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湊近一看,卻見單遠正在此處昏迷,單遠身後的雜物堆積處,竟隱藏著一個不大不小的破洞。


    金琨心下大喜,忙從破洞鑽出,頓覺屋外的陽光充足無比。


    他站起身來,又暗道:“可不能便宜了單遠。”


    想罷,又向洞內單遠的身下擲出一枚石子,造出些許聲響。


    果不其然,屋內的齊臘頓被響聲所引,疾奔過來。


    不多時,他卻聽見單遠的一聲慘叫,又聽齊臘高聲叫道:“你小子給我滾出來!”


    金琨當下不敢多耽,找準土牆的位置,忙運起內力,雙掌赫然拍出。


    這土牆應聲倒塌,牆內的齊臘和單遠齊齊向他看來,眼中盡是滿滿驚恐之色。


    這土屋年久失修,土牆本就搖搖欲墜,是以金琨奮力一擊便能推倒。


    土牆倒後,直塵土飛揚,好不嗆人。


    齊臘扇去飛塵,又感到屋內一股寒氣,他心中暗驚道:“似這般寒冷,定是極寒內力!


    “莫不是祁偌在這左近?若被他發現我打傷了同盟弟子,可就要不妙了。”


    為免單遠瞧見他的模樣,齊臘忙用衣袖遮住臉麵,眼見金琨立在牆外,也不管不顧,隻拔腿便跑。


    單遠瞧不見齊臘的臉麵,怒喝道:“你是何人!怎傷了人就要跑!”


    齊臘心道:“不好,單遠雖看不見我,金琨卻知是我。”


    遂邊跑邊喊:“是在下打錯人了,你且寬恕則個!”說罷,隻兩個起落,便尋不見身影。


    單遠見他去得太快,無法追上,便問金琨道:“那人是誰?他為何要打斷我的腿?”


    金琨心道:“原來他被齊臘打斷了腿,齊臘這人可真是心狠手辣。


    “若我將此事實話說出,則要和天目派結下梁子。我們正身處天目派裏,莫要再給師父帶去麻煩。隻好日後再替師兄討回公道。”


    金琨此時因已練出了內力,內心歡喜無比,以往被單遠所害諸事,也都不願過多計較。


    至於單遠斷腿之事,他自己雖難辭其咎,也權當是單遠當初加害自己的報應,想到此處,心中也是一時爽快。


    於是金琨支吾道:“我也未瞧清楚,想必是個瘋子。”


    言畢,在屋內找出幾根木條和布條,將單遠的斷腿固定住,再將他背回瑞緣堂。


    此後,金琨已無心旁聽霽雲大會,他多年的夙願終於達成,隻想每時每刻都專注內力的習練。


    如此過了幾日,大會告終,其他三派諸人紛紛下山而去。


    單遠斷了腿,便留在了天目派內修養,因付不起肖代春的高昂診費,隻找了個普通大夫將斷腿接了。


    但單遠此傷過重,碎骨又太多,雖有接骨大夫替之醫治,日後終究還是成為了一個瘸子。


    眾人不日回到青原派裏,金琨一見到火勁就撲進他的懷中,喜道:“師父,我如今練出內力了,你瞧!”


    說罷,伸出一掌,抵在火勁手掌之上,忙內力運起,一股寒氣瞬間傳遍火勁全身。


    火勁甚懼這寒氣,急抽回手掌,猛地咳了好幾聲,笑道:“琨兒你果然沒讓我失望……”


    金琨訝道:“是徒兒失了手,讓師父的舊傷複發,我真該死!”


    火勁撫著他的腦袋道:“無妨,你能練出內力,為師實在是高興得緊。


    “沒想到,此趟收獲頗豐,你的內力如此之寒,究竟是怎生練出來的?”


    連日以來,金琨練出內力之喜始終都不曾消退。


    而至於這內力究竟是如何練出的,他也不曾多想,即便要想,也無論如何都想不明白。


    是以金琨邊笑邊撓了撓腦袋,支支吾吾地說不出個所以。


    此時宗阡澤對火勁說道:“師父,此行還有收獲。”


    遂將霽雲大會上,張浪提倡停修內力之事給火勁說了,在關鍵之處,他直說得聲情並茂,心潮澎湃。


    一番話說完,宗阡澤又道:“師父,我看此法可行,不如就讓我派也把內力停修了吧。”


    金琨急道:“為何?我才剛練出了內力,現下竟不讓練了,我才不幹!”


    宗阡澤勸道:“師弟,你若想繼續習練內力,何不先花個三五年把外功招式練好了,到時再練不遲。”


    金琨直把頭別了過去,火勁踱步道:“依我看,我青原派上下還是依照舊法習練吧。”


    金琨立時拍掌而起,樂得手舞足蹈。


    宗阡澤疑道:“師父,這又為何?”


    火勁道:“他專練三年外功的弟子,或可真的敵得過內外兼修十年的弟子。


    “但我敢肯定,內外兼修的弟子若習練不輟,待到十五年上下,便可輕易勝過專練外功十五年的弟子。”


    金琨一凜,說道:“師父所言極是,練到最後,固然是內外兼修的好。”


    宗阡澤歎道:“這可就沒有實例了,盟主當日給我們看的卻是活生生的例子。”


    金琨道:“若要等實例,就要等到十五年之後了,這誰能等得了?瞎子看不見月亮,就要說月亮不實麽?”


    宗阡澤被說得啞口無言,他頓了頓,又問火勁道:“師父,若我們照常習練,我派弟子無法像其他三派那般迅速成長,這該怎麽辦?”


    火勁深深歎道:“別無他法,好在我青原派有其他三派的高手相助。


    “在此大會之中,還有眾多計策都有助於我派,就算眾弟子成長得緩慢,若亨國人再來,我們也不懼他。”


    宗阡澤又道:“若我派弟子還未能成長,便要派去釣魚城支援,這又該如何?”


    火勁道:“亨國國君死去已有十餘年,這期間都未曾有過大戰。想來他們還未有君聖臣賢,將來也不至對我們大打出手。


    “我們正好利用這段時間厲兵秣馬,好好習練,不用太過操之過急。”


    宗阡澤心中雖有不滿,但也隻能聽從師父的決定,從此,青原派上下視盟主的號令不顧,照常將內功與外功同修。


    此後青原派依照霽雲大會中的眾人計策,隻在數月裏就將防禦工事做得滴水不漏。其他三派也都照計策而行,紛紛增強防備。


    在這之後,火勁悉心給金琨傳授了陽明掌的功法。


    金琨天資聰穎,再加習練勤奮,沒過幾年就能將陽明掌練得純熟。


    火勁見金琨年紀幼小,心智未定,依舊頑劣非常,他有意磨煉其心性,故而直到金琨十八歲時,才將玉鉉分星掌傳授於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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