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問了,陳繼銘不能不會回答。


    陳繼銘剛要說話,吏部侍郎就忍不住了,“皇上,宣陳世子進宮,是為了國子監一事,這件事情節惡劣,不能姑息。”


    皇帝不高興了,“不是說了嗎,李博士和監丞不做人師,愣是讓人家小孩凍病了,換你家孩子被人惡意針對,你不生氣?”


    吏部侍郎被皇帝懟,嚇了一跳,“皇上,陳世子也可以參李博士跟監丞,這滿京城說他們不做人師,不是君子所為。”


    魏啟奇怪道,“他們做下壞事,還不許人說了,怕說,他別做不就是了?”


    吏部侍郎……


    皇上,您這是袒護,赤裸裸的袒護!


    陳繼銘看了一眼吏部侍郎,這是吏部右侍郎,從三品。


    郎中是五品官,雖然官不大,管著內外官員任職與調動,算是很重要的職位了。


    陳繼銘心思電轉,皇上為了騙自己當官,餌下得夠大的。


    陳繼銘問皇帝,“皇上為何想讓臣做吏部郎中?”


    魏啟笑道,“繼銘聰明有才,在庶務中蹉跎歲月豈不可惜,隻要你願意為朝廷出力,朕會為你做主的。”


    陳繼銘在心裏翻個白眼。


    我不信你真罰我,要是那樣,我二弟回來,不跟你們玩了,急死你。


    其他官員一聽不幹了。


    陳世子不做實權官員,他們還鬥不過,這要是有了權,他們更鬥不過了。


    禦史台呼啦跪下好幾個。


    “請皇上收回成命,陳世子不適合做吏部郎中。”


    “皇上,陳世子大街上,潑了國子監官員一身水的事,還沒解決呢,皇上,現在陳世子不易封官。”


    “皇上,陳世子囂張跋扈,您三思,不能如此輕率。”


    一時間七嘴八舌,反對的都是文官。


    武將那邊都在看熱鬧,除了那個四品的高將軍。


    他神色複雜的看著陳繼銘,昨天他下職回家,他的寵妾就過來哭訴,他那個庶子讓刑部給抓了。


    等他讓管家打聽清楚,才知道庶子想害興安伯兒子。


    陳世子告到刑部,抓得可不止他庶子。


    公主的次子,國公孫子,史家的孫子。


    國子監的博士和監丞被他當街潑了水。


    現在滿京城都知道,李博士跟監丞故意刁難興安伯兒子,人家孩子病倒了。


    他那個庶子闖禍了!


    當即給了小妾一耳光,“看你教的兒子,他膽子夠肥啊,去害一等伯嫡子,他會害的老子丟官的。”


    小妾被打懵了,被人架著扔回院子也沒反應過來。


    現在正麵對上陳世子,他想看看陳世子如何破局。


    陳繼銘回頭瞅了一眼,這就跪下了?


    陳繼銘聽到皇上又說話了,“昨天,陳世子進宮哭訴,弟弟在國子監讀書,無故被人推下水。


    李博士跟監丞還故意不讓人家換衣服,害的人家弟弟受了風寒,發了高熱。”


    高將軍低著頭,他兒子被史泰熙挑唆做下傻事,要是皇上責備他子不教父之過,他可咋辦?


    早知道這小子是個禍害,老子情願當初射牆上。


    國子監監正出列,跪在地上請罪,“臣失職,請皇上治罪。”


    國子監司業也跪了下來,“臣失職,請皇上治罪。”


    魏啟冷哼道,“你們還有臉說,昨天朕派了孫守正去興安伯府看診,孫守正回來跟朕說了,他要是晚去一天,那孩子病情可就凶險了。”


    這話讓大殿裏的官員都變了臉色,你想參人家,首先你要占理。


    不占理,人家為了給家人出氣,整死你都沒問題。


    陳繼銘在聽到皇帝說,弟弟險些性命不保,眼睛一下子就紅了。


    扭頭看向史家,史家人是魏啟登基才提的太樸寺卿。


    陳繼銘使勁一擰大腿,眼淚滑下臉頰,一撩衣擺也跪下了。


    陳繼銘聲音清晰帶著悲戚聲道,“臣,興安伯世子陳繼銘,今日要參太樸寺卿史尊楦,史家小兒心思歹毒,挑唆襄陽公主兒子,鄭國公嫡次孫,無故推我三弟落水,起因是因為我家三弟下圍棋贏了他,他年紀小小卻心思歹毒,史太樸卿治家不嚴,放任親孫殘害同學,品行惡劣,請皇上明斷。”


    幾個禦史也不吵吵了,都看向了陳繼銘。


    史遵楦愣了愣,出列跪好為自己辯解。


    “皇上,老臣冤枉,老臣實在不知道,泰熙會做出這種事情來。”


    陳繼銘反駁道,“他是汝孫,汝難道不曾在他年幼時就教導他,君子坦蕩蕩,行為心性要端正?”


    史尊楦道,“孫子長自他父母之手,我畢竟是祖父。”


    陳繼銘道,“史大人這麽說,你卻是連家都治不明白,大人如何為官治天下?”


    史尊楦急了,“陳繼銘,你這是故意找茬?”


    陳繼銘卻道,“史大人,你孫挑撥同學推我弟下水,你知道他怎麽說?他說我家不過一個伯爵,就是他淹死在國子監水池裏,我們興安伯府也不敢喊冤。”


    史尊楦指著陳繼銘,“你胡說,我孫怎麽會說出這種話來,皇上,你不能聽信陳世子一麵之詞啊!”


    陳繼銘昂首道,“這是昨日刑部審訊,你孫子親口說的,還有其他幾人口供,都可以證明。”


    魏啟……


    怎麽突然變成告禦狀了?


    還有,史家怎麽養出這麽個玩意?


    “史尊楦,別人下棋比他強,就要殺了別人?你家這麽教孩子?”


    史尊楦頭搖成撥浪鼓了,“不是的皇上,臣也是兩榜進士出身,兒孫皆是讀書人,學的是聖人教誨,怎麽會有……”


    陳繼銘忽然道,“陛下,刑部沈郎中也在,昨日就是他主審,是與不是一問即知。”


    史尊楦忽然抬頭,看向刑部郎中,就看到沈暄走了出來。


    沈暄臉上平靜,心裏可不是。


    他剛才還在分析陳繼銘那些話,怎麽突然就被點到名了。


    魏啟發問,“沈郎中,你說說昨日刑部審訊,陳世子說的可是真的?”


    沈暄大聲道,“回皇上,陳世子句句屬實,皆為史泰熙親口招供。”


    史尊楦神情慌亂急道,“這不可能,我孫子從小乖巧懂事,圍棋又得公孫孓指點,怎麽可能會嫉妒一個小兒。”


    沈暄道,“那就要問你孫子自己了。”


    陳繼銘看著史尊楦道,“史大人我知你史家是二皇子外家。”


    史尊楦心頭一跳,陳繼銘他要幹嘛?


    陳繼銘看著皇上,“先帝時寵幸明家,明家仗著皇寵獨霸朝綱,子孫橫行無忌,害人不計其數,臣聽說史大人喜歡結交朝中大臣,莫非史家也想效仿明家?”


    朝臣大驚,史家要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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