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棠聽著,隻覺得這人說話顛三倒四,可恨又孩子氣。    他並不想多管,站在窗邊,眉目漠然。    不知道為什麽,那道士並沒有進來,隻在門口和他們對峙著。    那道士突然悶哼一聲,好像是什麽發作了,他吐了口血,倒在了地上,任由他們拳打腳踢。    楚棠聽著聲音,眉間一皺,掀起了簾子。    那道士仿佛時刻注意著廂房裏的動靜,恰好回過頭來,與楚棠的目光撞上。    毆打他的人也都停住了手腳,目瞪口呆。    楚棠淡淡移開視線,道:“樓裏無人管事嗎?”    話音剛落,樓梯就跑了幾個夥計,滿頭大汗,衝楚棠鞠躬:“對不住對不住客官……”    楚棠說:“不要緊。”    看著夥計將他們帶走,楚棠轉過身。剛好鬱恪回來了,見到此情此景,一想便知發生了什麽,正想問楚棠有沒有什麽事,餘光就瞥到那個鼻青臉腫的道士在直勾勾盯著楚棠看,頓時怒了:“這人哪裏來的……”    他挽起了袖子就要上前去質問,楚棠叫住了他:“公子。”    鬱恪回頭,楚棠站在桌前:“過來。”    他乖乖過去了,嘴裏還有些酸:“方才是不是有人鬧事?哥哥是不是又出手救了個人?”    樓裏又恢複了平靜。    楚棠道:“沒有,將他們趕了出去而已。”    鬱恪一喜,又有點兒不信:“真的嗎?哥哥竟然沒有心軟?”    “臣不心軟。”楚棠道,“反之,還很硬。”    鬱恪笑了,沒有反駁,夾了他喜歡的菜放到盤子裏:“不是說哥哥先吃嗎?”    ……    “那日酒樓一見,可讓我魂牽夢縈了。派人去查,發現你竟然是鬱北的國師,”鬱悄撫掌,“果真有緣。”    所以他又偷偷潛進了宮裏做了宮廷畫師,因為隻是安安分分畫他的畫,倒也沒有什麽人盯著他。隻是忍不住畫了一張楚棠,被鬱恪知道了,就將他趕出了宮。    他道:“誰都知道我這堂兄在想什麽,可偏就瞞著國師,國師不覺得失望嗎?”    楚棠沒有回答,淡道:“你說我是禍水,又偽造石碑意圖謀反,怎麽,侯爺就看定了皇上憐惜手足之情不會動你?”    鬱悄說:“那也得看他動不動得了我。我身後是毒門,他又欠著毒門的人情呢。這份人情,就是他當日借去牽情蠱欠下的。”    楚棠不語。    鬱悄用眼神細細描摹楚棠的臉,帶著些癡狂和惡意,說:“也是,國師看起來雖然心係鬱北,好似一輩子都會獻給鬱北,卻時不時會消失,找不著蹤影——換做是我,也會想要將國師綁在身邊。”    楚棠不動聲色:“我又如何能消失?”    鬱悄挑眉:“這天下多的是能人異士。十幾年前,楚國師在契蒙,一人敵千軍,救下了鬱恪。他們不追究,我卻想問,明月寺離契蒙萬裏,國師是怎麽在這麽短時間內去到那裏?”    “還有很多異樣的地方。國師不是那麽不謹慎的人,被別人看出,不是你故意的,就是你不在意。”他繼續道,“就連我都能看出,鬱恪怎麽可能不知道你時常離開鬱北呢?他倒是聰明,留著不問,也許會等到某些時候再一並發作,獲得的好處更多。”    楚棠微微笑了:“侯爺聰明。”    鬱悄得意地笑道:“我還有更聰明的呢。國師可知我們第一次相遇那天,鬱恪是為了什麽事而出去的?”    楚棠直視他。    “正是因為牽情蠱。”鬱悄一字一句道,“他那日剛好得到牽情蠱道下落,眼見著能困住國師,怎麽能讓國師聽到呢?”    話又回到這兒了。    楚棠聽了,眼神沒有絲毫波動:“什麽是牽情蠱?”    “牽情蠱,顧名思義,就是讓牽住那人的情啊。”鬱悄有些不懷好意,又仿佛有些憐憫和憤怒,“他就是為了困住你。”    楚棠藏在披風裏的手微微一緊。    “他三年前就求來了,楚國師你想想,要不怎麽三年後他一去西北就那麽確切地知道你在哪兒,沒幾天就找到了你。”    ……    玉樓被國師的人包圍了,不多時,隔壁的紅樓也湧起一陣騷亂。    眾人正觥籌交錯,你來我往,冷不丁看見大門口有一支整肅的侍衛蜂擁而入,嚇得酒杯都掉了。    鬱恪踏入紅樓,一身黑衣錦袍,眉宇間仿佛沾染了夜風的凜冽,聲音如冰淩:“所有人,離開此地。”    有人要過來詢問,瞧見鬱恪腰上的龍佩,也是懂顏色的,立刻讓人離開這裏。    不一會兒,樓上樓下的人就都走光了,隻留下倒在桌上的酒杯,打濕了桌布。    鬱恪冷聲道:“去找國師——若遇到逃犯,殺無赦。”    “是!”    打探到的私密消息說鬱悄今晚去的是紅樓。因此,鬱恪首先來了這裏,環視一周,道:“玉樓那裏的是不是千機閣的人?”    “回陛下,正是國師的人。” 第59章 牽引牽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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