。


    眼尖的他瞅見上麵有些掛著絲絲血跡。


    蘇沐謙一步步來到草堆處,踹醒了閉眼的白翎。


    待他微微睜開眼,“打算換個死法?”


    白翎起身搖了頭,“暫時沒打算,給孩子祈福!”


    鶴羽三千,掛空求一願。


    蘇沐謙邁著小碎步到床旁,“這會不會太晚?”


    “嗯,晚了!”白翎回答著,出奇的語氣平靜。


    “剛回來有鶴看著我,不敢動,想找你,傳信鶴回話說我想早點死就再傳。本想著終於見到你,把一切告訴你,你卻忘了,依著你的脾性我不敢。關係緩和後,想著這些事忘了就忘了吧,至少你的心不是那麽難捂熱,我還是錯了,你想起了一切,那時你肯定很難受,所以才會選擇遺忘!”


    “小玖說,最見不得誤會隔夜,可我總沒來得及解釋。”


    “那年自刎恰逢陌家遭難,徒留我一人,黎酥就是那時候出現,像是一道光吧,她死了我覺得世上又留我一人,我害怕那種孤獨無力掙紮。”


    “她與你看我的目光不一樣,始終有憐憫,而你有心疼和愛,你抓住我手的那一刻,我才確定我要兩人在一起!”


    “至於那位,當年來也是欣喜,後來城中有一家人要上門求娶她,她不願,便求我,我納她不過是權益之計,你未等我把話說完爭吵便來,幾次想上門解釋,你直接攆了我,後尋到她身亡,瞧出了她不對勁,問你始終不答,而後事情便不受控製,你沒了,我不想離兒一人孤苦無依,變得跟我一樣。”


    “而陌浩,根本與我無關,他娘算計我!”


    “重新遇上你,我一度以為自己變了心,深夜懺悔多少次,還是想靠近。可你又走了,緊接著離兒失蹤,遇上曾經傷你的人,才知道你們本一人,想來找你問清楚,又不知道妖界所在,隻能等陳深,等小玖。小玖被帶走那是機會,一時腦熱就跟了出來,忘了離兒還在暈厥,家裏還有個魔狐,等回去一切都晚了!”


    如敘事般說完,白翎重新躺回草堆上,用衣袖掩麵,“現在你有了新生活,等我掛完,掛完就離開!”


    蘇沐謙不再愛他,他失了孩子。


    又剩他一人!


    他沒否認,那五百年是真不想嫁蘇沐謙。


    開始就給了他驚嚇,被迫。


    天賦不好,父母雙亡,無依無靠。


    不聽他解釋,兩族都在給他壓力。


    不止一次想過,若是見麵沒發生那麽多。


    他不會抗拒一個毫無保留,全心全意待自己的人。


    這些年吃了不少同族,化羽三千仙力是足夠的。


    蘇沐謙默默數著漂浮白羽,“還有一百零六!”


    那邊沒有回應。


    側身托著頭,看向那道身影,舌頭頂著上顎,當年陌浩那件事兒,大概是心死了後想報複,不是想納妾,就想著成全,抱著惡心他一輩子的想法斷尾前吩咐的。


    還特地留了好幾支,怕那傻妹子一次不成功。


    沒想到陌離會活那麽久,間接性害了他。


    心裏挺不是滋味的。


    他們兩人之間的恩怨情仇,牽扯到這麽多無辜人。


    還有這白翎啊!


    到現在都誤會著他尋了下家,不免捂嘴掩笑。


    笑聲溢出,白翎有些怨氣,他那麽難受,背後之人笑他。


    翻了個身,捂住雙耳。


    蘇沐謙起身,離開洞穴。


    “草堆總歸潮濕,床上去!”


    白翎看著露出來的手臂,上麵血跡斑斑,沒一塊好肉,會滴血,會弄髒。


    遼闊草地,尋了處安靜之地,翹腿躺著,嘴裏叼著根青草仰望天空。


    他還是回憶不起來當初愛他那份熱烈。


    如旁觀者角度回憶過往,隻覺得自己愚蠢。


    於他現在的情感,基於惱怒,基於喪子,基於他一遍遍想靠近,膈應他說的那句愛人永遠不會是自己而不願回應。


    自己動手傷害後又覺得心疼,見他自我傷害又難過。


    若是......早些解釋該多好。


    不至於他們現在如此僵持。


    攆他兩次都不願離去,如今主動談著離開,卻不舍起來。


    皎皎明月,時光荏苒。


    小白狐一步一蹦躂,來到蘇沐謙身旁,學著他的模樣,叼著青草,翹著腳小腿晃悠。


    “都睡外麵多少天了?”


    蘇沐謙扯著嘴角,“你不去休息,來煩我作甚?”


    “不來煩你,陌離要煩我!”蘇沐玖嘿嘿的笑著。


    這不要臉的小白狐,蘇沐謙好想捏死他。


    瞧見蘇沐謙想打他又忍了下來的模樣,蘇沐玖就想笑,跳了個話題,“大嫂看起來臉色不太好!”


    “嗯,掛鶴羽呢!”


    蘇沐玖側頭看他,“求什麽?”


    需要這麽危險的做法?


    “離兒!”見蘇沐玖一副多此一舉的表情,蘇沐謙笑了笑,“他喜歡,便做,不會出事兒!”


    既然蘇沐謙說沒事兒,那就一定沒事兒。


    “哥,有時候真看不懂你倆!”


    說著不原諒,明裏暗裏的關心很費解。


    “很難懂嗎?”蘇沐謙把雙手從後腦勺放在腹部,“我要的是小白鶴,不是陌譯!”


    即使忘掉那段熾熱的情感,再次看見還是會心動。


    豁然蘇沐玖愣愣的看向他,“我倆絕對血脈至親!”


    很好,蘇沐玖這句話說出來被蘇沐謙打了!


    還伴隨著一聲,“懷疑我就算了,還能懷疑爹身上去?”


    至交好友小狐崽的十歲誕辰。


    蘇沐謙參加得心不在焉,懷中的那根白羽,昨日一早回洞穴隻剩它孤零零的躺在石桌上。


    洞裏都收拾得跟他沒來過般。


    本想讓他一起來,白翎卻選擇不告而別。


    明明他都沒同意。


    “怎滴嫂夫人沒一起來?”


    驀然被問到,蘇沐謙微微一笑,“鬧脾氣呢!”


    看向玫玫懷中的小狐崽,伸手揉了揉他的小腦袋,“生辰快樂!”


    至交好友招呼著不醉不歸,就從蘇沐謙那張臉,直接能看出不愉快。


    眾人配合的熱鬧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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