怨氣發泄完後,獨坐在角落把頭埋進雙臂中。


    “就那麽恨我?”


    應該恨的,自己願意與強製性是該不一樣的。


    緩了許久,起身收拾。


    盡管蘇沐玖不認,於寂蚺來說,是不想放棄。


    伴隨著“噠噠”的清脆聲,靈植在玉舀裏研磨著,緊接著,門外傳來了一陣敲門聲。


    這個點?


    腦中一晃而過的身影,搖了搖頭,他才不會來尋自己,每次都避而不及。


    把玉舀收拾好後才起身開門,看見來人,並不驚訝。


    淡淡詢問,“怎麽來了?”


    月牙冷袍在夜風中飄著,“許久不見,擔心你!”


    “藥未成,好了自然會送去!”


    “妖界沒什麽好的靈植,你一直待在這兒,那邊總歸不好送過來!”


    “那你這次是來送靈植的?”


    “前些日子雲鼎之巔萬年靈藥離奇消失,我以為你尋到采摘之人。”


    帶著試探之意。


    寂蚺收斂了心緒,拂了袖袍一下,“想得有些多了,我要是認識那般人,我也不必去剜了他的丹!”


    不管怎麽平靜下聊天,話題總歸會回到這上麵。


    門口處,燃昇升起不甘,“幾萬年了,你就不能放下?”


    寂蚺轉身進了竹屋,取出玉舀,慢慢磨著,“放不下,有些事兒,你不懂!”


    寂蚺自己都不懂,當初怨落?強上了他,事後風輕雲淡,就像是一個無情的過客,留下他獨自在風中淩亂。


    發現有孕後,試圖跟落?商議,每次都被落?一句迷情香挺好使給敷衍過去。


    要麽就是想離開,出去看看族人。


    本打算大戰後,帶落?尋個地方誕子。


    不料仙帝與他同時重傷。


    那段時間,落?卻有意避開他,好似平常關心他的那個落?消失不見。


    等他恢複好後,仙帝告知他落?仙丹於他有益。


    看出他的猶豫,一句喜歡?


    立馬三否認。


    隻因落?從未說過一句喜歡自己。


    從來也想不明白,那眼中赤裸裸的算計究竟在計劃什麽。


    剜丹的時候,他疼他也疼。


    消散那一刻才明白,自己有多愚蠢。


    不管落?在算計什麽,卻從未讓他受過傷害。


    反而次次以命為他更換血脈。


    落?的血染滿了雙手,刺紅了的雙眼,暈厥後醒來,發現腹中孩子亦是沒了生機。


    看似平靜的研磨靈植,燃昇卻看出了寂蚺的異樣,“你真喜歡他?”


    研磨聲不停。


    “我這一族雖不如他們一族忠貞,至少這些年,讓我動過心的隻有他一人!”


    “那我......”


    寂蚺敏銳察覺到燃昇要說的話,急忙截胡掉,“我一直把你當兄長!我是個孤兒,渴望親情,才會事事以你為先。以前是如此,以後也隻會如此。”


    寂蚺說的話如同一把刀,深深地紮在了燃昇的心上,讓他感到無比的痛苦和失望。


    本就蒼白的臉色變得蒼白,嘴唇顫抖著,卻無法說出一句話。


    要說最先遇上的,還是落?。


    陪了他五十年,幫他還完血脈後,便消失不見。


    等他醒來尋了很久,也沒見其身影。


    再遇上便是三千年後。


    見到的那一刻,兩人都亮了眸子。


    試探性問過,為什麽離他而去。


    落?卻說,他沒離開過。


    很深奧,他不懂。


    第三次見麵,彼時寂蚺已經落了仙籍,落?踏著愉快步伐,在靠近那一刻,被寂蚺掀飛。


    震驚之餘後,寂蚺提了一嘴圈養,落?毫不猶豫就答應。


    “隻要在你身邊,什麽身份都行!”


    說是圈養關係。


    每次落?不開心,就去抓蛇烤了。


    寂蚺也不知道自己什麽心態,就離得不遠處看他吃得歡快。


    後來無意間得知,每次離開其實是用了性命在幫他更換血脈,隻為了他能修煉快一些,再強大一些。


    這話是燃昇酒醉後說漏嘴,震驚他許久。


    守著這個秘密他不敢問為什麽。


    口中話良久,燃昇沉默了會兒,“你還會回來嗎?”


    話中意思寂蚺如何不明白,眼下卻裝作不知道。


    “藥製好,我便會送過去!”


    “好!”


    淡淡的一聲,風一吹,身影消失不見。


    寂蚺失魂落魄般丟了玉舀,輕喃一聲。


    “他有了伴侶!”


    甚至在自己麵前表現得不認識自己,正大光明的護著那人,介紹起來亦是沒有猶豫。


    關了門,進了暗室。


    化了蛇形盤旋在室內進行沉眠。


    到了送藥時間,寂蚺睜開瞳孔,蛇信子在空中探索後收回口腔。


    “還是得想辦法弄死那魔族人!”


    半路幼拐他伴侶。


    忘情忘憂還在調配,也在每次送去的丹藥中添加了。


    總歸有一天,落?會忘了那魔族人,重新感受到自己。


    想明白一些,偌大蛇身盤動化成人形,開始靜下心來為蘇沐玖煉製丹藥。


    第一次血脈香測試結束,蘇沐謙坐在椅子上看著匯報。


    無任何異常!


    尋來蘇沐玖在測試後的血脈香中用其再次測試。


    香煙繚繞,蘇沐玖一把掐滅,扔到一邊。


    發出無奈之音,“解釋不了了!隨緣吧!”


    蘇沐謙看著他這態度。


    這下,該信誰?


    再次仔細問過蘇沐玖為何寂蚺會這麽認為。


    蘇沐玖趴在桌子上,“他不是繁殖期嘛,點了迷情香給他使用,就幫他點過一次,期間也去看過,沒有任何異常躺在床上,就這樣認為我動了他,聽他說那子嗣也是那時候有的!”


    撐起頭,發出無奈輕笑,“你說,就這樣,他也能有孕。到我被剜丹都沒跟我說過,現在幾萬年過去,抱著死胎上門,換你,你認不認?”


    何況,現在他沒有任務在身。


    所做的事兒都靠隨心。


    再憑寂蚺所做的一切,是個正常人都不會原諒。


    更何況他已經有了伴侶!


    蘇沐謙搖著頭,一個是不會出差錯的血脈香,一個是在這件事兒上不會騙自己的弟弟。


    “真相如何,隻有你倆知道!”


    甚至派人去仙界打聽過,沒任何人知道寂蚺曾經有過身孕。


    這得做得多保密啊!


    測試血脈香一事,狐父知曉,帶著好奇前來,剛踏進門,見兩人表情凝重。


    “看來情況不樂觀?”


    兩人不約而同點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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