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平靜的話語,陌離卻覺得兩人之間關係親近。


    “他能給你配什麽藥?”


    在陌離認知中,蘇沐玖是沒病沒災的。


    現在突然說吃著藥,就不太理解了!


    “靈魚肉食多了,內裏沒跟上!”


    腰子不行!


    後麵的話,沒說!


    怕被摩擦!


    半知半解,在腦中繞來繞去,他忽然靈光與蘇沐玖搭上了一條線。


    “把你喂飽了試試!”


    一口酒從喉管中嗆咳出。


    陌離細心的幫忙拍背擦拭。


    這是逃了狼窩,沒避開虎穴。


    蘇沐玖糾結後,扭頭問他,“你有時間嗎?”


    喂著肉,陌離邊解釋,“那邊讓我來天山試試能否交易到靈魚,其他一起來的分頭在行動,有七日時間。”


    如此明晃晃告訴他相見結束時日。


    蘇沐玖盤算著迷情香能堅持的時間,“得尋個好地方!”


    如買賣般商議好,待蘇沐玖吃飽喝足,陌離迫不及待般把人抱離了此處。


    “謔,這火急火燎的!”


    “你們說,他倆正在一起,那蛇會不會忽然出現?”


    “這哪兒知道?”


    “哈哈哈!”


    許久不見,星星之火燎了草原。


    在途中陌離比劃了下,手平行著鼻尖,“以前你就在我這兒!”


    想吻的時候還得摟起來。


    如今身上的小白狐,高了一個腦殼蓋子。


    換成他彎腰摸索著求吻。


    狐狸牙戳破了嘴唇。


    蘇沐玖舔著牙齒染上的黑血。


    “這種時候......你老愛找我嘮嗑......不行你就下去!”


    陌離頓時停住,“他好,還是我好?”


    蘇沐玖難得認真看向陌離,“話隻說一遍,我與他從前沒關係,現在沒關係,往後也會沒關係!”


    話帶到,信不信隨意。


    陌離亮了一下眸子,幫人舒展著腰身,“別騙我!”


    蘇沐玖淡淡發了一聲歎息,淹沒在囈語中。


    不就忽悠了一次......


    待到陌離放開人,蘇沐玖趴著,感覺自己被碾碎的徹底。


    “你吃啥長大的?”


    寂蚺的藥沒調好,他的腰子沒之前疼的厲害,卻也在隱隱泛疼。


    陌離笑出聲幫忙清洗著,“從小與你一起長大,你忘了?”


    蘇沐玖把住想要作亂的手往腰上帶,“咳!揉腰,揉腰,受不住。”


    適時投降!


    再來,他得爬著回去!


    蛇處於敏感期,一個瘋了,另一個也得瘋!


    約定的匯合時間快到,剛才隻是嚇唬嚇唬蘇沐玖,陌離沒打算真來。


    幫忙換好衣服。


    背著人上了天山。


    隨意釣了些小魚兒。


    臨別時,陌離拉著他的手,“真不打算回去?”抿著唇,幫忙往後勾了一縷散亂的發絲,“現在,我可以悄無聲息帶你回去!”


    “不回,那麽多雙眼睛看著我上的雲鼎之巔,現在無聲無息的回到妖界,我會被逮!”


    聽完蘇沐玖額的回答,總覺得與他之間有隔閡。


    至於是哪裏,他想不明白。


    以前保護不了,至少願意跟他走。


    現在眼前人卻有些急迫的想離開。


    “小玖!”


    突然一聲輕喚,蘇沐玖有些疑惑,“嗯?”


    陌離斂了眉,“沒事!”


    “那我走了!”


    “好!”


    沒從眼中看出絲毫戀戀不舍。


    還未等蘇沐玖入水,陌離先一步下了山。


    蘇沐玖抱手,摩擦著下巴。


    “變了!”


    不找他哭,不找他鬧。


    有情,卻......不再粘著他。


    問了蛇,卻發現不介意他與他單獨在一起。


    有些糟心。


    看不見人影後,便跳下熙湖水。


    讓蘇沐玖難受的是,這些年想回去,從天山就得水中進。


    從水中起,在轉換到寂蚺所在之處, 散著極冰之力凍幹身上水分。


    回到房間中,見人在疲憊沉睡中。


    做好一切準備工作,打算把裸露處給蓋上。


    驟然對上蘇醒的眼睛。


    “醒了?”


    “嗯!”


    狐嫣紅唇色,寂蚺笑眯著眼。


    彎腰下脖頸處紅痕,再次愉悅了蛇的心情。


    伸出手想抱,卻被躲開,手僵在空中。


    蘇沐玖直起了身,“醒了,就自己處理!”


    說著便離開此處。


    寂蚺心裏略微不痛快。


    每次結束後,都顯得冷漠。


    好在他都習慣了。


    自行撐起身,攏了攏衣服。


    出來見蘇沐玖尋了個地方躺著閉目。


    處理完了後,來到其身邊坐下。


    “累了?”


    閉上的眼未睜開,“嗯,別鬧我!”


    身體確實累。


    還有......陌離沒時間陪他,還是第一次。


    有些不是滋味。


    好像自己也是第一次強打精神離開。


    還是因為這條蛇快蘇醒,為了不露出破綻。


    身體緩解後,已經過了兩日。


    蘇沐玖發現蛇這兩日神情懨懨卻又透露著煩躁。


    不太了解蛇性,也就沒管。


    仍舊與之前一樣。


    一段時間後,蘇沐玖發現寂蚺幾日未出門。


    如此反常跡象,讓他升起懷疑。


    “寂蚺?”


    蘇沐玖敲著寂蚺的小房間。


    沒應聲。


    這不應該。


    照理說蘇沐玖去尋,他是最開心的那一個。


    再敲了兩次後無果,打算破門而入。


    門忽然從裏打開,寂蚺從裏走出,再關上房門。


    “怎麽了?”


    蒼白沒什麽氣色的臉頰。


    蘇沐玖歪著頭,“誕了?”


    “沒有!”


    “那你氣色?”


    寂蚺露出別扭神情,“哦,上次太過分,有些不適應。”


    “???”


    蘇沐玖抽了抽嘴角。


    這貨上次幻想了些什麽?


    “既然沒事兒,多出來,讓我看著你!”


    這般說著,實則是怕寂蚺偷偷誕子。


    給自己一個措手不及。


    寂蚺有些猶豫,最後還是露出欣慰笑容應下。


    之後,蘇沐玖又發現,每次出來的寂蚺,眼睛偶爾會飄向小屋。


    心中懷疑更甚。


    用餐時,帶著漫不經心的態度詢問,“具體什麽時間。”


    目光落在寂蚺小腹上。


    寂蚺頓了頓筷子,斂了眉,“快了吧!”


    卻沒給個具體時間。


    自上次戰鬥後,寂蚺探脈一事,他便自行在做。


    好久沒有查過寂蚺身體,蘇沐玖不放心。


    “伸手!”


    寂蚺把手收回衣袖間,“我自己會!”


    如此模樣。


    蘇沐玖把心中懷疑化成確定。


    猛然一個起身,奔向小屋。


    寂蚺速度卻比他更快跑至門口堵上。


    “你要做什麽?”


    “你讓開!”


    “裏麵藏了什麽?”


    此時此刻蘇沐玖像個捉奸的人,目光帶著隱隱的憤怒。


    寂蚺有些心虛,“沒什麽!”


    “沒什麽不讓我進?”


    說著,蘇沐玖想推開人進去瞧瞧,寂蚺卻紋絲不動。


    “真沒什麽!”


    寂蚺不善忽悠人,此刻表情卻出賣了他。


    “果然,能讓你這麽防備我,是誕了吧!”


    蘇沐玖說著,手上拿出血脈香瞬燃,寂蚺卻不怕燙般,伸手直接掐滅。


    沒看見煙,這般舉動,是變相承認。


    “別傷害它!”


    蘇沐玖眯了眯眼,讓蛇看不出情緒,轉身離開。


    忽悠自己,不想讓他動它。


    多麽誠實守信的人,被人誆騙。


    周身都散發著生人勿近。


    既然蘇沐玖已經知曉,寂蚺也沒在隱瞞。


    偶爾還會抱出來曬曬。


    氣得蘇沐玖牙癢癢。


    寂蚺不讓動。


    蘇沐玖縮在躺椅上想辦法。


    身後人的視線一直落在他身上。


    夜裏爬過房,想偷。


    被攆。


    摔了好幾個跟頭的蘇沐玖罵罵咧咧的離開。


    白日裏,趁寂蚺忙。


    悄然順過。


    剛摸上手,便被逮了個正著。


    無情從狐狸爪中逃脫。


    “說好的,給你一次,便給我食了,怎滴不講信用?”


    寂蚺抱緊懷中黑黢黢的蛋,“我沒答應!”


    蘇沐玖沉默閉眼,繼續想著對策。


    終於有一日,趁著蛇在沐浴,順走了蛋,躲進雲鼎之巔的山體內。


    寂蚺發現丟失後,匆匆追上隻看見一個背影消失不見。


    蛇帶著幽怨,化為本體不住的往牆體上撞擊。


    蘇沐玖在山體內舔著唇,看著手中蛇蛋,露出久違的笑容。


    架火燒柴,一切順利無比。


    木柴被火燒得猩紅,發出霹靂啪啦的聲響,火星子偶爾炸裂飄飛。


    蘇沐玖挫著手,露出興奮,“快熟了!”


    突然蛋身搖晃兩下,殼上開始出現裂紋。


    蘇沐玖皺著眉頭,“還能烤裂了?”


    正疑惑著,蛋上一半碎開,露出一截蛇尾,像是在透氣。


    蛇頭吐出信子,扭轉兩下頭,看見蘇沐玖後。


    “阿爸,洗澡也太熱了,我快熟了!”


    宕機兩秒鍾。


    蘇沐玖猛然把滾燙蛋身一腳踹到就近的水麵裏。


    接觸低溫水源,發出呲呲聲。


    盯著緩過來的小蛇。


    咬著牙,嚴厲質問,“你怎麽來了?”


    蛇珠子不停轉動,似在想個好對策。


    蘇沐玖一眼瞧破,“別想敷衍我!”


    蛋殼像一個孤獨的小船,漂浮在水麵上,隨著水波的起伏,輕輕搖曳。


    “那個......”有些許猶豫,後來大眼珠子閃著水霧,“你倆都不陪我,我就像個沒人要的小孩,找爹爹有什麽錯?”


    猛然落淚,那一顆顆晶瑩的淚珠,就像斷了線的珍珠,紛紛掉落,砸在地上。


    蘇沐玖看著升起些許愧疚。


    “我去了爺爺哪兒,其他小鮫人都有爹爹陪,就我沒有,自破殼後,你陪我的日子少之又少。有段時間還不讓我與爹爹接觸!不要我,幹嘛誕我?”


    出去一趟口才忽然變好,把蘇沐玖問得愣住。


    反應過來後,蘇沐玖散著極冰之力來到水麵上蛋殼邊,兩根手指掐住小蛇七寸拎起來,“至於跑他身上去?”


    他是說,這好端端的,怎麽會想打也打不掉,合著還有添亂的下來了。


    這般不打招呼,還落寂蚺腹中。


    這下他還怎麽否認。


    蛇尾不好意思纏住自己身子,蒙著自己的眼睛,“就這個符合,離阿爸還近!”


    “那你知不知道他......”


    “一點點,哥哥都跟我說了!”


    “那你還......”


    小蛇纏繞手指向手臂上攀延,“這身體活不了多久,阿爸一碗藥差點沒留下來,我保證不多事兒,還會幫阿爸勸解寂蚺。”


    聽起來很讓人放心的口氣,蘇沐玖卻更不放心。


    心中有種幺兒2.0版本。


    可......這是......


    蘇沐玖有些頹喪,坐在冰麵上。


    還有什麽比現在的情況更糟糕?


    通通都來,他能挺住。


    “你說......你爹能認出你?”


    瀾回答得有些支支吾吾,“應該......大概......或許......”


    “得嘞!”


    世界毀滅吧!


    蘇沐玖怦然倒在地上。


    瀾換了個位置,趴在蘇沐玖胸膛上,晃著小尾巴。


    他趁幺兒不注意,自行下來的。


    看吧,他就說他是阿爸最愛的崽。


    這般想著遊到蘇沐玖臉邊,‘吧唧’戳了一口。


    蘇沐玖麻木抬頭看了他一眼,繼續躺著。


    自己純純的種,能怎麽辦?


    在線等解決辦法。


    挺急的......


    此時某處幺兒與蘇沐玖躺姿一樣,吐出一句,“通通都毀滅吧!”


    再之後,立馬起身,消失不見。


    對麵的寂蚺還在撞擊。


    許久後,蘇沐玖起身,帶著瀾回到那處。


    剛一出現,寂蚺的攻勢恰好襲來。


    寂蚺堪堪收住,沒看見蛋的存在,眼中帶著焦急化成人形,把著蘇沐玖的肩膀搖晃,“它呢?”


    蘇沐玖冷冷哼了一聲,從後頸出鑽出一個蛇腦袋,看模樣,與寂蚺原型全然一樣,隻是小了不少。


    亮晶晶小眸子對上大眼珠子,寂蚺按耐住心下狂喜,“沒動它?”


    “嗬,動了,差點熟了,然後它出來了!”


    這孵化速度!


    唉~還是自己的!


    還真就下不了手。


    淡漠回應著。


    瀾在身上各處遊竄,時不時支個腦袋。


    忽然得了一個腦瓜崩,“如此浮躁!”


    蛇尾抵上額頭,眼淚汪汪,看得寂蚺心疼。


    “他還小!”


    蘇沐玖撇了寂蚺一眼,“我會教育,用不著你操心!”


    寂蚺不知道為何蘇沐玖改變了頓煮心思,現在的相處模式,他卻很開心。


    一切如想象中那般美好。


    就是......不太與他親近。


    大的小的,都與他不太親近。


    寂蚺把這歸咎於第一眼印隨現象。


    會不會學得太過分?


    日子久了,瀾在蘇沐玖身上遊來遊去,使其不太自在。


    手指彎曲著抵著他的額頭,“能不能別在身上亂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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