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閆瞪著霄圖,委屈道,“堯堯…” “閉嘴。”秦堯轉身怒瞪著他,“我要發現你再欺負他,我們兩個也不用做兄弟了。” 秦閆有些慌了,“堯堯說什麽胡話,我是你三哥啊,你今日怎麽處處維護壞痞子,還為他與我斷絕關係,堯堯,你病糊塗了嗎?我是你的親哥哥呀。” 霄圖淡道,“小皇郎應是玩笑話―” “你閉嘴,都是你,要不是因為你堯堯也不會落水,不會變成這樣。”忽然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你是不是趁機給堯堯下咒了?果然,你這種人心思歹毒不堪,怪不得南國不要你,把你扔我們這兒―” 霄圖握緊拳頭,不,他的國家沒有拋棄他,他的父王沒有丟棄他,他之所以來這裏,一切是為他南國的百姓。 “夠了,”秦堯有些火了,當他的麵兒一直說他男人的不好,“你給我滾,老子現在不想看到你。” 秦閆呆呆地看著自己寵愛的弟弟,他竟然對他說,滾…“堯堯,你不要被壞痞子的咒術迷惑了,”牽起秦堯的手向禪房的方向快速走去,“哥帶你去治病。” 秦堯甩開他的手,道,“我病已經好了,”看著秦閆滿臉受傷的神情,心裏有些後悔,他的話確實重了些,但也不該這麽說霄圖啊,“三哥,我說的都是氣話,不要往心裏去。”說著,將自己的紅氅解下披在秦閆身上,“給你蓋上,不能和小王爺搶了,還有不要一直壞痞子壞痞子的叫,叫小王爺。”20多歲的人了,還要他25歲的來哄,幹脆我當他哥算了。 秦閆沉默了會兒,把紅氅披到秦堯身上,悶聲道,“堯堯不喜歡,我不叫便是,我天生體熱不用披。” 秦堯輕笑一聲,“還真記上了,回頭我讓父皇再給你兩件換著披。” 秦閆臉上這才有了笑意,“那堯堯可別忘了。” 秦堯點了點頭,“知道了,快晌午了,我有些餓了,等下禮完佛,我們一起去吃飯。”拉著秦閆回到遠處。 霄圖淡道,“小皇郎,我先回去了。” 秦堯道,“快晌午了,我們一起去吃飯吧,蘇蒙,待會兒把我另一件備著的披風給福伯。”轉頭看著年邁的福伯,“您這麽大歲數,應該穿的保暖些。” 福伯感激道,“多謝小皇郎的賞賜。” 剛準備下跪叩恩,就被秦堯攔了下來,“雪地冷,不要凍著了。” 秦堯拉起霄圖有些粗糙的手掌向園門走去。 霄圖輕輕掙紮了幾下,見秦堯握的更緊,便消了心思,觸著溫熱的小手,心裏有些不是滋味,這算什麽,對付他的另一種手段嗎… 再回到正門前,香客確實少了很多,秦堯跪在佛前,他之前對他老媽虔誠拜佛的態度不屑一顧,如今經曆了一些事,不得不使他相信。 佛,若你真能聽到我的話,那就請告訴我,小王爺是不是他的霄圖,阿彌陀佛。 還有一件事,請佛保佑… 禮完佛後,幾人沿著石梯走了下去,“小心點兒。” 見秦堯一臉關心專注的樣子,秦閆內心很是不平衡,不就是瘸了一條腿嗎,又不是不能走了,還讓堯堯攙扶著,他都沒有過這樣的待遇。 “堯堯,他自己又不是不會走。” 聽秦閆埋怨的語調,秦堯道,“他受傷了,石梯積雪有些滑,自然要小心些。” 霄圖看了一眼他白嫩驚豔的側臉,淡道,“小皇郎不必如此。” “沒事,我願意。”秦堯抬頭衝他笑了笑,明亮有神的眸子絲毫不像以往透露著惡劣嫌惡的。 霄圖垂下眸子,將頭側到一旁不在看他。 “上馬車吧,福伯也上去,車裏暖和。” 霄圖看著外表富麗堂皇的馬車,搖了搖頭,“身上有些髒,不要髒了小皇郎的馬車,我和福伯走著去就好。” 秦閆不屑道,“算你有自知之明。” 秦堯笑道,“沒事,上去吧。”自己撫著霄圖的手先上馬車,掀開車簾,道,“若你不上來,我就該餓著了。” 霄圖默了片刻,轉頭,“福伯,上去吧。” 福伯笑道,“小王爺上去吧,福伯是個下人,跟他們走就好。” 霄圖不語,直接扶起福伯的胳膊向馬車輕推上去。 秦閆見兩人上了馬車,不爽道,“堯堯,我去後麵的馬車。” “知道了。” 秦閆又委屈了,連勸都不勸,黑著臉快走到後麵的馬車上。 馬車開始走了,中間的暖爐將馬車烘得很暖,秦堯褪去紅氅,望著霄圖麵無表情的臉,心裏有些打鼓。 他好像一直在防備自己,是原身欺他狠了?還是他天生如此? 秦堯扯下腰間的紫玉,“我知道這個不比你的玉佩,但玉已碎…” 霄圖看著透亮水潤的紫玉,淡道,“不用了。”父後的玉佩代替不了,秦堯你的良心來的太晚了,等他日,我定要你償還,為你所做的行為付出代價! 秦堯有些失落,向前傾了傾身子,不顧他的同意將紫玉係在他腰間,“對不起,上一次的事我不是故意的。” 突然湊過來的身子,讓霄圖驚了一下,幸好忍住沒有出手,不然就暴露了。 “我宮裏的那把刀是你的吧。” 霄圖眼中一閃,“恩。” 秦堯笑道,“等你傷好了,來我宮裏取走吧,它很有靈性,陌生人碰了怕會誤傷。” 福伯大悟,原來自家主子丟的劍被小皇郎撿到了,“多謝小皇郎,那柄寒靈劍是我南國的至寶,開朝先祖留下的,到至今已有九代,若不是小皇郎,等小王爺與我回到南國時真不知該如何與大王交代。” 霄圖道,“多謝小皇郎。”故作善態,看你能裝到何時… 原來他沒有告訴福伯真相,是怕福伯冒死前來索要吧,看他對福伯的態度,勝似親人了吧,“你是小王爺,府中怎麽會沒有下人呢?” 霄圖道,“內務府不會管一個質子。” 秦堯一頓,“我去找內務府說說。” “不用了,我的府邸多半殘敗,住不得人,小皇郎有心了。” 過得竟如此…他為什麽不早些穿過來,這樣霄圖就不會受苦了,“我給你送了些藥,看樣子好像不頂什麽用,吃完飯,去醫館看看吧。” 霄圖有些疑惑,“小皇郎並沒有送藥。” 秦堯蹙眉,沒有送藥?…多半是被他三哥攔去了,“待會兒去醫館抓些藥吧,腳傷可不能耽擱。” 馬車停在一處酒樓前,蘇蒙撫著他下來道,“小皇郎,這是炎都最大的酒樓,名聲頂好。” 秦堯順著精雕細琢的紅木門向上望去,“醉意居,這名字不錯,進去吧。” 一樓的格局很是奇特,兩麵都是一排小隔間,大堂上的高低案上,擺著各式各樣的酒,分別用不同的容器裝著,有水晶罐,白玉罐,木罐…襯出的酒水顏色看著令人側目味嚐。 秦堯望了一圈,他不是一個愛喝酒的,但這些裝飾擺弄,卻讓他想喝幾杯的衝動,到了二樓,掌櫃親自將幾人帶到最好的隔間裏,打開窗就可看到街上的熱鬧景象。 飯菜上來後,秦堯立即動筷吃起來,無意間看霄圖隻食白飯,心裏有些委屈,總和他這麽客氣,“吃肉。”夾起一旁的紅燒肉往他碗裏放去,隨後又把桌上的菜夾了個遍才停下手,“多吃些,對你身體好。” 秦閆不耐,“他的手又沒跛。” 秦堯輕歎一聲,夾了根菜葉遞給他,“你也吃,蔬菜健康。” 秦閆扒拉到嘴裏,他最討厭菜葉,不過是堯堯給他夾的,再難吃也要吃掉。 霄圖嚼著他夾的肉,不愧是第一酒樓… 吃完飯後,秦堯命蘇蒙將大夫直接叫到酒樓,二樓的隔間有一個小榻,霄圖坐在那裏,正準備解開扣子讓大夫檢查,可一旁看的認真的秦堯讓他有些尷尬,“小皇郎可否背對…” 秦閆直接將秦堯的身子掰過去,他可不願意讓秦堯見他。 秦堯內心很是不爽,都見過那麽多次了,也不差這回。 等大夫開了藥,幾人才出了酒樓。 又飄小雪了,秦堯伸手接過一片小雪花,很快化成小水滴,冰冰涼涼的,“你和福伯做後麵的馬車回去吧,路上有些滑。”轉頭對背著桃筐的侍衛道,“將桃子送到府上再回宮。” “是。” 霄圖淡道,“多謝小皇郎。” 走前,秦堯特意靠近他,望著他的眼睛,小聲道,“你知道我在佛前許了什麽願嗎?” 霄圖垂下眸子,搖了搖頭。 “我許的是……嫁給你。” ……第30章 愛勾引的小皇郎3 有些破舊的書房裏, 兩麵書櫃,一張桌椅,霄圖坐在椅子前,手提一隻劣質的毛筆停留在泛黃的紙上, 墨水垂落一滴接著一滴滲透在紙的中央, 映成朵朵墨花… 許久…… 筆下, 墨花處勾勒的線條被霄圖一點一點的充添起來, 行如流水的畫技逐漸在紙上顯出, 墨林花下, 一道纖細妖嬈的背影手點墨花,側顏媚笑明亮, 就像那日扶他下石梯的樣子。 望著墨影, 低聲道,“嫁給我,你想好了嗎…” ‘咚’! 腳底下的石板微震, 霄圖蹙眉,起身走到窗前合歡花旁, 伸手觸到花案下。 椅子旁的石板下移至深處… 等再次伸上來時,石板上方出現一壯一瘦兩道身影。 壯者名龐野, 是南國大將軍龐勝的第三個兒子,驍勇善戰,忠於霄圖, 是霄圖手下的一員大將。 瘦者名竹衫, 南國狀元, 慧智心膩,善與勘查,揣測人心,是霄圖的軍師之一。 “參見二王子。” 兩人看著王子所穿的薄服舊裳,再看自己的金縷飾衣,忍不住道,“王子,臣最近獵到一隻紫狐,等下次臣在過來時給爺帶上。” 霄圖挑著麵前尚綠的合歡葉,“留著,爺有用,再則,關鍵時期小心為上,部署的怎麽樣了?” 竹衫道,“如今炎都一半以上的商鋪居民都是我南國之人,爺放心,全部訓教過,不會露出馬腳,而且臣還發現了一件事。” 龐野大笑道,“炎朝的右丞相尚祿那個老家夥竟然在炎都腳下的鄉村後山裏秘密訓練軍隊,我們的人潛進去看過,十幾處山洞裏都是兵器,爺,你說巧不巧,我們的軍隊竟然與他們就隔一條河,哈哈哈……” 霄圖眸中狠光一戾,勾起嘴角,轉身看著兩人,“做得不錯。” 竹衫驚道,“爺,你的臉?” 龐野怒聲道,“爺,這是誰打的?臣去給你報仇。” 霄圖碰著額頭的青傷,“無礙,國中怎麽樣?” 跛著腳走上前,坐在椅子上,“大哥的病好點兒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