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莽叫道:“也行啊!金兄弟,怎麽樣?”


    金琨沉吟道:“自青原派巨變之後,我還未能找到師父他老人家詳細攀談,便各自分道揚鑣了,


    “如今每每想起此事,委實後悔不已。是以,我想先去尋我師父。”


    其實,金琨還想在此探尋釣魚城的真相,這霽雲盟為何不去馳援襄陽城,為何當年死傷如此慘重,這裏麵疑點重重,他非弄清不可。


    隻是弈先生和範莽在場,他不便說出口來。


    範莽問:“你可知你師父現在何處?”


    金琨搖頭而歎:“並不知曉。”


    弈先生道:“金兄弟,既然你不知令師在何處,不如隨我們一同去那天門派瞧瞧,說不定一路之上便能柳暗花明。”


    金琨細想之下,覺得茫茫人海中,又能上哪兒去尋他師父?


    不如就如弈先生所說,四處去撞撞運氣,指不定師父便在某處等著他。


    他如此想畢,便隨著這二人,一路有說有笑地向西而去。


    金琨隻盼能夠早日尋到火勁,將那心結早些解開,是以一路之上行得特別迅速,每每都走在了另二人之前。


    但那弈先生腳力不足,卻遠遠落在了最後。


    在金琨數度催促之下,他才氣喘籲籲道:“我……我可不像你們有武功,我腳力可不快。”


    金琨吃驚道:“先生如此神通廣大,我還道定是個前輩高手,沒想您竟不會武功,實在是讓在下大吃一驚。”


    弈先生“哈哈”笑道:“我是你倆前輩不錯,但這高手麽,就看是哪方麵啦。


    “論武功,我確是個白丁,但要論江湖經驗嘛,鄙人虛長了兄弟幾歲,你稱我一句高手,委實也不為過。”


    金琨暗道:“這弈先生著實是毫不謙遜,但看他手段如此的高明,也的確是不能謙遜。


    “他這般的手段和背景,到底是出身何處,實在是讓人琢磨不透,我還是再探他一探。”


    於是說道:“弈先生久曆江湖,在下也確實領教了。但何門何派能容得下一個絲毫不會武功之人,我可就著實想不透啦。”


    弈先生又是撫著他的肩,笑道:“金兄弟,我心知你們一直好奇我的身份,這個咱們先且不急,待到水到渠成之時,你自然就會知道啦。”


    範莽忽地嚷道:“我信先生定是個名門正派出身,總之我範莽佩服先生,自也相信先生!”


    弈先生的謠言能夠影響如此之大,這範莽又是個毫無心眼之人,自然是對他信服有加。


    弈先生又笑過幾聲,道:“嗯,天目派也是名門正派,但其做事實在是透著一股邪氣,我可不敢在這種正派之中棲身。”


    又躬身道:“但隻要有趙兄弟信我,我已是心滿意足啦!”


    範莽忽而嗔道:“先生,我叫範莽!請您牢記,我姓範,名莽!範莽!”


    弈先生以扇擊頭,連連自責不已。


    他又與金琨二人行得幾日,這才堪堪出了江西,來到湖南地界。


    這天門派地處湖南大庸縣,這三人盡管日夜兼程,但暗算之下,仍有數百裏的路程,不得不又加快了腳步。


    這日晌午,三人在一處路邊小店用過午飯,出了飯店剛行得十裏,卻遠遠見到路邊有一物件。


    三人又走近一些,才模糊覺得,卻是一個人橫臥在當地。


    範莽眼力極好,最先叫道:“他是天目派的門人!”搶先奔上前去,將他扶起身來。


    因此地連日來陰雨不斷,以致路麵泥濘,這人雖被範莽扶起,卻是一臉的汙泥。


    範莽道了聲:“他還有氣!”二話不說,直將他抱至幾十丈外的一處小亭裏,搬他雙腿盤坐,便在他背後諸穴處渡入真氣。


    足足過去兩炷香的時辰,待範莽滿臉細汗之時,這人才堪堪轉醒。


    他眼見到範莽,忽然叫了一聲:“原來是範師兄救了我!”說罷忙行了一個大禮。


    這範莽愕然道:“你是?”


    那人道:“我是蘇平啊!你不記得我了麽?”


    範莽細細盯著他的臉,這才道:“原來是蘇平!你這滿臉的汙泥,我還真沒認出你來。”


    說罷握起了他的雙手,想是二人在天目派中也甚是相熟。


    金琨與弈先生雙雙上前拱了拱手,自薦了一番。


    金琨問道:“兄台,何以你隻身橫臥在路邊?”


    蘇平歎道:“我知範師兄早已叛出門派,就與你們直說了吧。我與幾個同伴自上個月叛出天目派以來,已遇到數次前來捉拿我們的門人。


    “昨日,我們幾個從一處村莊出來,剛剛躲過了他們的追捕。幾人商議之下,為免被他們全數捉住,決定化整為零,分頭行事。


    “便在昨日下午,我隻身走在了這條道路中,卻不料半途狂陽發作,昏倒在了路邊上。”


    他說到此處,不覺抽泣起來,又道:“若不是遇見幾位相救,我……我定然要橫死在路邊了……”說罷,竟對金琨三人連連磕頭致謝。


    範莽忙將他攙起,他得知又有人叛出了天目派,興致又起,笑著道:“很好很好,連你也叛出啦!我還道叛出的人隻有我們這麽點呢!”


    又皺眉道:“怎麽你也得了狂陽?這……這可如何是好?”


    蘇平感慨道:“我與同伴曾商量道,先去前麵康平鎮悅來客棧會合,待所有人湊齊之後,再一同去那天門派。


    “那是因為天門派也有易陽丸售賣,況且我的同伴說,在天門派中,有幾位關係要好的師兄大發善心,


    “他們願意給我們出資治病,大家感激無以,是以便相邀一同前去了。”


    範莽再問:“你們一共幾人叛出?”


    蘇平道:“一共五人,但這五人裏麵有人說道,早我們叛出的還有十幾人,為了等他們,是以大家都相約去康平鎮會合。”


    範莽連拍大腿,狠狠道:“不錯!既然叛出了,咱們便不回天目派治狂陽!不過,天門派也同屬霽雲盟,你們叛出後,還進得去麽?”


    蘇平含笑道:“我們自然是不進到門派裏麵。天門派的師兄既已大發善心,總不能再叫他們將易陽丸大老遠的帶給我們。


    “我們隻需在天門派左近與幾位師兄碰個照麵,當麵好生地感激人家,再拿到易陽丸,先把病治了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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